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沒有騙人。

在那道比三十三層天還厚的空間壁壘外，親手殺了小仙。

也把小仙的送到了渾噩星域，送到了顧白水的麵前。

長生道人的囑托，西王母完的很好，一點瑕疵都沒有。

不過，也順手做了一些其他的小事。

比如把那隻小仙的靈魂留了下來，保存好，裝進兜裏。

天地間能複活一隻災厄，為其重塑軀的手段並不多。

但偏偏西王母是其中一個。

本就是以複活，重塑靈軀，招魂轉生都不是什麽問題，隻需要找一個能“生死人，白骨”的天地靈，就能給那隻小仙一次重生的機會。

而這種逆生死的天地靈，也極其罕見，世間並不多。

恰好的是，

作為一個念舊的帝，西王母在去往區山外之前，回過一次家。

七月十八號，瑤池聖地曾經的主人悄悄的回去了。

在醴泉邊撿起了兩枚仙桃，不知道是誰落下的。

西王母想如今的瑤池弟子境界太低，也用不上，就默默的帶了出來，留著路上吃。

許是仙桃太老，還泡了很多年的水，沒有下得去口，一直留到了現在。

然後，

在小仙死去的那一刻，兩枚仙桃派上了用場。

親手養仙桃不死樹長大的帝，用兩枚仙桃，去挽救一個來自很多年很多年後的小仙。

仙桃救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是因果回，一份奇奇怪怪的仙緣。

不過對於這個結局，山裏的道人應該不會滿意。

因為桃子是祂的，小仙也是祂的，小徒弟也是。

隻吃掉一空殼，也能達到原本目的，隻是效果和衝突就沒有原本那麽好了。

道人不滿意，西王母便心舒暢。

就是如此簡單。

那隻小仙，不會死，隻是會走得很遠，有可能再也見不到那個記憶中的年輕人了。

大概，就是這樣。

……

一陣涼的風吹過空地。

仙的閉上眼睛，癱倒在了不死樹下。

西王母走了，離開渾噩星域，帶著小仙去了另一個神之地。

陳小漁從顧白水的後探出頭，往前走了幾步，扶起了小仙的。

看著那張絕但稚的臉頰，從剛剛的對話中，也聽懂了一些事。

“你會……吃了嗎？”

陳小漁聲音輕悄悄的，看著在原地不的顧白水。

的腦子很清醒，沒有很，但怎麽也想不出來他會怎麽做。

吃掉懷裏的這個小丫頭嗎？

陳小漁有些難過，但也不會太反對和吵鬧。

不是所有事都很好的，有些現實就是這樣擺在眼前，殘酷但沒辦法拒絕。

如果……他不吃呢？

陳小漁會開心片刻，但再過一會兒，還是會難過。

為他難過。

為什麽總是這麽難？

為什麽他總是要放棄一些東西，千辛萬苦，疲倦的去找別的出路？

陳小漁想了想，抬起頭，輕輕的笑了笑，彎著眼睛，看著那個他：“我都支持你，不管你怎麽選，我都陪你一起吧。”

人影晃，顧白水走了過去。

他從陳小漁的手裏接過小仙的，然後背在了自己的上。

“找個地方，埋了吧，土為安。”

顧白水倒是沒什麽糾結的樣子，草草的做了個決定。

他不吃，因為不。

雖然西王母勸過自己，但長生一脈都是一反骨，說話也沒個準的。

不吃就不吃吧，反正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

實在不行……再把這小丫頭從地下挖出來，吃掉，也來得及。

顧白水在心裏給自己講了個冷笑話，隻是他沒笑出來。

“埋在不死樹裏，咱倆都路。”

顧白水背著小仙的向前走。

陳小漁愣了愣，隨後眉眼彎彎，嘿嘿的笑了笑。

是啊，他倆都路。

“吱嘎~”

顧白水朝前走著，陳小漁卻突然停下了腳步，怔怔的回過頭，朝後看了一眼。

剛剛是不是……有什麽響聲？

好像聽見了，但後空一片，什麽都沒有。

顧白水也無所察覺，什麽都沒聽到。

陳小漁就搖了搖頭，以為是自己幻聽，向前跟了過去。

樹影斑駁，兩個人走進了不死樹，森林再次陷了寂靜。

“吱嘎~”

……

妖族不死樹已經死了。

原本的聖妖城也變了一片黑暗的廢墟。

顧白水和陳小漁鑽進樹幹裏，沿著一條漆黑的通道，往更深的樹葉空間走著。

“埋在哪兒呢？”陳小漁問了一句。

其實不清楚妖族不死樹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不過大部分的樹葉空間已經崩塌了，不適合修建墳墓，隻有兩個比較特殊的空間，大概還保存完好。

但那兩個地方，本來就有兩座墳墓，就更不適合了。

“總不能埋在不死仙的墓裏，那這小仙也睡不安穩……”

顧白水笑了一聲，下一刻，腳步凝固。

他突然愣了一下，腦海中有一縷靈乍現，隨後流轉全，讓他渾一。

對啊，妖族不死樹裏有兩座不死帝墓。

不死凰的墓閉封鎖，但鯤龍墓早已經打開了。

墓裏有一座淵海瀑布，通向腐朽之地……腐朽之地的另一端，更是連接著瑤池聖地。

這樣一來，不就可以穿過腐朽之地，然後出去了嗎？

想到這裏，顧白水再也沒辦法保持冷靜。

他急匆匆的邁開步子，朝著不死樹最深的兩個樹葉空間趕去。

陳小漁落在後麵，看著顧白水的背影逐漸走遠，被黝黑的通道吞沒。

不知道為什麽，心底莫名產生了一種抵和畏懼的覺……就像是怕黑的人，遇到了一條很長的夜路。

總覺得夜路的盡頭藏著什麽，自己不該走的太深。

但顧白水已經不會回頭了，那條可能離開渾噩星域的路，對他來說如最後的救命稻草一樣，本不可能放過。

所以陳小漁也隻能跟過去，雙手合十，心裏一直念叨安著自己。

“不害怕，陳小漁，別害怕啊……這麽大的人，可不能怕黑……”

黑暗吞沒視線，兩個人影漸行漸遠。

許久之後，

寂靜的通道裏，回響起了一個奇怪的聲音。

“吱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