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

大陣在緩慢的布置，幸存下來的生靈開始一點一點的重建家園。

陳長生依舊獨自一人坐在那塊孤獨的隕石上。

整整兩百年時間，陳長生始終沒有挪分毫。

而伴隨他的，只有那毫無生機的虛空。

不知過了多久，點點金在陳長生頭頂落下，最終凝聚了一道虛影。

那道虛影十分自然的坐在了陳長生邊，和他一起看著那無垠的虛空。

不知過了多久，虛影開口道：“先生，你還在等什麼？”

聽到納蘭德的話，陳長生輕聲道：“我不是在等，我是舍不得。”

“心里裝了這麼多年的東西突然放下，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

“先生總算看了這一關，也不枉我布局了這麼久。”

聞言，陳長生轉頭看向納蘭德淡淡道。

“這件事你做的終歸是有點過火的，就算要擊殺藥老，也不用死這麼多人。”

面對陳長生的“質問”，納蘭德笑了笑看向遠方說道。

“先生說的沒錯，擊殺藥老確實不用死這麼多人。”

“最多也就死上三分之一的生靈就夠了。”

“可是要‘擊殺’先生你，那就只有犧牲整個紀元的生靈。”

著納蘭德平靜的神，陳長生低下頭沉默了。

見狀，納蘭德也沒有搭理陳長生，而是自顧自的說道。

“隨著故人的隕落，先生越陷越深，別人以為先生放下了，但我知道先生從未放下。”

“奧創，之道，心靈之道，這些東西都是先生你為長生做出的努力。”

“其實你心里很清楚這些東西的危害，但你為了再見故人，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

“若是沒有人制止你的行為，遲早有一天你會失控的。”

“一旦先生失控，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得到這回答，陳長生自嘲式的笑了笑。

“我有這麼厲害嗎？”

“先生的手段不是我憑空造的，而是這個紀元用鮮記錄下來的。”

“萬年之，以一人之力屠殺整個紀元。”

“這樣的事，試問誰能做到。”

“而這便是我執意要先生局的原因，因為先生若是失控，這無人能攔，也無人愿意去攔。”

聽完，陳長生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你說的對，像我這樣的人如果發瘋，對所有生靈來說都是一種災難。”

“如今的紀元，只剩下了八百多萬生靈。”

“殺了這麼多生靈，我突然發現生死其實就那樣，沒什麼放不下的。”

“只是有些委屈你了，為了讓我看清一件事，還要把命搭上。”

面對陳長生的話，納蘭德微微笑道。

“能讓先生看破迷霧，納蘭從不委屈。”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先生應該還剩最后一壇百花釀吧。”

“這你都知道？”

“我當然知道，先生一直把戒尺帶在上，我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看著旁的納蘭德，陳長生笑著拿出了最后一壇百花釀。

“釀造十壇百花釀，我原本打算贈予故人。”

“怎奈何風云變化，十壇百花釀壇壇葬故人，你說這最后的一壇該誰喝？”

“當歸先生。”

“哈哈哈！”

“說的對，這壇百花釀應該歸我，因為舊的‘陳長生’死了。”

說完，陳長生大口大口的喝著百花釀。

看著陳長生喝下那壇百花釀，納蘭德角微微上揚，他的也化為了點點星消散。

只不過沒人注意的是，隨著納蘭德的消散，陳長生眼角的淚水與百花釀悄悄的混合在了一起。

這位亦師亦友的至圣，終究是離開了陳長生。

......

時間還在繼續，陳長生又在隕石上枯坐了一百年。

這一次，他的軀更加破敗了，不過他的眼神卻愈發明亮。

直到某一天，一道影來到了隕石上，他的懷里還抱著一個嬰兒。

“今天是孩子的滿月，我認為你應該會想看看。”

說著，小木頭將襁褓中的嬰兒遞了過去。

看著懷里睡的嬰兒，陳長生的臉上有了一笑意。

“這應該是大戰之后第一批誕生的嬰兒，很好，我很喜歡。”

“有了新生，自然就有了希。”

說完，陳長生掏出三枚玉簡放在了嬰兒前。

“這孩子靈氣溫和，不適合修行攻伐類的功法，我認為應該去學醫。”

“這三枚玉簡，分別是草木子，藥老和我的真傳。”

“有了這些東西相助，未來一定會為一個妙手回春的名醫。”

聽著陳長生的話，小木頭抿了抿說道：“大陣馬上就要布置完畢了。”

“刀帝了冥河地，心魔不知所蹤，你不是也該走了？”

著微微低頭的小木頭，陳長生咧笑道。

“不用不好意思，這些事我比你看得清楚。”

“其他人你們還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我這個罪魁禍首你們一定不會放過的。”

“就算你們想放過我，天下蒼生也不會愿意的。”

“我留在這里只會再起禍端，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徹底離開，或者我死。”

“放心吧，等見完一些人之后我會走的，一定會徹徹底底的‘離開’這個世界。”

“對了，張古你們打算怎麼理？”

聞言，小木頭輕聲道：“我們打算安排他去守陣眼，終不得踏出陣眼半步。”

“那里的環境怎麼樣？”

“是一個小世界的碎片，環境很好，靈氣也比較充足。”

“這個安排不錯，張古那家伙一直平靜的生活，現在他算是如愿了。”

“如果可以的話，給他安排一些生靈吧，別把人家給瘋了。”

“好！”

簡單的回答了一聲，小木頭帶著嬰兒走了，陳長生再次變了孤一人。

時間再次過去兩百年，經過足足五百年的休養生息，紀元這終于有了那麼一點點生機。

與此同時，當初離開紀元的那些勢力也開始陸續回歸。

這些勢力的回歸，也為紀元帶來了很多的火種。

不過有意思的是，所有的勢力都對陳長生選擇視而不見，其中也包括了八荒九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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