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想要推測出來那天晚上，在區裏襲擊了顧白水和老紅的到底是誰，這其實並不算是一件很複雜的事。

至對於顧白水來說，沒那麽困難。

那天晚上留在區裏的隻有三個活：

顧白水、姬絮、和老紅。

其中兩個還都是害者，那在暗中出手的是誰，很容易就得到了答案。

當然，這是排除了有其他人或者什麽東西潛大帝區的可能。

不過大帝區裏隻有守墓人一脈能自由通行，出手的不是大師兄，二師兄明顯也不太清楚那晚上發生了什麽。

總不能是師傅從土裏爬了出來，然後拎著口鼎給自己的小徒弟來了個驚喜吧？

這就是沒道理的事了。

而且細細想來，那晚上紫極仙鼎的聲勢的確很大，重創了老紅，但卻讓顧白水一個小小的仙臺境修士死裏逃生了。

如果說沒有人放水，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而且這也能解釋明白，為什麽區裏那個人在出手了一次之後，就沒有再追殺過來。

證道境界的修為，在帝兵自己的主導下，也最多隻能勉強催一次而已。

小師妹所有的靈力都注其中，揭開了大師兄封印在紫極仙鼎裏的那道帝兵法。

而且還要小心翼翼的控製住紫極仙鼎的目標和威力，不能傷到自己的三師兄。

這種重和消耗之下，能站著收回紫極仙鼎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那時候的，也沒有力也沒有力氣追出區了。

“唯一說不通的地方。”

顧白水站在石階下，看著王座上的老紅問道：“那晚上你和我都了重傷。”

“為什麽我小師妹最後引雷的時候，劈的是我而不是你？”

“紫極仙鼎和腐朽大帝有解不開的海深仇，怎麽想也不應該把氣灑在我的上才對。”

王座上的老紅沉默了片刻。

它不知道該怎麽和顧白水解釋，其實那晚上的雷霆是劈向自己的。

隻不過老紅跟的他很近，然後靈巧的躲開了，那道雷霆就劈在了顧白水的上。

年輕人嘛，被雷劈一下其實也不礙事，活活筋骨合合適適的。

但老紅什麽都沒說，顧白水卻在這奇怪的氣氛裏漸漸的猜到了什麽。

他仰著頭，眼角搐的問了一句：“你避開了？”

“……”

“你燒我道場的事就算了。”

顧白水想了想，點了點頭：“那我們扯平。”

大殿外的天漸漸明亮，一太從天邊冒出了頭。

太下的長安城安寧如初，小販商卒打開鋪子，像往常的普通一天一樣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無人知道這個夜晚，在另一座長安城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隻有一個看了一整晚火海的顧家大小姐，趁著城門開啟的時候，的溜了出去。

顧白水麵安寧，站在大殿裏也沒什麽作，就這麽任由顧姝離開了這座長安城。

顧姝不是穿越者，後沒有紅。

顧白水甚至都沒和見過麵，往日無怨今日無仇，自然沒必要對做什麽。

他是不知道在幾天前的夜晚，這位顧家大小姐幫他引開了顧府裏的二師兄，老紅才借此機會走進了顧府。

這是一個微妙的巧合，但對兩個人來說也都是一段因果的起末。

無意識的幫了他，顧白水便下意識的放過了。

其中的玄妙，或許在整座長安城裏，也隻有那隻王座上的老紅知曉了。

而且顧白水此時更沒有意識到的是，那個渾髒兮兮的顧家大小姐到底在爛山裏挖了多個來曆古老的儲袋。

那是一筆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龐大財富。

龐大到某一天的顧白水知道了這件事後，也疼了很長一段時間。

王座上的老紅知道，但他什麽都不說，就這麽看著石階下那個消瘦安逸的年輕聖人。

倒不是記仇，隻不過好事總不能都讓這小子一個人占了吧。

長安城的城門緩緩關閉，然後徹底的封死。

從今以後，神秀大帝的道場就會徹底的與世隔絕，自閉很漫長的一段時間。

老紅會在這裏修補，也順便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樣，護著這座長安城。

隻不過在沉睡之前，還有些東西要解決，也有些事要說清楚。

一麵青銅鏡從半空中浮現，落在了老紅糙的手裏。

顧白水抬了抬眼，看見了那麵和自己口一模一樣的實鏡。

虛實結合，方為明鏡。

明鏡是神秀大帝的極道帝兵，也是人族曆史上最強大最古老的帝兵之一。

“這鏡子應該是你的。”

老紅說道：“虛鏡認你為主，實鏡一直都很聽虛鏡的話。”

“但我要借走這麵實鏡一段時間，道場需要靠它運轉，等我修養的差不多了，你來取走就是。”

顧白水點了點頭，也沒什麽意見。

畢竟自己聖也多虧了老紅的幫助，投桃報李也是各取所需。

他真正在意的，是一些的事，一些蘇新年和他都不知道的事。

顧白水看了眼大殿正中的那口棺材，抬首對著王座上的老紅問道。

“腐朽，真的殺了神秀大帝嗎？”

老紅沉默了許久，然後點了點頭。

“那腐朽祂……到底是什麽東西？”

顧白水麵容平靜，眼底卻是凝重和認真。

這一路走來發生了很多事，但腐朽的名字就好像是趨之不散的夢魘一樣，始終籠罩著自己。

祂毫無疑問是一尊遠古時代的大帝。

神恐怖，甚至連晚年的神秀帝尊都死在了祂的手裏。

但人族的史書上卻並沒有祂的記載，誰也不知道這位象征著不祥的大帝是怎麽出現的。

“如果我告訴你，我也不知道呢？”

老紅卻在安靜了許久之後，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你不知道？你怎麽會不知道？”

顧白水很疑：“前輩你不是死在了腐朽的手裏嘛？怎麽會連祂是什麽東西都不知道？”

老紅卻眼簾低垂，然後沉悶的歎了口氣。

“是神秀死在了祂的手裏，我隻不過是腐朽用神秀練的一件帝兵而已。”

“如果你是腐朽，你會讓自己的帝兵有意識，清楚自己生前死後的來曆，然後記恨自己的主人嗎？”

顧白水愣了愣，然後明白了什麽：“腐朽抹去了你的記憶？”

老紅點了點頭：“抹去了關於祂的所有記憶，我其實更像一個承載著神秀記憶的軀殼，對祂的了解也不比你們多多。”

顧白水沉默了下來，眼中有些失也有些無奈。

其實他也有所預料，腐朽大帝的神麵目不會就這麽輕易的被揭開。

但當事實擺在麵前，他還是有些落寞和悵然。

“但我覺得，腐朽應該是和神秀同一個時代的家夥。”

這時候，老紅又說出了讓顧白水意想不到的一段話。

“在神秀的生前，其實從來都沒聽說過腐朽的名號，甚至腐朽這個名字也是在祂殺了神秀之後，才被世人得知第一次記載的。”

“腐朽，或許是神秀那一代的某個擅長忍的神天才，祂和神秀在同一個時代帝，卻活的比神秀更久，然後在神秀晚年的時候化為不祥到來，把神秀煉了一帝兵。”

“活得更久？”

顧白水一頓，腦子裏突然湧現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但轉瞬之間，他又把那個詭異的想法排除到了腦外。

大帝再如何逆天，壽元也是有限的。

神秀大帝的時代比遠古還要古老，其中隔著很多個大帝的更替，怎麽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但這時候，老紅又說了一段更奇怪的話。

“如果一位大帝想要不擇手段的活命，那會是一件很恐怖的事，而且祂真的能活很久很久。”

“比世人想象的還要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