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和華說，索多瑪的罪惡甚重，聲聞于我。我現在要下去，察看他們所行的，果然盡像那達到我耳中的聲音一樣麼。

亞伯拉罕近前來說，無論善惡，你都要剿滅麼。將義人與惡人同殺，這斷不是你所行的。

耶和華說，我若在索多瑪城里見有十個義人，我就為那十義人的緣故，饒恕那地方的眾人。

——《舊約·創世紀v18》

那兩個天使晚上到了索多瑪，只找到一位義人。就說，逃命吧，不可回頭看，也不可在平原站住，要往山上逃跑，免得你被剿滅。

義人就出去，告訴娶了他兒的婿們說，你們起來離開這地方，因為耶和華要毀滅這城。他婿們卻以為他說的是戲言。

天明時耶和華將硫磺與火，從天上耶和華那里，降與索多瑪。把那些城，和全平原，并城里所有的居民，連地上生長的，都毀滅了。

——《舊約·創世紀v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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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結束日課講經，將稀疏的白發向后攏了一把，順手理了理領邊繡著玫瑰十字架的法袍。他寬容溫和的目緩緩掃視過全場，這才低頭念道“阿門”。

十幾位制服筆的艦隊高級軍齊聲回應“阿門”。

這是一座不到五十平大小的教堂，下方只有三排漆暗褐的長椅。在加爾斯文，隨便一個社區教堂都比這里面。不過在寸土寸金的星艦中，能出這麼掌大的地方安放圣所，已經是了不起的奢侈。

教堂中間是一張祭臺，鋪著墨綠帶金穗子的厚絨桌布。祭臺左右對稱放著兩盞銀的燭臺，潔白的蠟燭放著和的火，空氣中有蠟油沸騰的微弱香味。

祭臺后，尤利西斯號隨艦神父桑莫·博爾格神莊嚴肅穆。在他后的上方，戴著荊棘冠的難十字架占據了主要空間。

博爾格神父從事這份工作已經有六十年，他認定自己的工作非常重要。在充滿毀滅力量的宇宙戰場中，神的安往往比一副突襲者裝甲更為可靠。此時日課已經結束，他看向軍們的溫和目帶著鼓勵的彩，他希解答信徒們的任何疑，以神的名義。

坐在最前方的亞綸·布什奈爾皺著眉頭。他是尤利西斯號的艦長，高居星聯邊境艦隊中將。他今年四十歲，言行舉止一副軍人做派，面容剛毅罕見歡。因為傳的緣故，亞綸將軍一頭板寸白發使之看上去更顯威嚴。

在邊境艦隊，亞綸將軍因為兇狠凌厲的作戰風格，素有“銀狼”之稱。士兵們畏懼他，同僚們嫉妒他，只有上司艦隊司令馬哈列上將對他褒獎有加。

今天是一個特別的日子，亞綸·布什奈爾的心確有疑，恰巧今天的日課講到十義人，這位銀狼將軍便以他獨特沙啞的口吻開口問道：

“神父，如果一座住著上百萬惡的城市中，只要其中哪怕有十個好人，主就會寬恕這座城市嗎？”

“正是如此。”博爾格神父微笑著回答。

他很高興在教堂一向沉默寡言的亞綸將軍，今天能夠主尋求告誡，在神父看來，以往亞綸將軍的表現，多有些不夠虔誠。

老神父繼續滔滔不絕的解釋：

“索多瑪給我們的啟示是，我們在生活中應當盡量行善，哪怕我們的邊都是行不端之舉的惡人。因為我們的行善恰恰是在救贖那些惡人。”

“同時我們應當注意到，主在置善人與惡人時的區別。行善之人得到拯救，行惡之人必遭主的雷霆毀滅。”

在說到“雷霆毀滅”這個詞的時候，博爾格神父加重語氣。亞綸將軍和其他軍同時低下頭，表示對主的敬畏。

“神父，如果加文靈中也有義人呢？”在抬起頭的時候，亞綸將軍突兀的問出這麼一個問題，令肅穆的教堂中一陣產生一陣。

同僚們不滿的瞥著艦長，認為艦長不應該在神圣的教堂中討論這麼異端的話題。不過博爾格神父按按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作為神的仆人，他有義務解答信徒的每一點疑，就算亞綸的問題同樣令他不滿。

“亞綸先生。”博爾格神父稱其為先生而非艦長，以示在神的面前人人平等，“主的寬恕只對我們天選之族而言，主只拯救我們以撒星族，而非其他的無信之族。”

為了讓亞綸將軍明白自己所說的真實不虛，博爾格神父打開圣經新約第一篇，喃喃的念叨起來：

“紀元2039年7月16日下午，末日審判開始，主的怒火焚盡地球，將地球上的異族全部毀滅，唯獨我們十萬以撒星族，乘坐主賜下的方舟五月花號逃離地球，抵達如今的應許之地。”

他合上圣經，用不容置疑的口氣總結道：“地球就是第二個索多瑪，而我們以撒星族，就是被主選中的義人。我們之所行，皆是主的意志。”

“亞綸先生，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教堂的氣氛有些凝重，亞綸將軍似乎并不滿意神父的解釋，但就在此時，副費力西亞諾匆匆忙忙的從后門闖進教堂。他的軍靴踏在木制的地板上，發出一連串的咚咚聲。

面對各位高級將軍回過頭的怒氣沖沖的臉，這位年輕的上尉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而后像忽然反應過來什麼一樣立正敬禮：

“亞綸將軍，請您立刻前往艦橋，莉塞爾上校那邊有驚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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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塞爾上校年過四十，不過看上去非常年輕，容貌艷材火，是尤利西斯號上難得的靚麗風景線。士兵們意，軍們討好，也樂得在漫長的星際航行中與不同的男人打罵俏。

不過此時相當盡職，在亞綸艦長領著軍們匆匆結束日課返回艦橋時，這位士已經對著屏幕弄出一堆報表。

“一支沒有識別碼的艦隊！看看這是什麼！幽能反應突破天際！”指著數據對頂頭上司大呼小，就是這種咋咋呼呼的格，“主啊！我們真的遇上外星艦隊了嗎！我不是在看科幻電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