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門被敲響，顧影將手裏燃了半截的煙按滅。

“小姨夫。”

“小影，方便嗎？我想跟你聊聊。”

“方便。”

顧影隨著秦淮笙進到書房裏。

“我聽說你要搬出去？是剛回來家裏住的不習慣？還是家裏有什麽人讓你覺得不舒服了？”

在秦淮笙找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會是這件事，但現在卻想不到解釋的理由，隻能幹的解釋：

“不是，是我自己的問題。”

見不願說，秦淮笙也沒有繼續追問：“小影，你之前一走就是六年，這才剛回來，我的意思是希你能在家裏多住段時間，我相信你小姨也是這麽想的。”

不知道為什麽，在麵對秦淮笙的時候，拒絕的話好像很難說出口。

“我跟你小姨年紀也越來越大了，雖然不能說未來的日子所剩無幾吧，但也是過一天就一天了，我們做長輩的就希你們這些孩子能時常的陪在我們邊。”

他說的不急不緩的，但這些話卻在顧影心裏產生了極大的。

就像是在原本平靜的湖麵裏扔進去一塊大石頭，激起了層層漣漪。

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做錯，現在也好，六年前也好。

心裏開始有愧疚的緒浮現。

“小姨夫，對不起……”眼眶微，囁嚅道。

秦淮笙沒有問為什麽，隻是拍了拍的肩膀：“好孩子……”

……

秦牧言一直在書房的門口來回踱步，顧影出來後看見他，略微一愣。

眼眶泛紅，像是哭過的模樣。

“小影……”

秦牧言喊了一聲，像沒有聽到一樣，從他邊側而過。

“爸，你跟小影說什麽了！怎麽哭了！”

他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秦淮笙瞪了他一眼，沒作理會。

再之後，顧影換了件服從房間裏出來，看起來像是要出門，秦牧言心裏警鈴大作：“你去哪兒？”

“搬家。”

“所以你還是要走是嗎？”

他看起來有些激。

“去把出租屋的東西搬回來。”顧影停下步子，想了想，還是跟他解釋了一句。

秦牧言心中一喜，麵上神晴變化極快：“我陪你去。”

也好，正巧缺個司機。

臨近中午，暖風過車窗的隙，吹得人懶洋洋的，越是溫暖的東西越是有療愈人的功能。

顧影偏過頭去，將眼睛閉起，兩人一路無言。

按著顧影給的地址，車子開到租住的小區裏。

到單元樓下後，顧影才開口道：“你在這等我下，我收拾好了馬上下來。”

“我跟你上去。”

“不用，跟我合租的孩在家，你上去的話會不方便。”

“合租？”秦牧言有些意外。

“嗯，我先上去了。”

本來回國的時間就不久，要收拾的東西也就一些服跟書，有些能用的上的日用品什麽的，就直接留給了合租的孩子，最後隻收拾了一大一小兩個行李箱下去。

“我來拿。”秦牧言在電梯口等著。

“沉的，你的肩膀……”

秦牧言麵微囧：“我肩膀怎麽回事，你又不是不清楚。”

顧影輕笑了一聲，原來他也會覺得不好意思啊！

秦牧言視線在臉上停留了片刻後，說道：“多笑笑吧，明明年紀不大，卻總裝一幅很老的樣子。”

顧影看著秦牧言離開的背影愣了愣，莫名其妙，才沒有裝。

“為什麽要合租？”上車之後，秦牧言問。

“房子太大了，一個人住也是浪費。”顧影解釋。

“是不是家裏給的錢不夠用？”

“不是。”

出國的時候，許蓉給了兩張卡，一張放的是爸媽留下的產，另一張是用來接收許蓉給的生活費還有學費，每次都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可以說在錢的方麵上，比大多數人都要富裕。

“我發現，你出國的這幾年別的沒學會，找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倒是學的爐火純青。”

許是不相信說的吧，秦牧言不明所以的說了這麽一句。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聽不懂？”他眼神中帶了幾分戲謔：“通俗點說，就是越來越虛偽了。”

或許吧，顧影不想同他在這個問題上爭辯，但還是像要表明態度似的，將頭默默的偏到了一遍。

秦牧言側眼看，兀自笑了一聲。

隨後，他從口袋裏拿出錢包來，丟給顧影。

“嗯？”顧影不明所以，蹙了蹙眉疑著問他。

“裏麵有一張工商銀行的儲蓄卡，你拿一下。”

顧影按他說的找了一下：“這張？”

“對。”

顧影遞給他，秦牧言卻不接：“我這幾年的工資都在裏麵，你要不想花家裏的錢，就花我的。”

顧影自嘲般的輕輕哼了一聲，秦牧言還是了解的。

沒錯，是不願意花家裏的錢，但更不會花他的。

“有區別嗎？”

“當然有！”秦牧言想都沒想，斬釘截鐵的回道。

“什麽區別？”顧影又繼續追問，直直的盯著他，很想知道他能說出什麽理由來。

秦牧言默了半響，似乎也沒有想到解釋的理由，最後隻得聲嗬斥道：“讓你花就花，哪那麽多問題！”

顧影沒再說什麽，將銀行卡又放回了錢包裏。

秦牧言看到後：“我就納悶了，你到底隨誰，這麽倔！”

“還能隨誰？隨我爸我媽啊。”

說的雲淡風輕，但秦牧言知道關於父母一直是顧影心裏一個過不去的坎，他觀察著顧影的神，小心翼翼的結束了這個話題。

“時間不早了，要不要在外麵吃完午飯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