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嬰兒聽不懂曲霍炎在說什麽，但是看見他在，還有低頭來親他，發出咯咯的笑聲，裏的假咬著沒放。

車逐漸開進了南山公館別墅區，路過一幢幢華麗的樓房。

不久後開進暗棕的銅質大門，車終于停了下來。

路程有四十來分鐘，曲霍炎懷裏抱著的小嬰兒已經睡著了，他睫十分長，濃又纖細，此時覆蓋著雙眼，小臉白皙，睡態乖巧又呆萌。

“睡這麽香，吃飽了就知道睡。”曲霍炎彈了下男孩的小臉瓜子。

江凝笑了下，手將小寶寶上的摘掉。

之前還有些哼哼唧唧，這會完全睡著了，摘的時候，小嬰兒一點反應都沒有，吐出的呼吸香甜帶著味。

司機將車門打開了，曲霍炎抱著小元旦下車，江凝肚子上的剖腹傷口還在恢複期，只拿了一個藍的小包，其他的東西由吳英帶著兩個傭過來搬下。

吳英也是上了年紀的了，江凝回頭看了眼，道：“吳姨，你休息吧，重的東西讓其他人搬。”

“沒事的小江。”吳英笑臉盈盈。

這一趟回來，江凝發現曲霍炎多聘了幾個傭人，之前他比較喜歡清淨，家裏只有吳英和一個傭，還有兩個司機和兩個廚師。

小寶寶抱進家門了，也沒有醒來的意思，這一覺睡得分外香，嬰兒車被吳英推了進來，江凝對曲霍炎道：“把小元旦放車裏吧。”

喂完之後，小元旦都是曲霍炎在抱，因為江凝剛生産完，進了關鍵的坐月子時期，除了喂的時候，曲霍炎幾乎都不讓抱孩子。

曲霍炎扯嗯了聲，將小元旦落進嬰兒車裏。

“喝湯去，老婆。”曲霍炎牽過江凝的手。

他們來的路上，他安排人燉了湯。

江凝其實還不，但是家裏的廚子有一位是宣城本地的知名廚師，做的食帶有當地的特，江凝懷孕後胃口一直很好，生産後也沒減，聽見是對方燉的湯，食在路上的時候就産生，對曲霍炎點了點頭。

被他牽著去了餐廳那。

之後小元旦由吳英照看，曲霍炎陪江凝喝湯。

江凝第一碗湯只喝到一半的時候，看見曲霍炎把第二碗湯快喝完了，視線投在男人上。

這半個月，曲霍炎幾乎都在陪産，停掉了手頭的全部工作，公司的事給徐潭和其他幾個董事理，此時穿一件灰，袖子微微挽起，出一截手腕，他整個人……比起之前，似乎胖了一點。

這陣子他胃口比還好…看著有一點福態了。

發覺一道視線盯在自己上，曲霍炎擡眸對上江凝漂亮的雙仁。

“嗯？”他挑了下眉。

江凝落下湯勺，擡手輕輕了下曲霍炎的面頰，“你也長了。”

一下不夠，又了一下，因為發現起來比看上去要多一點。

“有麽？”曲霍炎對自己的材一直都蠻自信的，因為從前年開始他有了健的習慣，有時候工作力越大越需要運給加能，江凝懷孕後他才停了下來，每天沒事都想回家陪江凝，沒再時間去健。

“等會你去房間好好照照鏡子。”江凝說。

曲霍炎笑了一聲，“真胖了？”

他似乎不太能接，立馬從兜裏出了手機，用屏幕當鏡子對著照了照。

沒想到他形象包袱還重，江凝道：“你要胖也胖不過我，我這才胖。”

即便卸了貨，但是只是肚子扁了下去，江凝手和上還有很多，這大概就是做一位母親的代價。

不過覺得這沒有什麽，因為也沒有胖得很過分，等坐完月子，減食量，就能瘦下來了。

“你哪胖了？”曲霍炎沒照手機屏幕了，落到了一邊。

“沒有嗎？”江凝握回勺子繼續喝湯。

好像很多人都說胖了，就曲霍炎沒說過。

好像怕說了不開心一樣。

“你什麽樣兒我都喜歡。”曲霍炎湊近親了江凝一口。

他沒說假話，也大概是因為江凝這張臉過分優越，也沒往臉上長，他只覺得比以前有了，而且多了福相，那些老人和長輩不是常說，上有才有福氣，之前他一直覺得江凝過于瘦了，又清清冷冷，但是胃就那麽小，他一直也喂不胖，等到懷孕了，他想讓胖一點這個想法才實現。

