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看看？”

“有必要嗎？萬一是城北城南的東西怎麽辦？”

“我覺得不是。”

顧汐解釋道：“一般來說，城北城南的那兩個東西都不會擅自離開自己的領地，如果它倆其中的一個走出來了，就我們倆想逃也來不及的。”

顧白水聞言也沒再說什麽，他目平靜的看著寺廟深，好像要把黑暗看穿一樣。

而在顧汐轉過之後，顧白水卻低了低頭，安靜無聲的了自己口領的一個圓形，眼神也漸漸變得奇怪了起來。

主路寬敞，街道漫長。

在昏暗的夜路中，兩個年輕人沿著街道漸漸走向寺廟的更深。

“你有沒有覺得這座長安城像是什麽地方？”

走在前麵的顧汐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突然問了這樣一句話。

顧白水飄忽的眼神變得清晰，看了前的一眼，思索道。

“地獄？塞滿鬼怪的地獄嗎？”

“是有點兒像。”

顧汐點了點頭，安靜片刻後又說道：“但在地獄裏修佛家寺廟，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有些違和？”顧白水問道。

“不是。”顧汐卻搖了搖頭：“是有點悉。”

“悉？”顧白水愣了一下。

“嗯。”

顧汐輕輕的吐了口氣，眼神莫名的說道：“我總覺得這座長安城的布置有點兒問題，寺廟的位置有問題。”

顧白水微頓，他知道顧汐裏的位置是什麽意思。

從現在來看，城西和城北的寺廟都被建造在各自區域的最中心，另外兩座寺廟應該也是差不多的位置。

但這麽建造有什麽意義，顧白水現在其實還沒有想清楚。

“長安城裏的寺廟，都在各自城區的最中心，你覺得這是為什麽？”

顧汐側頭問向顧白水，顧白水卻無聲的搖了搖頭。

顧汐想了想，說道：“我覺得，這四座寺廟像是四個釘子一樣，紮在了長安城最重要的四個位置。”

“它們存在的意義不僅是供奉鬼佛像，更像是在鎮守一些東西。”

“鎮守？”顧白水皺了皺眉頭。

顧汐看著腳下的石板路，輕聲說道：“四座寺廟在中心，無論是距離自己區域的哪一個地方是對稱的。”

“這也說明如果那個地方出了什麽事，廟裏的鬼和東西都能第一時間趕到，理掉那些東西。”

“但我還沒想明白，這城裏到底有什麽東西需要它們來鎮守封印。”

顧白水聽聞此言，卻慢慢的繃了起來。

他突然想明白了這四座寺廟到底是用來做什麽的。

這四座寺廟的確如同顧汐所說，於最中心的位置，因此長安城裏每一個門戶閉的鋪子都有一座寺廟鎮守。

屋子裏有紅骨黑皮，也有被神秀大帝清洗過的那些穿越者骨。

如果是用四座寺廟，四種災厄之來封印鎮那些紅骷髏，還有死去的穿越者亡魂。

那一切好像就都說得通了。

但為什麽？

為什麽神秀大帝死了之後，還需要留下手段，讓那些災厄之看管好穿越者和紅怪的。

是因為紅怪會詐？

還是因為……有人會來到城裏，走那些骨和皮？

“你說覺得長安城悉？”

顧白水突然開口問道：“是哪裏悉？”

顧汐安靜了一會兒，抿著角說道：“我覺得，這個道場的主人有點兒悉。”

“主人？”

顧白水眼皮了。

神秀大帝嗎？

“佛鬼相容，坐鎮地獄中央，本領通天，卻以妖鬼為伴。”

顧汐轉過頭問了一句：“你不覺得祂很像傳說裏一個人嗎？”

“或者說，一個比佛陀更有佛的地獄菩薩。”

顧白水一頓，什麽話都沒說，目卻落在了顧汐的臉頰上。

顧汐側了側頭，齒輕張。

“是地藏王菩薩。”

“那位發誓地獄不空不佛的菩薩。”

顧白水瞇起了眼睛，沉默不言，沒有回應。

顧汐便接著說道：“傳說中，地藏王菩薩其實早就超了佛陀之境，隻不過發下的宏願太大，所以顯菩薩之。”

“祂立誓要超度地獄裏所有的鬼魅邪，才功德圓滿就佛陀果位。因此地藏王一生都在地獄深，保持佛又和地府的那些鬼帝閻王相識。”

“地藏王要消除的不是鬼也不是妖，祂要麵對的是另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類似罪惡和業障。”

“我不知道這座道場的主人到底在鎮對付著什麽，但好像和地藏王很是相似。”

顧白水指尖微頓，因為他知道這道場的主人在對付什麽。

也約猜到了故事的全貌。

神秀大帝統領人族的和平時代，大陸上降臨了一群陌生奇怪的靈魂。

他們是穿越者，對神秀大帝來說，卻是一批闖人間的魔鬼。

他們從地獄而來，是一批真正讓神秀大帝覺到不安的東西。

這個世界病了。

當“鬼”的數量越來越多，這個世界也從會人間漸漸變地獄。

於是神秀大帝想辦法給這個世界治病，他在自己的長安城道場裏建造了四座寺廟，來研究地府和回。

也同時也解剖一隻隻陌生的靈魂，和他們邊的紅怪。

這位人族帝尊發下了類似的宏願：

地獄不空，誓不佛。

但最終祂失敗了，或許是死在了一個名腐朽的神大帝手裏。

自從，神秀大帝的晚年道場變了一片沒有盡頭的實驗之地。

穿越者是神秀大帝心中的鬼。

而地獄不空，便是神秀大帝驅除穿越者的執念。

一個沒有完，沒有盡頭的執念。

……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之後，顧汐和顧白水靠近了百鬼寺廟的主殿。

主殿的門前一樣有一個空的黑石廣場。

不過顧白水和顧汐都站在了廣場外邊，藏在了一間屋子的屋簷下。

他們噤聲閉氣，悄悄探頭，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因為在那片廣場和主殿的門口，兩隻龐大恐怖的鬼廝打在了一起。

一隻鬼就是顧汐之前提到過的九尾妖狐。

那是一隻渾金發的大狐貍，有九條巨大的尾在空中肆意揮舞，瘋狂的扭著。

九尾妖狐的確是長著人麵狐，而且的臉致完的有些妖異，比凡人能想象到的麵孔還要完無瑕。

不過現在，這張臉已經扭曲猙獰的不樣子，角滲出紅的。

九尾妖狐此時被另一隻更加龐大的黑怪死死的纏繞住了，被吊在了主殿門口的房梁上。

那是一隻渾長滿眼睛，看上去像是爛泥一樣的黑怪。

怪自己的趴伏在房梁上，用全的力氣箍死那隻九尾妖狐，一點點的吞食著的發。

一百顆眼球裏的貪婪和兇戾，在同一時間變得越來越盛。

“不是說百目鬼打不過九尾妖狐嗎？”

顧白水回頭問了一句。

顧汐蹙了蹙眉頭，說道：“一般來說是這樣，不過也可能是那隻百目鬼吃掉了什麽特別強大的眼睛，才變得這麽厲害。”

“特別的眼睛？”

顧白水愣了一下，回過頭，看到了那隻百目鬼的額頭。

哪裏長者一隻很明顯很突兀的豎瞳，潔白如玉，妖異澄明。

顧白水很悉那隻眼睛，於是他沉默了許久，最終無奈的歎了口氣。

“不愧是你啊，二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