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秦牧言，顧影發覺自己好像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淡定，思緒還是不由自主的產生了波。

承認了，力確實很大。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顧影突然覺到左側的沙發凹陷，扭過頭去看，秦牧言竟然坐到了旁邊。

他換了一深灰的家居服，頭發上水漬還沒完全幹，清清爽爽的，看起來倒是比剛才平添了幾分年。

倚在沙發的靠背上，雙目閉，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他眼底的青黑。

“哥，你要困的話，就先回房間睡會兒。”秦軒說。

“不用。”

薄微啟，眼皮都沒抬，仍舊維持著剛剛的那副姿態，周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就像是一座超級大的冰山落在邊一樣。

顧影坐立難安。

換個地方的話，好像顯得太過於刻意，不換，守著這麽一個人，呼吸起來都覺得不自在。

好在許蓉及時出現解救了。

“廚房下午燉的湯好了，你們先過來趁熱喝一碗，大補的。”

“好。”顧影和秦軒先一步起，走出幾步後，顧影聽到後人的腳步聲。

進餐廳後，顧影和秦軒一左一右坐到餐桌的兩側，而秦牧言再次選擇了坐在顧影旁邊。

如果說剛剛在沙發上，顧影可能還會以為他坐旁邊是無意，但這會兒明白過來了。

秦牧言之所以這樣，應該隻是單純的不想看見罷了，坐旁邊就可以避免很多跟對視的可能。

這麽想著好像自在多了。

傭人把湯端了上來，兩碗，一碗放在顧影麵前，另一碗放在了秦牧言的麵前。

“媽，怎麽就兩碗啊！我的呢！”秦軒跟許蓉抱怨道。

“你現在的材剛剛好，再補就該胖了，乖，咱們不喝。”

“媽~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秦軒哭無淚。

顧影笑了笑，把自己碗裏的湯往秦軒跟前推了一下，被許蓉又推了回來：“你自己喝，不用管他。”

之後，許蓉就出去了，餐廳裏隻餘下他們三個。

秦軒因為心到了重挫，悶悶的坐在餐桌前，而另外兩人更是一言不發。

一陣詭異的安靜後，湯碗和桌麵撞，發出兩聲清脆響聲。

顧影用眼角的餘瞥了眼旁的秦牧言，幾乎是在放下碗的同時，他也將碗放了下來。

顧影苦笑，這種默契，不要也罷。

餐廳裏連接著的是另一個廚房，習慣的起把兩人的湯碗疊到一塊兒。

“姐，等下讓傭人來收拾就是了。”

“沒關係的。”

顧影手上作沒停，這種事在國外也都是自己幹。

聽這麽說，秦軒便也沒再阻攔，但不知怎麽地他周都覺得難，像是被誰的目在淩遲一般。

秦軒一抬眼便對上秦牧言冷冽堅毅的眼神，他不由瑟了一下，巍巍的問：“哥……我是又做錯什麽了嗎？”

秦牧言就這麽看著他，不發一言，而後“刺啦”一聲，他拉開椅子起，大步朝廚房走去。

廚房裏，顧影打開水龍頭，剛把手到水柱下，便被人從後拽住領，拎到了一旁。

顧影著滴著水的雙手，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還走嗎？”這是秦牧言見到後，說的第一句話。

與夢裏秦牧言質問時的語氣如出一轍：“不……不走了。”

他站在剛剛的位置上，拿著原本要洗的湯碗，在水龍頭下衝洗著。

“你就沒什麽想對我說的？”

過去的種種就沒有想要跟他解釋的？

當初為什麽說走就走？！又為什麽這麽多年都不肯跟他聯係？！

“好久不見……”

但顧影顯然沒有理解他的意思，將之前練習過無數次的開場白口而出。

秦牧言停下手裏的作，神不明的回頭看。

他大自己幾歲，名字好像不太合適，可是讓像以前一樣他哥，也不出口。

斟酌後，喊他：“秦……秦隊長。”

秦隊長？秦牧言像是被氣狠了，冷笑了一聲。

手裏作也越發的魯起來，湯碗洗好後，被他用力的放在臺麵上。

撞發出的刺耳的響聲，惹的顧影皺了皺眉。

秦牧言停下來看了一眼，又繼續甩手走了出去。

顧影隻默默歎了口氣。

之後的一整晚，秦牧言又恢複了之前的狀態，仿佛廚房裏發生的那一幕不過是顧影的錯覺一樣。

晚飯後，秦牧言稱要休息直接上樓了，倒是顧影被秦軒和許蓉兩個一直拉著聊到是十一點多才回房。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突然換了環境，還是其他別的什麽緣故，顧影在床上折騰了大半宿才睡著。