江凝彎，回親了他一下。

兩人還沒喝完湯，那邊嬰兒車裏的小元旦醒了過來，他不認生，在醫院也被吳英抱過，醒來看見吳英而不是江凝和曲霍炎他也沒哭，只是咬住手指頭，小踢了起來，睜著格外漂亮的眼睛著吳英。

吳英越看這小嬰兒，愈發覺得他雖然還在襁褓中，但是明顯跟其他小孩不同，眼睛裏有一種靈氣，江凝上看見的那種靈氣。那時候曲霍炎第一次帶江凝來南山公館的時候，就覺得江凝這小姑娘不簡單，不只是漂亮，如今生下的小孩，除了這小臉蛋傳了完到挑不錯的樣貌，神韻也像，笑起來的時候，又能找見曲霍炎小時候的影子，憨帥憨帥的，吳英來曲家來得早，還沒結婚就來曲家工作了，那會曲霍炎還沒出生，因為做事踏實又衷心，一直被曲家聘用到現在，看著曲霍炎出生的，曲霍炎小的時候也不哭，特別笑，還好，睡著了就手舞足蹈地踢，小元旦子跟曲霍炎小時候一一樣。

手機恰好在這時候振了下，吳英出來，是老宅的章娓娟發來的信息。

說陳萍讓多發點照片過去，曲然雄想看。

只是曲然雄一個人想看麽？吳英心想，不過不可能多問的。

往江凝和曲霍炎瞥了眼，作稍顯得有些，拿起手機，這對著嬰兒床裏的小嬰兒錄了段小視頻發了過去。

深知陳萍一直是不喜歡江凝的，對于曲霍炎和江凝結婚的事，也沒認同過，還好兩輩人沒住在一起，這兩年來往也，可能會發生的一些矛盾都被曲霍炎的堅定避免掉了，江凝生産，曲霍炎也沒有請兩位老來看的意思，他們不主來，他也不會去勉強，因此吳英這個小視頻，錄得比較避諱。

“發了沒？”老宅裏，曲然雄喂著魚缸裏的魚，到了冬季，玻璃缸裏的魚明顯倦懶了許多，搶奪食也沒那麽積極了，他對陳萍問道。

“催什麽啊，哪那麽快啊！”陳萍有點不耐煩的說。

“我催什麽了，這照片，還不是你讓娓娟問人家小英要的？”曲然雄笑了一聲。

卻是借了他的名義。

陳萍沒說話，拿起桌上的茶。

“發過來了。”聽見章娓娟開口道。

“來來，拿給我看看。”曲然雄神展開，可能因為一時激，猛烈咳嗽起來。

陳萍忙走過去給他拍了拍背，“那小妮子生的孩子，不知道你激什麽！”

“那也是我曲家的乖孫兒啊！小模樣還特別漂亮！”曲然雄緩了好一會，咳嗽才停下來。

之後兩人一起看了吳英發在章娓娟手機裏的小視頻。

靜態的照片也就罷了，孩子剛生出來那天，曲霍炎自己拍過一張照片給他們看，他基本從不主聯系他們，大概是頭一回做父親心太好照片就忍不住發了，這一次是個態的小視頻。

視頻裏的小嬰兒可得過分，笑起來的樣子也萌化人，讓曲然雄和陳萍都想起曲霍炎小的時候。

好像年紀大了，心沒辦法那麽了。

視頻裏的小孩子看得人心，想抱一抱。

“小元旦醒了嗎？”注意到那邊的靜，江凝扭過頭去。

“醒了醒了。”吳英從嬰兒車裏將小嬰兒抱出來，走去餐桌旁。

曲霍炎落下勺子，“給我吧，看看這小子想沒想爸爸。”

“才分開多久啊。”吳英笑，“好吧，給你抱。”

將孩子落給曲霍炎。

到了曲霍炎懷裏，小元旦沒什麽反應，非常淡定，繼續在吃著自己的手沒放，好像當.頭在嚼。

人類崽胃腸道蠕較快，容易出現現象，得到什麽東西都想往裏吃，江凝已經見怪不怪了，手了下他的臉。

這一，小元旦眼睛亮了一下，沒吃手了，哼哼唧唧起來，眼睛瞅著江凝。

好像想喝了。

醫生說小孩滿月之前，可以兩小時給小孩喂一次，這會還不到時間，江凝便只是湊過去親了小元旦一下。

“再等一會兒寶貝，一會喂你。”江凝說。

曲霍炎怕小孩子鬧起來，抱著小嬰兒起了，“帶他去看看小雲朵它們。”

