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師大二餐。

“這一周過得真是心酸，”夏雨萱慨自己糟糕的實習生活，很快就又提起興趣，“不過馬上就要放小長假了，我們就可以出去玩了！”

“我不去，”許頭也不抬，“你跟騰子一起去吧，我可不當電燈泡。”

“怎麽是電燈泡呢，”夏雨萱很貪心，友都要，所以不去不行，“你忘了還有念念了？你跟一起，這樣大家就能一塊玩了。”

說起黎念，已經離開一周了，跟著導師的研究生團隊去外省研學，據說天天都是參加講座，又忙碌又無聊。

“念念是不是下午的飛機？”許調到備忘錄看了眼，“嗯，是今天下午沒錯，要是和念念一起去玩我倒沒意見。”

主要是怕三人出遊自己會孤單，有念念在就沒問題了。

“念念肯定去，”夏雨萱想起那天的事，仍覺得反常，“我覺得念念最近心不好，正好趁著出遊可以去散散心。”

越想越覺得合適，夏雨萱立馬行，“我現在就訂票了啊。”

將消息通知了趙騰飛，後者正待在寢室打遊戲，對們的安排完全沒意見，回完“好”字就放下了手機。

一扭頭，看到路柏川從外麵推門進來。

路柏川這些天沒再參與隊訓練，但經常往醫院跑，按照醫生的建議有條不紊地進行康複訓練，隻是效果一般，他能覺到自己左邊肩膀越來越沉，有時連胳膊都抬不起來，這也讓他歸隊的希愈發渺茫。

“路哥，”趙騰飛雖然不知道路柏川的肩膀況如何，但知道他這些天心一直很差，想了想問，“我和萱萱們打算趁著小長假出去旅遊，你要一起嗎？”

正好出去放鬆放鬆。

路柏川將運背包丟到椅子上，了衛，語氣平平地重複，“們？”

“就是黎念和許啊，”趙騰飛說，“你還不知道吧？黎念今天就結束研學回來了，正好跟我們一起出去玩。”

路柏川把服丟到一邊，了僵的肩膀，神淡淡。

他何止不知道黎念今天回來，連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還是前兩天從趙騰飛口中意外聽到，才知道黎念當時沒來他的生日聚會是因為跟導師去了外省研學。

而黎念從始至終都沒跟他說過這個，可能是覺得沒有必要吧。

服掉到地上，路柏川手去撿，胳膊抬起時肩膀又泛起微微的痛意，這幾天又是針灸又是如何，似乎一點用都沒有。

“路哥，”趙騰飛沒得到回答，又問了一遍，“你去不去啊？”

“去。”

路柏川煩躁地蹙眉。

這些天他煩得厲害，出去走走或許能緩解。

趙騰飛興高采烈地應一聲，“好嘞，那我跟萱萱說一下。”

夏雨萱很快收到消息，跟許了這一點，“路柏川也要來。”

“嗯……”許沉思，“你覺得念念心不好跟他有關係嗎？”

兩人對視片刻，從對方的眼中看到答案。

說實在的，們都覺得黎念突然改變主意去參加研學很反常，明明連禮都準備好了，沒道理突然就走，連禮都沒送出去。

“可能是路柏川做了什麽讓念念不高興的事。”

夏雨萱合理推測，但問題是黎念從來沒有親口跟們說過自己喜歡路柏川，這都是們自己看出來的，對黎念和路柏川之間的事完全不了解，以至於想到這裏時，們的第一反應是想辦法讓兩人和好。

“那這不就是讓他們和好的機會嗎？”夏雨萱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那我跟騰子說同意路柏川加了哈。”

“嗯，”許也不是很懂該怎麽做，“就先這樣吧。”

結果沒過多久，趙騰飛又說還有朋友想要加，夏雨萱想著也不缺這一個兩個了，也就都同意了。

下午五點多，黎念從導師的車上下來，跟幾個師哥師姐一起往校門口走。

不遠的小吃店門口，路柏川拎著晚飯出來，恰好看到這一幕，腳步不自覺地頓住了。

一周沒見。

一周的時間好像來不及讓人產生變化，但路柏川覺得黎念似乎瘦了點，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黎念毫沒有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笑盈盈地把幾袋帶回來的特產分給師哥師姐，跟他們聊天，臉上始終有明的笑意，人看出心很好。

路柏川站在路邊，跟隔著幾米遠的距離，如果名字，是可以聽見的。

隻是在他沒想好要不要住之前，黎念已經回頭了。

導師在車裏說們有東西落下了，幾個師哥師姐都往車邊走，黎念也跟著回了頭，轉的剎那剛好看到對麵的路柏川，隻一瞬間，臉上的笑意褪了個幹幹淨淨。

幾乎沒有停頓，黎念把頭轉過去了。

從導師手裏接過落下的東西，這次腳步匆忙許多，沒幾秒就進了師大校門，消失不見。

路柏川微怔，第一反應就是或許沒有看見自己，或者是又像之前那次一樣以為自己看錯了。

但這次顯然不是。

清楚地看到了他，並且因此表現出了路柏川難以理解的反應。

他慢慢蹙起眉。

黎念回到寢室，等了一會兒才等到吃飯回來的夏雨萱們，把自己帶來的禮跟們分，幾人一周沒好好聊天，一連聊了好半天。

這直接導致夏雨萱到臨睡前才想起要跟黎念說旅遊的事兒。

“念念，假期跟我們一起出去玩吧？你要不去也不去了。”

“好啊，”黎念很輕易就答應了，並不排斥跟朋友一起出去玩。

“太好了，”夏雨萱笑瞇瞇的，有些神兮兮地說，“你猜這次跟我們一起出去玩的人還有誰？”

在某種預的支配下，黎念緩慢地停下手裏的作，艱地問，“誰？”

“路柏川！”夏雨萱以為這是一個驚喜，“我們早就看出來你喜歡路柏川了，這次旅遊正好給你們創造相的機會，我看你也不要猶豫了，喜歡他就直接告訴他嘛……”

果然。

黎念有種即將窒息的錯覺，離開了一周多，在陌生的環境裏和陌生的人來往，以為自己已經從離開這裏時那種接近崩潰的狀態中掙出來，以為自己的緒已經平複，已經可以將自己做的蠢事全都忘掉。

可在校門口看到路柏川的一剎那，就明白這一切不過是自欺欺人，喜歡了路柏川幾年時間，怎麽可能一周就舍棄掉這些，尤其是這半年來積攢了那麽多的回憶，就像沒有勇氣刪除和路柏川的聊天記錄，也完全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就將自己的從他上剝離。

偏偏他們學校離得近，偏偏他們還有一層“朋友”的關係，這些曾經讓黎念慶幸的、幸福的聯係，到現在已經變束縛的枷鎖，令到難以擺的痛苦。

多想這一切從未發生，多想做回那個明人。

“別說了，”許看出黎念的反應不對勁兒，連忙阻止夏雨萱繼續說下去。

們心裏不安極了，小心翼翼地湊過來，“念念，你怎麽了？”

黎念的反應不在們的預想中，令們到事好像沒有們以為的那麽簡單。

短短幾分鍾的時間，黎念的緒轉變之快像是突然間被打開了堵塞已久的緒閘口，兩人靠近後，在那張秀明的臉上看到們此前從沒想過會在黎念臉上看到的神。

那是非常無力，非常難過的表，好像知道自己做錯了，所以決定改變。

們聽到黎念的聲音。

“我不要喜歡他了。”

不想再喜歡路柏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