清晨鬧鍾響了又響，眼看著再睡下去就要遲到了，顧影才不得不起床。

“姐，早啊！”

“早。”

餐廳裏隻有秦軒一個人，許蓉平時起的晚，這會兒應該還在睡著，至於秦牧言……

“我哥今天一大早就走了。”

“哦。”顧影將視線收回，不聲的應了一聲。

那天之後，長的一段時間裏，秦牧言都沒再回家。

倒不是他故意躲著誰，而是他轄區一起兇殺案件，已經鎖定了嫌疑人，但證據鏈一直閉合不了。

他帶著手下的兄弟沒白沒黑的忙了大半個月，晚上要麽回他單位附近的公寓裏，要麽就在局裏睡了。

就這幾天才將證據鏈閉合，他也能短暫了鬆了口氣。

周天下午，他本來是想回家的，但不知怎地兜兜轉轉，最後卻去了徐凱的搏擊俱樂部裏。

“喲，我們秦隊怎麽有時間來我這裏？”他難得出現，徐凱還驚訝了一下。

“今天休息，陪我來一局？”

“怎麽？平時訓練沒練夠？還專門跑我這來玩？”徐凱揶揄道。

“別廢話！玩還是不玩？”

“玩，玩，我們秦隊都發話了，我哪敢不從。”

“我先去換服。”

片刻後，秦牧言換好服從更室出來，徐凱在擂臺上做著熱：“開始吧。”

幾個來回後，徐凱明顯覺到秦牧言的狀態不對。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秦牧言沉默了一會兒，緩了緩開口：“小影回來了……”

“好事兒啊！你不就盼著這天呢！”

“別這麽看我，你那點兒心思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這些年你清心寡的，不就是在等小影嘛，現在回來了，你應該高興才對啊！”

“誰說我等了！”

秦牧言斜了他一眼，語氣略顯生，但底氣不足。

他心裏是有氣的，憑什麽能說走就走，說回來就回來。

當年要出國，甚至連商量都沒有跟他商量一下。

他後來知道以後去質問：“所以在你眼裏我到底算什麽？”

“恩人。”顧影說。

秦牧言覺得諷刺，原來他對那麽多年的，就隻拿他當恩人。

為此，他氣的很長時間都沒有理，甚至在出國那天都沒有去送。

可就算是這樣，到後來，他還是忍不住要去聯係。

但那時候卻發現自己早就被拉黑了。

再後來，他托人去住的地方找過，朋友說，已經有男朋友了。

哪怕是現在他再想起這些，秦牧言心裏還是又氣又難。

徐凱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得了，你就別了。”

“有男朋友！”

所以就算是他在等，又有什麽用？

“有男朋友怎麽了？隻要沒結婚，你就還有機會。之前在國外，你鞭長莫及，但現在回來了，你還沒信心把給奪回來？”

秦牧言薄微一條線：“沒信心，當初就在我邊，不也是說走就走了？”

是沒信心，而不是不能搶。

徐凱會心一笑：“不過也是，顧影那丫頭是夠狠的，當初說走就走了，一點兒麵都不留，那這些年你就沒問過為什麽非走不可呢？說不定是有什麽呢。”

秦牧言眸微，默了片刻後，才說：“沒有。”

開始的時候是被氣昏了頭，後來知道有男朋友後，就更問不出口了。

“我說秦隊，長的是幹嘛的！不想要可以捐了。”

秦牧言沒理會他的調侃，自顧自的將手套摘掉。

徐凱見狀：“怎麽？不玩了？”

“不玩了，走了。”

他從擂臺上下來，往更室走，之後，換好服朝徐凱招呼了一聲，便從俱樂部離開了。

“秦哥怎麽剛來就走了？”

徐凱著秦牧言的背影，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你秦哥啊！這是要為做小三去了。”

“啊！做小三！這是不是不太道德？！”

徐凱目微斂，瞪了他一眼：“滾！滾！滾！”

他說是那麽說，但沒想到秦牧言真的肯做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