那群貓一直養在南山公館，就算是江凝孕肚有八九個月大那會，也沒把它們暫時放去別養，這些貓被家裏的傭人養得很幹淨，也定期被帶去做寄生蟲和疾病檢查。

幾只貓待在它們的臥房裏曬太，因為臥房裏有一扇很大的飄窗，幾只貓會爬到飄床上挨在一起鹹魚躺，聽見二樓傳來人走的靜，而且聲音也悉，小雲朵最先支出頭，之後它旁邊一只個頭最小的橘貓從貓堆裏搶先跳了出去，發出貓聲。

小元旦見了這些貓，十分高興，眼睛充滿好奇。

一群貓見曲霍炎懷裏多抱了團東西，也興趣滿滿，繞著曲霍炎轉，好奇他抱的什麽。

出于安全考慮，曲霍炎沒把小元旦抱得太低，也沒讓幾只貓跟他直接接到。

越看那些貓，小元旦興致越高，忽地大笑起來，聲音的，很清脆，充斥著整幢別墅二樓。

自此南山公館多了一個新生命的歡笑與哭鬧。

現在對于江凝而言是坐月子時期，這個時期不比懷孕的時候輕松，也很關鍵。

民間都說，月子坐不好，會留下很多後癥，因此曲霍炎只讓江凝給小元旦喂，其他事都不讓做，尿片都是曲霍炎親自來換，或者由吳英理，晚上寶寶的哄睡也是曲霍炎負責，有時候半夜小元旦哭鬧，都是曲霍炎在那忙前忙後，江凝只是躺在床上瞧著。在很多事上，這個做媽媽的，還沒有曲霍炎這個父親嫻，比如給小元旦換服和紙尿片，還有沖，剛出院那幾天，晚上江凝想起夜上廁所的時候，腹部的刀口有些扯著，不太能起得來，也是曲霍炎抱去上廁所。

吳英看曲霍炎黑眼圈都熬出來了，提議可以來做月嫂，以後小元旦跟睡，但是曲霍炎不同意，他并不覺得做這些事累，而是樂在其中。

將吳英驚訝得不行，因為還沒見過哪個父親耐心這麽好的，有那個條件都是讓月嫂代替，當初曲霍炎生下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當時家裏除了，陳萍還請了兩個月嫂，外加兩個住家的私人小護士，這期間曲霍炎的父親曲任風基本都在外面忙，很著家，那時候正好在外面出差，等曲霍炎要滿月了他才回來。

“累不累？曲爸爸。”某天夜裏，剛把小家夥哄睡著，江凝扯過曲霍炎的袖子問。

他們中間躺著一團乎乎的小嬰兒，他撅著小屁側睡著，出的半邊臉鼓鼓又紅，像水桃，穿一套純棉的藍小服，圓圓的頭已經長出不頭發，臉朝向江凝部的位置，白皙小手揪著江凝的服，睡得正香。

曲霍炎擡手了下江凝的臉，“累什麽，現在我伺候這臭小子，以後他也會伺候我。”

江凝笑了聲，“等他長大，還有很久呢。”

“不著急。”曲霍炎目落到中間的小團上。

帶孩子這事，說不累是假的，但是這樣的累，跟江凝懷胎十月比起來，能算什麽。

小元旦是跟他的孩子，是他們的骨，是他們的結晶。

這孩子的樣貌，還長得跟江凝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曲霍炎每看他一眼，對江凝的意都會濃一分。

“你總不能一直做全職爸吧。”江凝說：“什麽時候回公司忙？”

“其實家裏有吳姨還有好幾個傭，有們幫我分擔就夠了。”

曲霍炎指骨卷著一綹江凝的烏發，聲音沉厚：“等你坐完月子。”

如今已經二十多天了，還剩下幾天，江凝便沒說什麽了，點點頭。

“那睡覺吧，曲爸爸。”江凝說。

現在總這麽喊他，曲霍炎扯了下，“喊什麽曲爸爸，老公。”

江凝還乖的，出聲：“老公。”

