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枚可贈與前輩。”

姬長生的聲音平靜淡然，但言語中的豪氣和自信卻讓人側目。

老乞丐愣了一下，沉默了許久後，才悠悠的歎了口氣。

“你小子，是打算把我這把老骨頭拉進你們姬家啊。”

姬長生溫和的笑了笑：“隻是結個善緣而已。”

“用一枚長生不死果來結善緣，我還真沒見過比你手筆更大的家主了。姬家能在你的手裏繁盛興旺，看來也是不無道理。”

“姬家雖然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地方，但我想供奉前輩幾千載歲月還是不問題的。”

姬長生側頭問道：“前輩意下如何？”

老乞丐沉默的點了點頭，接了姬長生的建議：“看樣子你對自己選中的那小子很有自信啊。”

“是有一些，子幽是我家老大爺親自從聖地裏選出來的聖子，對墓陵之事很有心得。”

“還有呢？”老乞丐又問了一句。

姬長生抬了抬眼：“還有？”

“老葉府是什麽地方你很清楚，失在大帝區外的唯一帝墓，你會對一個年紀輕輕的後輩如此有信心？不是拿我這塊老骨頭尋開心吧？”

姬長生安靜了一會兒，然後不加掩飾的點了點頭。

“子幽，很像那個人。”

“那個人？”

“李十一。”

姬長生說道：“我家老大爺說，年輕一輩裏，幽是和他印象裏的李十一最相像的人。如果子幽沒辦法得到府裏那位的認可，那也應該沒什麽人有資格開啟李十一的帝墓了。”

老乞丐聞言沉默了片刻，然後看向了那個一直默不作聲的顧白水：“你怎麽說？”

顧白水沒什麽反應，隻是看了眼後閉的老宅門，說了一句：“我想進去看看。”

“那就進去看看吧，其實我對你小子也有信心的。”

老乞丐擺了擺手，和姬長生站在了老宅院外一個微妙的位置。

夜雨瀟瀟，子時已到。

塵封了許久的老葉府門悄無聲息的裂開了一道隙。

瓢潑大雨中，站在門口的兩個年相視了一眼，然後安靜無聲的輕笑了一聲。

他們記住了對方的樣貌，也看見了對方眼裏毫不掩飾的敵意和冷漠。

“前輩們的事是他們的事。”

路子幽麵無表的瞇起了眼睛，目冷的看著那個青年：“其實我此前進去過老宅院，裏麵倒是有幾個不錯的地方，適合把你埋在這裏的。”

顧白水沒有理他，隻是安靜了一會兒後，回答了一句聽起來很奇怪的話。

“我知道。”

我知道你來過這裏，我也知道你被趕了出來，我更知道這老宅院裏有一老一小兩隻詭異的紅怪。

我更知道，你丫其實是個穿越者啊。

……

冷冽的風雨吹進了安靜死寂的老宅院裏。

兩個年推開了葉府大門，然後深了這座寂寥無人的老葉府中。

“嘎吱~”

沉重的朱紅大門緩緩閉合，將那兩個相對無言的聖人擋在了門外，也隔絕了飄散在宅院之外那些在夜空中……城裏老聖人們暗中探查的影子。

……

兩個年站在老宅院的門口，著同一無法抵的冷氣息滲了自己的，將他們丹田裏所有的靈力都蠶食殆盡，然後潰散而開。

識海寂寥，所有的神識也在同一時間都被這座老宅封死在了識海裏。

顧白水和路子幽在剛剛踏老宅院的幾息，就從仙臺境界頂峰的修士，一落為了手無寸鐵的凡人。

子時已過，鬼氣彌漫，路子幽麵沉不定的看向了門的庭院。

兩個人的麵前是五六層向下的臺階，臺階通往庭院。

庭院裏又有兩條彎彎曲曲的石板小路，從門口一直通向對麵的大堂。

一條石板路上布滿了黑的石磚，斂暗沉；

另一條石板路布滿了白的石磚，幹淨無暇。

很明顯，這是兩條走向同一個地方的道路，一條路是給顧白水，一條路是給路子幽。

但他們倆也不知道在兩條路的盡頭等著自己的是什麽，於是同樣的猶豫沉默了起來。

也幾乎是同一時間，小路盡頭的大堂裏傳來了一陣“嘎達嘎達~”的奇怪聲音。

顧白水和路子幽都不自覺的愣了一下，也都約覺得有點耳。

這聽起來……怎麽像是牛蹄和馬蹄踩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

“嚒~”

“噗~”

古怪的聲響從大堂裏響起，在大堂屏風後的影兩側，鑽出來了兩個壯碩的龐大影。

左邊的龐大影搖搖晃晃，大的鼻孔裏著熾熱的濁氣；

右邊的壯碩影腳步沉重，寬厚的向外翻起，還咀嚼著白沫。

兩個影幾乎都有兩個人那麽高，稍微直直子，就可能頂到頭頂的房梁。

於是這兩個吊兒郎當的影，在大堂裏麵弓著腰，走路也憋屈的很。直到它們走到庭院裏才費勁的直起子，咧著大了口氣。

“真他娘的憋屈，這老院子以前也這麽小嘛？我怎麽記得好像以前不這樣啊？”右邊的那個抱怨了幾句。

左邊那位斜了它一眼，然後嘲弄的翻了翻角：“你以前也長這個樣？就不能腦子嘛？”

“腦子？怎麽？”

右邊那位撓了撓頭，有些憨傻也有些惱火：“這屋簷就這麽低，我一腦子捅破了屋頂怎麽辦？到時候挨小姐罵的還不是我？”

左邊那位無言以對，隻得朝著大門口那兩個呆呆傻傻的年喊了一聲：“你倆二貨還愣著幹什麽？趕選條路過來啊，馬爺我還有一堆事兒等著理呢。”

顧白水微微沉默，路子幽的臉有些複雜。

因為從大堂裏鑽出來的那兩位他都很悉，一隻牛頭，一隻馬麵。

左邊說起話來尖酸刻薄的那位，長著一張長長的馬麵，右邊憨厚遲鈍的那位，頂著一四四方方的牛頭。

這兩位古籍裏記載的地獄差人，就這麽活生生的出現在了老葉府的第一個庭院裏。

門口的兩個年依舊一不，牛頭馬麵兩個差人也有些不耐煩，邁步走了過來。

巨大的牛頭遮住了頭頂的雨水，馬麵毫無耐心的催促了一句：“一人一條路，去大廳裏答卷。”

“答卷？”

顧白水想了想，然後抬起頭來，對自己旁長相有些駭人的馬麵問道：“兩條路的答卷是一樣的嘛？”

“不是。”

馬麵沒有應答，牛頭倒是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毫無戒心的代了個遍。

“左邊白石路的盡頭是考的的文道，給文化人準備的。”

路子幽聞言眼底閃過一抹異，試探的問道：“那右邊的答卷，考得就是武道？”

巨大的牛頭頓了一下，然後頗為嫌棄的瞥了路子幽一眼，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什麽沒文化的傻貨一樣。

“左邊是文道，右邊的……當然是理科啊。”

“你都沒讀過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