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舒趕到醫院的時候，江母的主治醫生已經換上了手室的服，見到立刻遞上了一份病危通知書和一份手免責單。

“醫生，怎麼會這樣啊，這兩天我媽媽的況不是很好嗎？怎麼突然會這麼嚴重啊？”江以舒臉煞白一片，聲音沙啞而抖。

手接過了病危通知書，眼里無法自控升起了一層薄薄水霧，本就看不清上面的字。呼吸一頓，深吸了一口氣，重新調整了呼吸，在家屬那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醫生的神很是惋惜，“這幾天你媽媽的況真的有好轉，可今晚不知道為什麼就自己跑出醫院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找你。”

“我和你說過，現在的況和小孩子差不多。就這樣跑出醫院，被車撞了。現在況很危險，必須立刻開始手。”

“這手······”醫生語氣一滯，他也是看著這小姑娘一路走來，知道不容易。

可是醫院的規矩就是規矩。

江以舒咬了咬牙，堅定地抬頭，聲音不住地抖，“醫生你放心，我去湊手費。求求你，救救我媽媽。”

看著手室的大門閉，整個世界都是白的，只剩下門上那盞刺眼的紅燈閃著猩紅的。

為什麼會這樣······

江以舒眼角泛紅，的睫微，眼底朦朧，蒼白無力的張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雙手輕輕的握，又迅速地分開，微微睜大了眼睛，心臟狂跳，大腦一片空白。

早知道就不該離開母親的，早知道就不該今晚去蘇家，早知道······

這世界沒有早知道。

一旁路過的小護士見哭未哭的樣子，也是在醫院見多了的可憐人，嘆了一口氣，“江小姐，還是先準備錢把，老太太這臺手，費用不低的。”

手費，這三個字就像一劑強心針打到江以舒上。

對，本沒資格在這里害怕，要先準備好錢，剩下的才是求神拜佛。

雖然知道手室里本聽不見的聲音，但還是小跑著到了走廊盡頭。

先給蘇靜和發了一條微信，要今晚的五萬。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對面連輸中都沒有。

江以舒現在的心，本就沒有辦法耐心等回復。立刻就給蘇靜和打去了電話，電話接通的瞬間，走廊另一邊的盡頭響起了蘇靜和的電話鈴聲。

眉頭微微蹙起，視線向了走廊盡頭，黑暗之中的虛無里，只有那個鈴聲在回應。

整個人都被一種濃濃的不真實包裹，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不對，這就是默認的蘋果手機鈴聲，又不是蘇靜和的專屬鈴聲。

無人接聽。

江以舒掛斷了電話，低眸看著手中的手機，垂下眼簾，不住輕輕抖。

不過幾秒，按耐不住，又給蘇靜和撥了電話過去。

同一時間，走廊那頭又響起了同樣的電話鈴聲。

江以舒整個人就像被定住了一樣，直勾勾地看著手里的手機。也試圖想要挪開眼神，可是的大腦一片空白，甚至能聽見自己狂發瘋的心跳。

不知道打了幾個電話，江以舒自己按斷了這個電話，蘇靜和不會接的。

今晚不在蘇家，也不知道到底去了那里，也不知道是沒看見手機，還是故意不接電話。

江以舒咬住了下，腦子一片嗡嗡地發疼，不行，不能坐在這里等蘇靜和。

陸洵之，這個名字像一道閃電沖進了的腦海里。

手費需要一大筆錢，iCu和后續的治療費也是很大一筆錢，不知道自己配不配開口。

想到陸洵之冷漠的眼神，他剛剛睡得那麼沉的安穩模樣，江以舒把視線從他的名字上挪開。

陸······

“江小姐，如果有任何需要，給我打電話。”

陸世林沉穩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帶著一勾人的氣質，對，可以找他幫忙。

雖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麼資本和他合作，但是現在他想要什麼，只要有，都愿意。

要借這麼一大筆錢，找個對自己有所圖的人，是最好的選擇了。

名片，那張名片在江母的床頭柜里。

江以舒提就跑，旁人眼里看起來，就好像是瘋了一般。

一路從急診大樓的手室跑回住院部，一路上并無人看。

在醫院里這樣的人太多了，眾人都麻木了。

沖進了江母的病房里，江以舒記得自己當時很隨手扔進了屜里，埋頭翻著，把里面七八糟的東西都扔到床上。

沒有，怎麼翻都沒有。

不可能，當時就是扔進了這個屜里，怎麼可能沒有。

江以舒整個人扶著床沿跌坐在地上，抖地越發厲害，絕地閉上了眼眸，從那薄如蟬翼的眼見上，能看出的眼珠子在不停滾。

驀地地睜開眼睛，不行，不能放棄。

江以舒站起來，狠狠把整個屜都了出來，把所有東西都倒在地上，飯盒，勺子，筷子，紙巾，牛，小蛋糕，什麼七八糟的東西都在，卻唯獨沒有那張名片。

忍不住就要哭了，為什麼當時自己不好好收起那張名片呢。

一低頭，只覺得好像被電了一下，頓時渾僵，屜下方的柜子里，卡著一張小小的紙片。

名片，是陸世林的名片，順著屜的細掉了下去。

雙手抖捧起了那張名片，立刻就撥通了這通電話。

等了很久，久到以為這通電話又無人接聽的時候，電話被接起來，傳來男人的聲音。

“江小姐，怎麼了？”陸世林的聲音有些慵懶，說不出是不是被吵醒的。

他的聲線天生清冷，可現在聽來卻有著幾分溫度。

江以舒現在沒心思去思考他怎麼會知道這是自己的號碼，突然聽到關切的聲音，雙眸一熱，嚨好像被什麼哽住。

輕咳了一聲，著急地開口，“陸先生，你說的話還算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