自從有了孩子後，上的清冷了許多，多了他想看到的那種，還有對他的依賴。

“好，老婆晚安。”曲霍炎挨近親江凝的臉。

說來有了孩子，也有不好的地方。

小元旦橫在他們中間，跟個小燈泡一樣，他沒辦法跟以前一樣肆無忌憚抱江凝，更不用說肆無忌憚地親。

淺啄了兩口，熱意便離開。

江凝早就困了，被曲霍炎親晚，濃卷翹的睫就覆蓋而下，側躺著朝向小元旦和曲霍炎那邊，安心睡去。

曲霍炎還沒閉眼，他欣賞了會母子倆的睡相，才闔上眼皮。

這月子坐了四十二天之久，并不是預想中的一個月，因為江凝正值深秋生産，小元旦出生那天十月二十四日，天蠍座的第一天，外面楓樹最紅豔的時刻，天氣轉涼，到十一月底，下了燕城第一場初雪，曲霍炎便讓江凝這個月子坐足四十二天才讓出一趟門的，也到這個時候，他才重新接手公司的事務，親朋好友也是等江凝出月子後才來探。

因為民間有這麽個說法，坐月子期間，不宜外人來探産婦，一來有一些迷信的原因在裏面，二來是這個期間産婦在恢複期，閉門養更為重要，曲霍炎遵守嚴格，照著民間的這些老規矩做，一點不像年輕那會什麽都不忌，散漫隨意。

這便差點把早就想來看萌寶的孟依紫憋壞了，除了江凝産生的那一天去醫院看過孩子，之後只看過小元旦照片，一眼沒再得親眼見小元旦一眼，這江凝一坐完月子，便帶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前往南山公館，原想拉著曲燁青一道來的，但是這幾天他正好飛國外去了，等不了他回來再一道來看江凝和寶寶，就自己先跑來南山公館了。

“小寶貝，姨姨想死你了！”見了小元旦，孟依紫往小元旦的水桃小臉上連親了好幾口。

小元旦膽子很大，也不認生，雖然算是第一次見到孟依紫，一雙黑亮的大眼睛帶著疑和好奇看了一會，竟是笑了出來。

竟然沒哭。

太乖了太乖了。

孟依紫忍不住又低頭親了好幾口，吧唧聲接連響起，滿臉寫著抵抗不了萌崽的，眼睛裏都冒著綠。

江凝彎笑了笑，“你也快點生一個吧。”

“我想的啊。”孟依紫抓著小元旦乎乎的小手到自己臉上，“可是一直沒懷上，我也沒辦法。”

之前看江凝懷孕了又孕吐又長胖的，其實消了一點懷崽的，可是見了小元旦，那種念頭又蹭蹭升起來。

這一年多，跟曲燁青也算努力了，但都沒什麽效。

“誒，不然我過陣子去看看中醫吧，拉著曲燁青一塊。”孟依紫說。

懷不上孩子，男方方都得看看。

江凝道：“這種事急不來的，你還年輕，慢慢來。”

“好吧。”孟依紫低頭看懷裏的小家夥，說道：“我以後要有寶寶啊，希生下來也能有小元旦這麽好看。”

不是普通那種好看，而是過分好看了。

這小孩真會繼承基因，江凝漂亮的地方他都學了，一點沒落，又有曲霍炎上那種銳利的英氣，簡直漂亮帥氣到不行。

看著讓人太眼饞了。

“會的。”江凝笑道。

“誒，你們怎麽還不辦滿月酒啊？小元旦這都四十幾天了，可以辦了，我滿月紅包早都他準備好了！”孟依紫說。

“要辦的，不過我們辦百日宴，滿月酒就不辦了，因為曲霍炎怕我一個月不夠恢複好。”江凝道。

“嘖嘖嘖，他可真夠小心的，有點誇張了。”

這一個多月，好幾次提出想來看江凝，都被曲霍炎發短信拒絕了，要不是努力去理解他這是在為江凝著想，都要跟他慪氣了，以前都沒覺得曲霍炎是這麽小氣的一個男人，孟依紫心裏想。

“我也覺得有點誇張，但是拗不過他。”江凝在膝蓋上折著小元旦的小服，有點無奈地說。

孟依紫瞅了瞅，竟然聞見了一濃烈的狗糧氣味，忽噗地笑了，“算了，小心一點也好嘛，我能理解的。”

江凝點點頭，“嗯。”

