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妤也不準何氏為何慌張，便借著這個由頭去查一查。

和何氏之間，表麵看一團親和。實際上兩人之間的恩怨，各自心裏都清楚。

蘇清妤在這種事上，一向謹慎。找到下手的機會，也絕不手。

過了一會兒，元嬤嬤終於帶著人出去了。按照珍珠的提議，一部分人去清音苑，一部分人去綺霞苑。若是都查不出什麽，再一起去曾姨娘的院子。

至於廳堂的各位主子，則依舊坐著喝茶。

蘇清妤環顧四周，其他人神如常，隻有二嬸何氏眉頭鎖。一隻手抓著椅子扶手，因為用力，手背上出明顯的青筋。

蘇清妤越發篤定，綺霞苑一定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又看了眼二叔蘇承衍，正跟哥哥蘇元州說話，臉上的笑意堆積在一起。

顯然，這件事二叔並不知。

又過了一會，翡翠悄悄走了進來。在蘇清妤邊低聲說道：“奴婢去了清音苑，並未找到曾姨娘說的珍珠頭麵。就連錦鬆的屋子，奴婢都仔細找過了。”

蘇清妤點點頭，跟預料的一樣。

不過現在那套頭麵在哪，已經不關心。更想知道，二嬸有什麽。

蘇清妤再次看了眼何氏，青蔥般的手指下意識扣著邊上的楠木方桌，淡定地等著綺霞苑的消息傳回來。

對旁人來說，不過就是兩盞茶的功夫。可對何氏來說，卻度日如年。

被懷疑盜的丫鬟錦鬆，都比何氏要神輕鬆。

先回來的是老夫人的大丫鬟韓翠，進門福稟告道：“老夫人，侯爺，奴婢帶著人在清音苑查了一遍，並未發現曾姨娘的珍珠頭麵。”

“錦鬆姑娘的屋子我們也看了，確實沒有。”

二夫人何氏下意識地看向外麵，搜查綺霞苑的人還沒回來。那東西放的蔽，不見得能被發現。

蘇清妤一本正經地問何氏，“二嬸怎麽看著心不在焉的，可是有心事？”

何氏連忙端起一邊的茶盞，“沒事，我能有什麽事。”

略帶慌地低頭喝茶，掩飾麵上焦灼的緒。

一口茶還沒咽進去，就見元嬤嬤帶著幾個丫鬟婆子進了院子。

進廳堂回話的，是元嬤嬤和珍珠。珍珠手裏拿著一個紅木方盤，上麵放了一個盒子。

何氏驚恐的目落到那個盒子上，手裏的茶盞手而出，在腳邊摔的碎。

茶水四濺，何氏擺上還沾了兩片茶葉。

蘇清妤似笑非笑地看向何氏，“二嬸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不小心？”

何氏訕笑了一聲，“手了。”

有小丫鬟進來，收拾了地上的碎片，又退了出去。

老夫人見珍珠站在元嬤嬤後，還端著個盒子，以為找到了珍珠頭麵。

便開口問道：“在綺霞苑找到那套頭麵了？”

元嬤嬤臉不大好看，躬道：“回老夫人的話，老奴確實在綺霞苑找到了點東西，卻不是曾姨娘的頭麵。”

蘇清妤不解地看向珍珠，可珍珠卻沒看。小丫頭正一臉憤怒地瞪著何氏，恨不得上前把人撕了。

元嬤嬤示意珍珠把東西遞到老夫人手邊，開口衝眾人解釋道：“奴婢們在綺霞苑二夫人住的正房，找到了這個盒子。”

“裏麵是個人偶，上麵是……是大小姐的姓名和生辰八字，還著針。”

元嬤嬤心說這二夫也是，這種鬼神之說怎麽能信。今日找出這東西的是大小姐的丫鬟，們就算想瞞都瞞不住。今日這事，算是徹底鬧大了。

隨著元嬤嬤的話說完，屋眾人頓時驚詫不已。這種巫蠱邪，怎麽會出現在蘇家宅？

蘇元州第一個站起，走到了老夫人邊，拿起那個人偶看了起來。

上麵的姓名，八字，還有紮在上麵的銀針，讓蘇元州心頭湧起一怒意。

鷙的眸子，殺意掠過。

他轉過看向何氏，“二嬸好歹毒的心思，這是要幹什麽？想置我妹妹於死地？”

不管何氏這個辦法有沒有用，但是想害死蘇清妤的心，都昭然若揭。

一直沒理會這些事的蘇承衍，驚詫地看著何氏。他知道何氏心裏怨怪蘇清妤，但是他怎麽也想不到，會做出這種事。

在蘇承衍看來，一家人就算有什麽爭端，也還是一家人。

他爭寵占便宜，甚至為了達到目的做些下作的事。但是他從沒想過，要害誰的命。

蘇承衍又下意識地看向蘇元州，見他眸子裏的殺意毫不掩飾，心頭一沉。

他快步走上前，到了何氏前，揚起手就是一掌。

這一掌用了十二分的力氣，何氏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就覺得耳朵裏麵嗡嗡的聲音響起，然後整個人摔了出去。

蘇承衍打這一掌，一來是因為生氣，氣何氏怎麽敢做這樣的事。二來也是為了讓蘇元州消氣，怕蘇元州真的了殺心。

再怎麽說，他們也是結發夫妻，兩人還有個小兒。蘇承衍雖生氣，私心也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掌下去後，蘇承衍怒斥道：“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瘋了？”

就算得了失心瘋，也比蓄意謀害侄強。

蘇清妤此刻也走到了近前，瞥了眼桌子上的人偶。

知道，二嬸把蘇元青的死，記在了頭上。

看來二嬸這是報仇無門，想出這麽個餿主意。

還不如直接衝上來給一刀，還敬佩有給蘇元青報仇的決心。

此刻屋其他人也都反應了過來，海氏不忿地說道：“二嫂，你怎麽能這麽做？”

老夫人，蘇承鄴，蘇承荀，也都跟著質問何氏。

蘇承鄴見曾姨娘還在一邊戰戰兢兢地坐著，又擺擺手示意出去，現在已經顧不得給找頭麵的事了。

曾姨娘如蒙大赦，快步出了廳堂。

蘇元州邊的沈月氣得臉頰鼓起，想了想走到了春桃邊，低聲說道：“你回去一趟，請三叔過來。”

沈月有的小心思，想害三嬸的人，沈家定不能輕饒。但是這人畢竟是蘇家二夫人，若是蘇家說三嬸沒事，簡單小懲大誡怎麽辦？

所以沈月自作主張，決定把三叔來。

蘇元州當然聽見沈月的話了，但是並未出言阻止。心說老師來了也好，今日正好一勞永逸地解決這件事。

之後蘇承衍把何氏從椅子後，拎到了廳堂中間，用力往地上一扔。

“你還不趕認罪，母親仁慈，清妤也是心善的，興許能饒你一命。”

蘇清妤已經再次坐下了，聞言忽然笑了笑，“二叔不用給我扣帽子，我這人和心善不沾邊。”

憑什麽別人害，還要心善？心善的人活該被人欺負麽？

蘇承衍被噎了一下，心裏暗罵何氏惹誰不好，要惹這位姑。

何氏被扔到地上，膝蓋正好磕到了地麵的青磚上。鑽心的疼，也讓何氏找回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