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涼一進公司大門，就看到同事們三三兩兩圍在電腦前，頭對頭地竊竊私語。他們不約而同向炎涼投過復雜的眼神，有同，有嘲諷，有幸災樂禍。

過去那些年，炎涼習慣了人們的閑言碎語，并不在意，徑直進了辦公室。

“炎涼，你們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我以為你今天不來上班了。”韓菁華驚訝地著炎涼，說出了一句讓炎涼不著頭腦的話。

“我們家？”炎涼一時想不清是哪個家，有家嗎？

“是啊，汪總剛買下準備蓋公寓的地，原來是一塊沒有經過清污的地，有記者料出來，說工地上的工人已經被化學殘留傷了，全網都沸騰了，這下汪總恐怕要栽了！”

哦，炎涼一聽是汪凱燁的事，表并沒有掀起什麼波瀾：“幸虧發現得早，如果人們住再出問題，汪凱燁把命賠進去都不夠。”

韓菁華驚得眼珠都快跳出眼眶了：“那不是你的親生父親嗎？”

炎涼淡然一笑，打開電腦：“韓姐，上次給你的設計稿還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嗎？”

韓菁華艱難地咽了一下口水，不可置信地盯了炎涼一眼，才把注意力轉到工作上來：“我正有些建議跟你說呢。”

炎涼抬起眼睛期待地著。

“炎涼，你知道希的特點就是快，這就要求我們作為設計師沒有多時間對款式雕細琢。我們要做的是，歐洲服裝發布會剛結束，我們就要連夜借鑒最新的款式設計出一系列新款，然后放到網上測款，再預定，最后才出品。”

炎涼眨了眨眼睛，這些知道的：“可是，只靠網上預定的量畢竟不會很大，我們還需要一些日常擺著賣的服裝，我的意思是，歐洲這些年的款式乏善可陳，我們不能總是被人家牽著鼻子走，也該適當開發一些屬于自己風格的款式。”

韓菁華眸中閃過一縷不屑，語氣仍舊溫和：“現的款賣得好，又何必再冒險出新？而且，你要求的尺碼放得太寬，現在的孩子都流行瘦骨伶仃的，的人都是中年了，我們的客戶群不包括們。”

炎涼抿了一下：“現在服裝最大的問題就是款式抄來抄去，大多數服看上去都差不多，時間長了就會審疲勞，失去了購買的。子幾乎都是長、碎花、褶得像豬腸子似的子。丑服太多，甚至接近畸形的態。”

“說真的，這些設計都很冒昧！”

這句話讓韓菁華渾一震，不可思議地打量著炎涼，不明白為什麼一向溫和的子會說出這麼一句尖銳的評價。

“服應該遷就人而不是讓人來遷就服吧？如果一個品牌高高在上，要求人們必須按照它的設定，不符合的就不配穿，這樣太傲慢了！而且，我看歐和一些亞洲國家的，都崇尚一種健康的，為什麼我們就是病態呢？”

韓菁華臉上掠過一不悅：“胖人去找大碼裝就好了。”

“圍98Cm算大碼嗎？”炎涼不解地追問，“我覺得服裝應該讓大多數的人都能找到合適的尺碼，而不是做得千篇一律又瘦得沒幾個人套得進去。”

“這就是時尚，炎涼，你不會在為了將來自己走形做準備吧？呵呵呵。”韓菁華笑得有些牽強。

炎涼覺得這個笑話一點兒也不好笑，固執地堅持：“我還是保留我的意見。何況，預售制越來越不得人心，遲早要改變，之所以預售，不就是怕庫存嗎？那我們就做出價比極高的服，讓人退貨或者不退貨，因為退了貨，再也找不到像我們這樣漂亮又實惠的好服了。”

韓菁華無奈地看了看：“好吧，這事我們找謝總決斷吧，要是他也不同意，你就不要再執拗了哦。”

炎涼點點頭，韓菁華和炎涼一起去找謝奕。

謝奕的辦公室在頂層，獨立的一大間，只有必須的家，統一的黑白調。

難得他今天沒有出去，聽了韓菁華的敘述，又皺著眉頭仔細看了炎涼的設計圖，聲音清冷地說：“按照炎涼的設計出一部分產品，放到網上和各地賣場試試，賣得好再加量，尺碼放寬。”

韓菁華原本勝券在握的表流出訝異，意味深長地瞥了眼炎涼，遲疑了半秒鐘，點頭應下來。

“韓總監手底下的工作繼續不變，炎涼獨立出一個分部，負責開發新款。”謝奕簡短地說完，就打發們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韓菁華咬著沒有說話，炎涼知道不高興了。

是因為謝總沒有否決炎涼的設計，還是因為炎涼獨立出

來，不再管轄？

炎涼猜不也懶得猜，心里很高興，終于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自由地設計服了。

消息一經傳開，在公司里引起一陣不大不小的波瀾。

“韓總監，真不明白謝總怎麼想的，怎麼能讓炎涼單獨開發新款？就因為上次拿了獎，就特別重用嗎？是靠刺繡取勝，那是無法量產的，指一個月繡出一件，公司的人都得喝西北風！”

“謝總平時看著明的，原來也是個會徇私的人，真難想象希怎麼做起來的，長此下去，公司不會被他玩死吧？”

“難道謝總和炎涼之間有什麼？炎涼現在可是汪家的千金大小姐，謝總另眼相看也可以理解。”有人開始發揮想象，妄自杜撰起來。

流言就是這樣開始的。

“你們不要胡說！”韓菁華斜了一眼說閑話的幾個人，“干好你們的分工作就好了。”

“不是，韓姐，”有人上來套近乎，“我們也是擔心你，你能力這麼強，要是被后門掉，不是太冤了嘛。”

韓菁華臉一黑，一整天都冷著臉。

炎涼假裝沒有注意到們的議論，而是上網看了一下新聞。

果然，汪家新開發的錦鯉灣那塊地出事了，那本來是一家化工廠的舊址，地下滲了大量化工廢料，汪凱燁拿到以后不到兩個星期就開工了。

記者料，地塊沒有經過清污就出售，開發商不到一個星期就拿到了環評報告，建筑工地的工人干了沒幾天，就出現了冒發低燒之類的癥狀，經檢查是到了從土層中溢出的毒氣侵害造的。

炎涼蹙眉頭，讀到文章中說這些毒氣長期侵人可能會使人患上各種癌癥，不后背發涼。

負責施工的是汪清海，那個紈绔眼里看到的只有錢，哪會管什麼業主的健康！幸虧被那位有良心的記者發現并冒著巨大的危險報道出來，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汪凱燁和汪清海簡直就是在犯罪！

可是，炎涼覺得錦鯉灣這個名字好悉。

歪頭思索了一瞬，忽地想起前不久盛泊言為了讓汪清婉撤銷對的起訴，曾經把一塊競標得到的黃金地段讓給了汪凱燁，不就是錦鯉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