“取名字了沒有呀？小元旦大名什麽？”孟依紫好奇問。

說起取名字這個事，江凝跟曲霍炎都有點隨便，某天晚上花了十分鐘不到就定下來了。

後面曲霍炎的爺爺其實想了一個寓意很好的名字讓老宅的阿姨章娓娟發過來，但是曲霍炎并沒有用的想法，堅持用他們兩個花十分鐘想出的那個名字。

“曲淡。”江凝說。

“啥？”孟依紫看小寶寶的視線擡起來。

“曲什麽？哪個dan啊？”

“雲淡風輕的淡。”江凝說。

“為什麽這個名字啊？”孟依紫說。

曲……淡？這個淡字也太普通了吧，跟曲字組合在一起也不怎麽好聽啊。

“不是呀，凝寶，小元旦這麽俊，你確定你們不給他取個霸氣一點兒的名字？比如呃，我想想啊，錦瑞啊，鵬躚啊之類的名字，多好聽。”

這兩個名字其實是周末的時候閑著無聊，翻著新華字典想出的名字，還想了好幾個名，給未來的寶寶用。

大概是第一個孕還沒懷上，就給未來孩子想名字的清奇子。

小元旦又開始啃手指了，江凝找出假給他塞到小上，說道：“淡這個字，其實結合了我跟曲霍炎的名字，火和水組。”

“所以，其實我跟他還喜歡這個名字的。”

江凝這麽一說，好像確實是如此。

孟依紫低頭看看小寶寶俊俏的小臉，若有所思。

其實曲霍炎和江凝，格也是一個像火，一個像冰凝水霧，就是冰與火的結合啊，冰化了便是水。

“好名字好名字，我沒有異議了，表示贊同！”孟依紫笑出了聲。

心裏其實是服氣的，曲霍炎跟江凝給孩子取個名字，都要秀一下恩。

嗯……以後跟曲燁青也要這樣！

于是之前閑著沒事認真參考新華字典想出來的那些未來小孩的名字，這會兒都在孟依紫腦海裏被推翻了。

“曲淡”這個名字確實不是戲言，過了幾天，曲霍炎和江凝一起帶小元旦去戶籍派出所上了戶口。

他們一起想出的名字，被派出所的工作人員印到了戶口證件上。

外面正好，大片金芒往瑩白雪地籠罩，融化了些許冰雪，空氣裏産生一道淺淺水霧。

水霧上有七彩虹。

隔年一月底，也是春節剛過不久的正月初六，小元旦終于滿一百天，曲霍炎和江凝給他辦了百日宴。

來了不賓客。

沒有一個賓客見了小元旦不驚嘆他值的，等看見江凝又能明白這小孩怎麽會是這樣一張神了。

很多賓客都想跟小元旦合張影，有閃燈的都忙把閃燈關了，來跟小元旦合影。

小元旦今天也穿得很帥氣，牛仔外套，黑條紋小子，頭戴一頂墨藍的線帽，他對一切都很新奇，漂亮烏黑的大眼睛眨眨，左右著來周圍的人群，他正被爸爸曲霍炎抱著，剛一百天，的一團，為了能夠讓他正對著鏡頭，照清楚他俊俏的小臉，曲霍炎是用手拖著他小屁抱的，另一只手掌控他的，江凝穿一件淺藍，白寬松半站在一旁，周圍的賓客換了好幾撥，落攝影機裏的照片一張又一張。

每張照片裏，都有一張百日宴小主人白萌俊的小臉。

除了大人，很多跟隨大人前來參加百日宴的小朋友也有些被小元旦的值迷倒。

“這個小妹妹眼睫好長！”之前一直被爸爸抱著拍照營業的小元旦這會累了，被放回了嬰兒車裏睡覺。

一個胖嘟嘟，看著四五歲大的小男孩拉在嬰兒車旁，瞅著裏面的小嬰兒說道，他雙眼有些發怔，盯著裏面漂亮如瓷娃娃一樣的小睡臉有些出神。

走過來一個個頭比他高一點的小孩，“我媽媽說他不是小妹妹，是個小男孩兒，跟你一樣屬的小男孩。”

陳又念糾正道，頭上用蝴蝶結紮著的雙馬尾輕輕晃。

“不是小妹妹？”小胖子充滿質疑，“哪有男孩兒眼睫這麽長的！”

陳又念說：“我哥哥的眼睫也很長啊！不信我帶你去看！”

