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黃君、薛君，昨夜休息得如何？有沒有聽到什麼靜？”

鐘神秀見到黃歇等人，連忙問道。

“很不好……”

薛三斷了的手臂已經包紮好，隻是那隻手卻再也無法接回來了：“煎熬一夜，卻也沒聽到什麼異常。”

“汪，二蛤昨晚守夜，也沒出啥事。”

二蛤連忙道。

“不管了，今日我們早點回歸……奇怪，昨日明明發了文書，為何沒有回應？”

黃歇有些奇怪地自言自語。

他卻是不知道，那求援的文書跟田不汾，已經一起……沒了！

“既然如此，那吃完早餐便出發吧。”

鐘神秀點點頭。

不知不覺間，這個小小的隊伍，已經以他為首了。

薛三著自己包紮的傷口，慘然道：“這次傷，我大概要回陸修養，我準備推薦蘇君你為伍長……”

蘇道之的武藝有目共睹。

並且，伍長之職不給他，難道給那兩條狗？

薛三也是沒得辦法，知道扶風都護府補充新兵艱難，自己推薦，上頭必然會答應，隻需要過了田不汾那一關。

鐘神秀沉默著，作為刑徒，非大功不可赦。

這裡的大功，起碼也得是震驚整個扶風都護府的那種，斬殺幾頭怪本啥都不算。

而一日不能洗白，他就一日到限製，無法離開扶風都護府範疇，前往陸，更無法升遷為有品級的員。

“整個扶風都護府，以大都督為尊，下設文武，文先不說，武則是自將軍、校尉、衛正、營正一路往下……”

炎漢軍製，五人一伍，十伍一卒，五卒為一營，長為營正，為正九品。

‘作為有罪之人，武最多做到卒長，文最多做到一小吏，然後就再也升不上去了……區區一個伍長，也實在莫得意思，更不用說，卒長田不汾未必答應……’

‘等一等，昨晚我似乎忘了什麼……是修煉玄魂殘章，無意中放出了那怨靈麼？’

這一門道，本來就是駕馭魂，為我所用。

隻是魂魄太強，就有可能失控。

鐘神秀就是深怕自己修煉之時出了什麼差錯，誤殺了什麼人，那就不好了。

幸好。

從清晨收到的反饋來看，整個村子昨夜都沒有發生什麼異常。

不過鐘神秀雖然看不上伍長，卻也沒有拒絕。

他暗自思索：‘我一向穩健，更不想秀什麼……蘇道之這個份，能不叛逃，還是不叛逃為好，躲在扶風都護府庇護之下，倒也不錯，畢竟這個世界，還有太多我不知道的危險……至於天秀點，弄一個其它的份負責裝就好了。’

薛三隻是斷了手，還能行走，四人帶了那個被怪犬咬死的無名倒黴蛋的，清晨上路，快中午的時候才回到軍營。

黑山堡負責巡視的這一片地域，本來就有危險，巡邏小隊傷亡不算罕見。

區區一傷一死，也就是通報卒長，再由卒長上報駐守黑山堡的營正徐文嶺，簽個文書的事。

但就是在這一步上卡住了。

薛三等人一連等了數日，居然都沒有見到卒長田不汾，這才知道事嚴重，驚了營正徐文嶺。

軍營不比彆，夜不歸宿都是大罪，田不汾也是老行伍了，萬萬不會如此，八是遭遇不測。

可惜，任憑徐文嶺將人手都打發出去尋找，也找不到田不汾的一蹤影。

此人之前出門是為了尋仇，當然會掩蓋痕跡，反而無形中加大了搜尋難度。

外麵糟糟一片，鐘神秀倒是悠閒得很。

他們這一伍人傷亡慘重，又需要修養，倒是沒有被折騰。

並且對蘇道之有敵意的田不汾失蹤，他反而過得更加快活。

趁著這段時間，鐘神秀在房間不斷打坐煉氣，先天氣功漸漸窺得門徑。

……

又過了數日。

對於黑山堡的眾人而言，是一個很平靜的日子。

但對於鐘神秀而言，則是生死攸關。

半月之期，雙滿月，到了！

木屋之中。

鐘神秀盤膝而坐，神肅然。

雙滿月，就是他的一道關卡，之前的蘇道之，就是承不住怨靈的反噬與痛苦，活活被折磨死了。

他心裡無悲無喜，一片平靜，慢慢等待著那頭惡鬼發作。

天空之中，雙月亮漸漸變得圓滿，華大盛。

倏忽間，鐘神秀悶哼一聲，到了劇烈的痛楚。

就仿佛……有著一頭惡鬼，正在啃噬他的骨頭，以及五臟六腑。

“嗚！”

鐘神秀臉上扭曲，發出低低的痛呼：“難怪蘇道之被疼死了，不過，雖然我神比他更為堅韌，卻有些承不住啊……”

借著月，他著自己的手臂，隻見皮變得更為蒼白，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溫度。

不僅如此，他的形也在漸漸消瘦，臉頰凹陷，好像骷髏。

就仿佛，裡的無頭伯爵，正在儘吞噬著所有的與元氣。

怨靈畢竟是怨靈，苛求，需要……喂養！

而蘇道之的，連幾次滿月都未必能撐過去，更不用說月之夜的暴走了。

在這種詭異的時刻中，鐘神秀卻神微變。

他的神發散，一部分似乎變了那位傳奇伯爵，正在戰場上浴搏殺。

還有一部分，卻似乎變了某個詭異的唯心存在，於一小村中遊，看到了一個人驚恐的麵容，那是……田不汾！

‘原來，田不汾曾經夜村莊，居心不良，但被我無意中駕馭無頭伯爵的怨靈乾掉了？’

鐘神秀眸子冰冷，電火石間，把握住了這點思緒：“此時若繼續下去，這就廢了！唯一的生機，就在於先天氣功！”

他強行打坐，開始煉氣。

這門功法乃是他上個世界，集合百家武學所長創作，隻是礙於世界元氣限製，無法突破。

到了此世之後，無時無刻都在揣。

又經過這幾日的靜修，終於達到了某個巔峰，距離門隻有一腳。

此時，生死一線之際，那一道枷鎖，終於被悍然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