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沒有詢問，只是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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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帳子……再、再拉起來吧——”

紀明遙話不句地央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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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啊。

紀明遙幾乎睜不開眼睛。

但床褥已經一片狼藉，不能就這麼睡……于是用力抓住邊的人，說：“我想洗一洗，你……”

你去嬤嬤們進來……

紀明遙不知道自己沒有說完這句話。

的手搭在崔玨掌心了，崔玨只覺得力道綿綿的。

他也自補全了新妻沒說完的話。

——你帶我去。

也好。崔玨想。大禮已，互相看過，無需再避忌。他也該洗一洗。

他先撈過被子，輕輕蓋在已經睡著了的新妻上，以免著涼。

披下床，他敲了敲臥房門：“夫人要洗澡。”問外面的人：“可備了水？”

“備著呢！”門外的嬤嬤忙回應姑爺，“奴才們這就去倒水！”

很快，浴室里響起倒水的聲音。

崔玨系好袍帶，回到床邊，輕輕把夫人連被子抱了起來。

紀明遙微微睜眼，聽見一聲：“抱。”就作緩慢地出手，環住了這人的肩頸。

崔玨稍頓，把“吻下去”這個想法從腦中移開。

走到浴室門，他單手拉開門。

嬤嬤們已經在浴桶里兌好了水，本想服侍姑娘，但見是姑爺抱著姑娘走進來的，都是過來人，還有什麼不懂的？

幾人一笑，忙都退了出去。

崔玨解開錦被，先把新妻放在水中。

他克制著自己，沒有多看別，只說：“若有不舒服，你同我說。”

雖然看過，可他對還不算悉，不知怎樣的力道最合適，總歸不能像給他自己洗一樣用力。

被他扶著坐在水中，紀明遙漸漸醒了。

應該是太困了，所以花了有一會，才理順自己的境。

在浴桶里。

崔玨在給洗澡。

親手。

親手給洗澡。

紀明遙猛然轉向崔玨。

怎麼……怎麼是他？！

崔玨亦稍驚。他拿穩棉巾，問：“是我太用力了？”

“不、不是……”

紀明遙緩緩坐了回去。

他洗得，還好的。

而且——

紀明遙抬起手，想一他被水打的鬢發，可忘了自己的手也是的。

一滴水沿著他的臉向下，流至鎖骨，又他的領。

領下是若若現的痕跡。

留下的痕跡。

那……上呢？

紀明遙臉“騰”地紅了。

飛快垂下頭，也沒說出道歉或道謝的話。

崔玨任由水滴進去。

他手指上酡紅的面頰，更用力制住渾早已重新燃起的火。

夫人還小，比他小了足有三歲。

已經累得很了。

崔玨只說：“快洗好了。”

“嗯……嗯。”紀明遙回應。

聲音又細又低。

終于洗好了。

崔玨一手拿過大幅棉巾，一手把從浴桶里抱出來，整個包住。

紀明遙才想起來自己的頭發，發現已被挽在腦后，沒有沾。

看見的作，崔玨解釋：“我不太會挽——”

“已、已經很好了，我回去再自己梳一梳，”棉巾外的溫度太高，紀明遙想快些從他懷里下來，“二爺也快洗吧。”

崔玨也想快些自己獨，好靜一靜，卻無奈道：“我抱夫人來的，夫人自己不好回去。”

他聲音泄出幾分抑，說：“夫人莫再了。”

紀明遙老老實實環住他勁瘦結實的肩膀。

心里問自己，還想不想。

答案是，想。

可再有一次，明天還起得來嗎？

答案是，不可能！！！

臥房里，嬤嬤們早已換好干凈的新被褥，紀明遙作迅速地鉆進被窩。

等崔玨回到浴室，自己沐浴，才慢慢出來，扶著家走到妝臺邊，找到梳子。

解下其實挽得還不錯的發髻，慢慢梳順，不敢看近在咫尺的鏡子里的自己。

崔玨洗澡的時間比預料的還要長一點。

他好像洗完了。

紀明遙合上香膏的蓋子，又趕快走回床上躺好。

崔玨換了一棉袍走過來，稍猶豫著坐下。

紀明遙向里讓了讓。

困了，快睡吧。

崔玨不由手，了的臉，才起將燈吹熄到只剩拔步床外的一盞和床的一盞，又回來掩好幾重床帳。

夫人似乎又快睡著了。

崔玨躺下，也想盡快睡，可想吹滅帳燈時，手卻不經意到了夫人。

夫人又半睜開了眼睛。

緋紅微干的張合，含含糊糊地問：“二爺？”

這是他新婚的妻子。才十六歲，就來到了他邊，與他做了夫妻。

在家被養，即便已經婚，也還實在得很。

崔玨不把抱在懷里，低聲說：“你今日才來，各都看過沒有？有何缺之？家常用的若缺，我去和大嫂說。還有其余想要的，我明日置辦。”

與大嫂再是相，相和睦，也是今日初嫁，或許不好意思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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