說完就拉上小胖子的手，往右邊的一張桌子跑。

陳又念長得也非常漂亮，跑起來上的糖果香味更濃了，小胖子耳朵一紅。

這一桌坐滿了人，有陳西湛，葉桑，許洲天，簡笙，還有陸懷洲和許梁宜，以及他們的孩子。

許洲天和簡笙座位中間是一個兒座椅，三歲的許心簡坐在上面，一雙穿著小鞋的腳掉在椅子外面，輕輕踢了下，已經學會自己吃飯了，白皙的手握著一把木質小勺，從面前小桌板上的木碗裏舀出一勺蝦仁蛋炒飯，塞進小裏，看見陳又念姐姐拉著一個小胖子跑過來，扭頭去看。

許洲天用紙巾給了。

前年曲霍炎和江凝辦婚禮的時候，許心簡正好滿一歲，需要斷，當時兩人的婚禮又在國外舉行，那次許洲天和簡笙就沒帶兒許心簡一塊去。

“哥哥！讓這個小胖子看一下你的眼睫！”陳又念跑到了自己的同胞哥哥陳又思面前。

陳又思正跟陸懷洲和許梁宜的兒子陸一許坐在一起吃，正玩得熱火朝天。

兩人已經殺進決賽圈，解決掉最後兩個人頭就奪冠了。

陳又思未理會自己的妹妹。

人跑過來的時候，陸一許就注意到了，此刻餘瞥著陳又念剛將那個小胖子的手松開，進他跟陳又思中間。

“哥哥，你歪一下臉。”陳又念說。

“你看你看，我哥哥的眼睫也好長！傳我媽媽的，我眼睫也長哦！！”陳又念對那個小胖子說。

陳又思沒什麽幹擾，一槍斃掉了躲在對面一顆樹後面的人，調整手裏的紅點瞄準鏡到右方。

忽發現隊友“陸地戰神”被敵人丟的手榴彈給炸死了。

跟陸一許玩過這麽多把游戲，第一次見他死這麽隨便的。

小胖子仰頭盯著陳又思看了好幾眼，他皮跟陳又念一樣白，眼睫的確也很長，濃纖細，有點想手去，看見陳又思盯著手機屏幕的臉皺了下眉，回了小胖手。

“小欣欣，沒看見我跟你哥在玩游戲？”陸一許上陳又念的小臉，聲音懶洋洋。

欣欣是陳又念的小名，他比較喜歡喊的小名。

“看見了啊，還看見你落地盒了。”陳又念發出笑聲。

陸一許將小胳膊扯過來，“你害我的。”

“才沒有！哼！”陳又念捶了他一拳。

陸一許要比跟哥哥大三歲，輕松就鉗制住了，了下的耳朵。

葉桑在一旁看見，擡手打了陸一許一下，“別欺負妹妹。”

陸一許這才松開抓陳又念的手。

百日宴上不熱鬧，大人難得借此一聚，推杯換盞，氣氛融洽，而小孩們不管之前認不認識，都湊到了一起玩鬧，捉迷藏，躲貓貓，不亦樂乎。

而這場宴會的小主人公因為之前太忙給累睡著了，在嬰兒車裏還睡個不醒。

等酒席快要結束，他才悠悠醒來，應該是了，雖然被曲霍炎抱在上，但是眼睛瞅著江凝哼哼唧唧。

江凝只能將他抱走去房間裏喂。

等小元旦喝完，大家飯也都吃得差不多了，都聚去了酒店前方一個紅地毯鋪滿的高臺上。

因為接下來有個百日儀式。

江凝將小元旦抱在懷裏，曲霍炎在一旁揭開了桌上一個琉璃水晶盆的蓋子。

裏面是剛用溫水兌好的紅墨水。

之後曲霍炎開了一瓶92年的漢帝茅臺的包裝盒，將裏面的酒瓶拿出來。

江凝把孩子抱上前一些，將他右腳上印有小羊的藍子了，腳底進琉璃水晶盆裏沾上紅墨水。

而後曲霍炎抓起小元旦變紅的小腳丫子，往酒瓶上一摁，在上面留下一塊紅的腳丫印。

小元旦明亮的眼睛睜大大的，雖然不知道這是在做什麽，周圍好多好多人，他似乎很喜歡熱鬧，撲哧笑了一大聲。

多了一團紅小腳印的92年漢帝茅臺被裝回盒子裏，被一道用筆字寫有“曲淡百日封酒”的紅紙封住。

過後這瓶酒被曲霍炎藏進了家裏地下的酒窖，準備等家裏的小子十八歲人那天，再拿出來跟他一同飲盡。

宴會結束，曲霍炎留在酒店負責送賓客，江凝先抱小元旦回家。

小元旦神很足，也或者是之前在酒店裏那一覺睡得夠飽，回家的一路上在車上都沒睡著，漂亮的眼睛撲閃，似乎知道今天是個跟他有關的特殊日子。

江凝卷長的睫垂著，看了看他的小臉，低頭親了一口。

小元旦咯咯笑起來。

前面好像有個小孩闖紅燈，司機張福急剎了車，江凝和懷裏的孩子慣往前一甩，忙護住小元旦的頭。

“沒事吧太太？！”張福忙扭頭詢問。

“沒事。”江凝說，“系了安全帶的。”

