因那指尖，春芽一，瞬間從夢境中離。

夢里的云晏和那一群穿海棠紅肚兜的丫鬟們，消失在蒙蒙的霧氣里。

可是春芽睜眼尋找，面前卻沒有人。

原來一切都只是的錯覺。

窗外一片吵嚷。

還沒等聽清楚是怎麼回事，房門已經被魯地踹開。

春芽皺眉，勉強轉頭看過去。

竟是阮杏掐著腰，立在門邊！

阮杏沒急著進門，先指揮帶來的丫鬟婆子。

“先把大門關了！免得閑雜人等進進出出！”

春芽一驚，忙支起來。

阮杏敢這麼吵吵嚷嚷的，顯然這會子云毓沒在院中。

看來阮杏先關門，就是為了不讓“明鏡臺”的人去給云毓通風報信！

春芽按住額角，勉力克制住頭暈：“阮姑娘這又要做什麼？奴婢又有哪里冒犯阮姑娘了不？”

阮杏冷笑著:“還敢問哪里冒犯？你還跟我裝傻！”

阮杏說著，向丫鬟墨兒使個眼。

墨兒立即帶了兩個婆子將門關上，守住門口。

春芽皺眉：“奴婢不懂阮姑娘在說些什麼。”

阮杏來到春芽面前，冷笑著打量春芽。

“你以前怎麼冒犯我，我不過懶得跟你一般見識。畢竟你只是個奴才，我跟你計較，都嫌丟人！我上次你端茶，只將你的手燙紅而已，已是便宜了你！”

“你如果因此就認為我是好兒，這就學著跟我蹬鼻子上臉，那你就是你自己找死！”

春芽垂了垂眼。“阮姑娘這又是何意？”

阮杏陡然手，一把拎住春芽領。

“我警告沒警告過你，不許你招惹我的阿晏！”

“可你竟敢將我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

.

春芽雙耳鳴，驚愣抬眸：“阮姑娘何出此言？”

阮杏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察覺到了什麼！

阮杏近春芽的臉：“我問你，你是不是也有一條海棠紅的肚兜？”

肚兜？

春芽一時不解阮杏的用意。

春芽上熱度還未褪盡，領又勒著脖頸，不上氣，眼前陣陣發黑。

——阮杏怎麼忽然想到要問這個！

雖然殉葬那日的肚兜是曾經被不人看見過，可是那時阮杏還沒回侯府來。

那是誰將此事告訴阮杏的？

又是誰，想將阮杏的怒火引到上來！

春芽需要時間整理思緒，索在阮杏眼前，幽幽暈厥過去。

阮杏甩了春芽兩個耳：“你給我醒醒！”

見春芽就是不醒，阮杏咬著牙一揮手：“搜！”

墨兒立即帶著兩個婆子進翻箱倒柜。

可是翻遍了春芽的箱，卻也沒找到那條海棠紅的肚兜。

阮杏瞇了瞇眼，目便落在了春芽上。

“……了裳，看是不是穿在上！”

這回春芽不能再任憑們所為！

不僅僅因為那肚兜的確是正穿在上，更要的是，上還有云晏給的那盒蛇油！

——因為實在是巧，阮杏是從嶺南回來。春芽便擔心這蛇油怕也是嶺南來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阮杏就會認得那盒蛇油！

如果蛇油被阮杏搜出來，那跟云晏的關系便被坐實了！

就在兩個婆子的手已經捉住春芽領的剎那，春芽猛然睜開眼，抬手出發釵，揮臂刺向那兩個婆子：

“別我！”

兩個婆子被嚇了一跳，趕收回手。

阮杏也沒想到春芽如此，睜圓了眼，卻隨即又冷冷地笑起來。

“喲，還敢反抗？”

春芽一手攏起領，一手攥發釵。

眼里涌起屈辱的淚，卻不肯落下來，聚在眼底，像是堅的碎鉆。

“我縱然是奴婢之，可是我的生死自有家主定奪，還不到阮姑娘論罪！”

冷冷掃向墨兒和那兩個婆子：“更不到你們兩個的臟手來我的裳！”

兩個婆子舉棋不定地看著阮杏。

畢竟這是在家主的院子里，春芽現在是家主的丫鬟。

阮杏掐腰，翹著腳冷笑：“看什麼呀！難道你們幾個，竟然還治不了一個！”

“去了！不管出任何事，自有我擔著，你們怕什麼！”

兩個婆子得了阮杏這樣的保證，心里有了底，這便擼胳膊挽袖子上前來。

雖然們自己也是子，但是但凡在世家大戶宅里干這樣差事的婆子，全都選的是膀大腰圓，孔武有力，不遜于男子的。

整治不聽話的丫鬟，們最有神頭兒了。

春芽雖然手里攥著發釵，可是兩個婆子仗著力氣大，一起沖上來，還是一個攥住春芽的手腕，一個則將春芽按倒在地！

兩個婆子像是兩座小鐵塔，春芽縱然拼盡全力揮舞發釵，卻終究不是們兩個的對手。

子被按倒的剎那，手腕被扭向一邊，手里的發釵落地。

下一秒，的襟便被撕開！

墨兒一聲歡：“小姐你看，果然也穿著一件這個的肚兜，跟三爺院子里那幫丫鬟的一模一樣！”

阮杏氣得杏眼圓睜，手一把揪住春芽的肚兜，揚手就一個甩下來。

“賤人！”

“說！你這肚兜，是哪里來的？”

春芽兩臂被兩個婆子住，彈不得，可是卻不屈地冷冷盯住阮杏的眼睛。

“這是奴婢。阮姑娘無權過問，奴婢也沒有義務回答阮姑娘！”

阮杏氣得咬牙切齒：“不要臉的賤貨！說，是不是阿晏給你的！”

春芽輕蔑地笑：“阮姑娘這是說的哪里話來？怎麼會如此的可笑？”

“三爺是誰，三爺是想要奴婢命的閻羅王！三爺他為何要送一條肚兜給奴婢？”

“阮姑娘自己問這話之前，難道不應該先過一遍腦子？若是這話傳出去了，豈不惹整個侯府嘲笑！”

春芽故意要將事鬧大。

現在“明鏡臺”被阮杏的人守住門戶，外無法通消息。只有將事鬧大，才能驚外面，才有希引云毓回來。

阮杏果然被春芽激怒：“賤人，你竟然敢這麼跟我說話！”

阮杏用力一扯，登時將春芽肚兜上的系帶扯斷！

肚兜掉落，春芽子好的弧形在屋子的幽暗里，如兩朵玉白的曇花，風華瀲滟，綻放。

縱然同為子，阮杏也驚了一下。

“……果然是狐貍！你，你這竟生得這麼大，就是為了勾引男人的！”

阮杏又氣又妒，扭頭問那兩個婆子：“你們給我噶了它！我看它們就礙眼！”

兩個婆子也沒想到阮杏要玩這麼大，趕忙沖阮杏使眼。

噶了它是簡單，可要傷口那麼大，要是止不住，那可是要鬧出人命的呀！

侯府是有權懲治自家奴婢，可是一旦鬧出人命來，那就不是侯府自己能得住的了，到時候府必定手，甚至還可能驚朝廷！

就在這時，只聽門外清脆的兩聲掌。

“滾！”

隨即，房門便被凌厲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