懷裏的小元旦還在笑，小臉燦爛純真，本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脖子上掛著的金平安鎖上的小鈴鐺發出叮鈴一聲。

江凝視線投到一旁掉下座椅的黑皮包。

那個黑皮包是曲霍炎的，他之前到酒店的時候沒一起拿進酒店，一直放在車裏的，剛才那個急剎車，皮包掉了下去，拉鏈也劃開了，掉了不東西出來。

江凝注意到兩個本子，一本藍封殼，一本淺封殼。

其實是封殼上的字條吸引住。

一本寫著“老婆懷孕”，一本寫著“老婆坐月子”……

江凝抱好小元旦，彎腰撿起來。

將小元旦用左手臂彎抱穩，將本子落到他小腳上翻開。

一本要厚一些，一本要薄一些，但是翻開來都有五六的筆在裏面勾畫了重點和做了麻麻的筆記。

江凝定定看著，睫了下。

之前還疑關于人坐月子的事，曲霍炎怎麽會那麽了解，能猜到他私底下查過相關的資料，但是沒想到會認真到這種程度……

筆記細致全面。

他讀書那會，都沒這樣做過筆記吧……

等回到家裏，江凝興趣濃，將兩本筆記都翻閱了一遍。

半躺在床上，小元旦放在一旁，小挨著，自己在跟兩只電寵玩。

看到後面犯困了，小元旦也困了，母子倆倒在床上睡著。

等曲霍炎回來，上二樓進到臥房，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江凝側躺著，面著健康的紅，睫纖長卷，睡得正香，懷裏的小家夥跟一樣的睡姿，漂亮的小臉也是的袖珍版，一只小手揪著的服。

而小小一團娃後，攤了兩個本子。

那兩個本子……

曲霍炎走過去，手撿起。

朦朦朧朧裏覺到曲霍炎回來了，之後去浴室裏洗了澡，再之後好像在化妝櫃旁邊那張桌子前忙碌了一會，之後床上一陷。

江凝醒了過來，眼睛，“你回來了。”

“嗯。”曲霍炎應了一聲，了把的臉。

過了會，江凝見曲霍炎將躺在旁邊睡得很的小家夥抱了起來，放進了床邊的那只藍搖籃床裏。

小元旦已經百天了，可以單獨睡搖籃床了。

他睡眠質量比江凝要好，做著夢，并不知道自己睡的地方被爸爸曲霍炎換了個地方，依舊睡得香甜，還吐了個泡。

江凝坐起來，的黑發垂落，手給小寶寶掖了掖被角。

一道沐浴香味靠近，曲霍炎挪到了後，從後面摟住，江凝即便是胖了，還沒減回去，形也要比他小不，曲霍炎下落到綿的肩頭。

江凝扭頭看了眼時間，“都十一點了，你幾點回來的？”

看牆壁上時鐘的時候，還發現曲霍炎把桌上擺放的幾件小服全部收去櫃了，桌子這會幹淨整潔，不像之前那麽糟糟的。

“有一會了。”曲霍炎回應著，低頭親江凝。

江凝能覺到今晚曲霍炎跟以往不太相同，這幾個月他都在忍著，因為是剖腹産的小元旦，腹部的傷口需要一個比較長的複原期，醫生說最好過了三個月在進行夫妻生活，他遵守得很嚴格。

今天在宴會上他應該是喝了不酒，即便洗過澡了，氣息裏還有一點酒氣。

“你想幹嘛？”江凝說了一句，摟住他的脖子。

曲霍炎只是親，沒說什麽，大概是隔了好長一段時間沒這麽不打擾地親吻。

進江凝服裏的手著沒停。

好一會，才聽見曲霍炎說話，“看我的筆記本？”

“是它們自己掉出來的。”江凝說。

“嗯？”

好像覺得在撒謊，江凝簡單說了一下今天回家的時候發生的狀況。

曲霍炎蹙起眉，“急剎車？”

看他臉都變了，江凝投進他懷裏，“放心，沒事。”

“而且重點也不是這個。”

“反正因此，那兩個本子才掉出來的。”

曲霍炎安靜抱了會，的臉，“看了就看了。”

“沒說不許你看。”

江凝笑了一聲。

“嚇著沒？”

“嗯？”

“我是說當時急剎車，你嚇著沒？”曲霍炎問。

“沒有。”江凝說，當時只是覺得很突然。

是個很小的曲，江凝沒想到說出來曲霍炎會這麽在意。

曲霍炎沒問什麽了，低頭親。

江凝手落了下來，抓了下他睡的領口。

臥房的燈開了最小的一檔，灑出的線昏黃，搖籃床裏的寶寶小臉睡相沉，聽見一些靜，只是吧唧了一下小，頭歪了歪，繼續睡得香。

江凝還以為今晚曲霍炎會破戒，覺到他作停了下來。

“我去沖個澡。”聽見他說，手臂停在腰線。

“你不是洗過澡了？”江凝說。

“沒辦法，得再洗一次。”曲霍炎退開了。

江凝腦袋頂飄出兩問號，看著曲霍炎的確準備要起床，蹭過去摟住他脖子，“喂。”

“嗯？”曲霍炎擡了下眉梢。

“怎麽了，老婆。”他低沉的聲腔有點明知故問。

“…我。”江凝半天沒回答他。

曲霍炎湊近咬了下的，“我再忍忍，下個月再說。”

“已經一百天了，曲霍炎。”江凝出口。

也不想跟他繞彎子了，孩子都有了。

抵擋不住“”的不止他，也是一樣，曲霍炎，所以也會有那方面的。

“再養養，乖。”可是曲霍炎很堅持，他角扯著，有一道意味不明的笑意，輕啄了江凝一口，決然地從床上起了。

“……”江凝沉默了。

看了看，曲霍炎骨的弧度明顯，是不知道他這會有多難，天大的毅力才能忍下來。

又能明白漂亮掌臉上的怨氣，彎哄：“老婆，下個月再滿足你。”

江凝徹底不理他了，扭過頭去。

不是怨他上那所謂的“不滿足”，而是沒了跟他糾纏的打算，任他爽快進了浴室。

他好能忍啊……

江凝也不得不嘆了一句。

等曲霍炎再次回到旁，又是一清冽的沐浴香。

這次兩人都沒做什麽兒不宜的行為，曲霍炎只是將往懷裏摟著。

“我昨晚夢見小元旦長大了，還取了個媳婦。”江凝說。

“是麽？”曲霍炎笑了一聲，的臉，“那說說，我們兒子媳婦長什麽樣兒？”

“嗯……沒看清。”江凝道：“只看見一個影。”

他們像當時跟曲霍炎結婚時候的樣子，分別穿著新郎西裝和白婚紗。

“我們倆在做什麽？”曲霍炎問。

“沒跟他們在一塊，在另一個地方。”江凝認真在回憶。

可是夢虛幻又朦朧，很多細節都記不清了。

只知道夢裏他們沒去參加兒子和兒媳婦的婚禮，在別的地方過二人世界。

曲霍炎扯了扯，“這臭小子，長大了肯定會有自己的生活。”

“而我們還是我們。”

孩子是夫妻之間重要的紐帶，但是最後能相伴一生的，還是對方。

江凝點點頭，知道曲霍炎早就困了，不像回來得早，之前睡過一覺，說道：“好了，睡覺了，孩子他爸。”

“什麽孩子他爸，換一個。”曲霍炎下。

又來。

他好像格外重視對他的稱呼。

準備喊出口，曲霍炎湊近，“甜一點。”

江凝抿了下，依他的意，那兩個字喊了出來。

還主湊近一些，給曲霍炎送了一個晚安吻。

曲霍炎深深看了一眼，角牽著，“晚安，我的寶貝。”

這聲“寶貝”，明顯不是喊搖籃床裏的小家夥，而是喊江凝。

對于曲霍炎而言，他心裏的第一寶貝，永遠是江凝。

“看一眼孩子，他沒有醒吧？”睡覺之前，江凝想確定一下。

怕小家夥臨時醒來了。

嬰兒床在曲霍炎那頭，他偏頭看了兩眼，折回臉，“睡得跟小豬一樣。”

江凝笑了一聲。

夜深人靜，窗外繁星點綴，一家三口共同進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