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夢雲明白為什麽裴晉衍堅持要去。

之前在車上，裴晉衍就已經打電話跟助理說過，要和鄭芊芊老公劃清界限。

按照常理，鄭芊芊和老公請吃飯，裴晉衍肯定不會願意去的。

然而他非但要去，還要帶著季夢雲一起去，無非就是想當著季夢雲的麵，替出一口惡氣。

裴晉衍為做這些事，要說心裏一點都不，那是不可能的。

季夢雲默默回浴室吹頭發，裴晉衍進來洗澡，又陷了沉默，看也沒看。

季夢雲吹完頭發就去床上坐著，等裴晉衍洗完出來，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自己是希他今晚留在這，還是希他出去。

他為自己做了那麽多，照理說是該謝他的。

可季夢雲又忘不掉他在會所跟漂亮人手挽手的場景，心裏還是堵著一口氣。

正糾結，裴晉衍已經掀開被子上床了。

不過他沒，而是背對著躺下。

“裴大哥，你要睡了嗎？要睡覺的話我把燈關了。”季夢雲沒話找話。

裴晉衍“嗯”了一聲，顯得很冷淡。

季夢雲把燈關掉，躺下來。

臥室裏雀無聲。

季夢雲一不躺了會兒，終於忍不住，輕輕說道：“裴大哥，真的很謝你。”

裴晉衍回應得依然冷：“不用。”

季夢雲推了推他：“裴大哥，你……你想不想要？”

這是季夢雲頭一回對他主。

但裴晉衍並不領，他轉過來，語氣聽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你在施舍我？”

季夢雲這回真是搞不懂了。

他要是不想要，大可以去別的屋睡，甚至不在這套房子裏過夜。

他要是想要，又不是不給他，幹嘛這樣扭扭？

季夢雲記得，他以前從不是扭的人。

自己作為人，都放下臉皮問出這話了，他竟然還給出這個反應！

季夢雲委屈又心酸，背過去不再作聲。

兩個人就這麽僵持了一會兒。

裴晉衍忽然問道：“王曉彬多大了？”

“嗯？”季夢雲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問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們是同學，應該跟我差不多大，怎麽了？”

裴晉衍幽幽道：“那年輕啊。”

季夢雲不傻，立馬明白這人什麽意思。

敢還在記仇呢。

季夢雲之前騙他自己嫌他太老，說過隻喜歡年輕的同齡人。

“嗯，聽他說，他跟你一起吃過飯，應該厲害的，能跟你一桌吃飯。王曉彬以前在我們班就是班長，學習很認真，也很努力，沒想到大學畢業後會自己創業，現在也算是年輕有為了吧。”

季夢雲知道，裴晉衍看見跟王曉彬在會所走廊上說話，心裏很不高興。

他看見和別的男人站一起就不高興，難道看見他和別的人手挽手就高興？

況且和王曉彬一直都有保持距離，即便是說話，也是安安分分的，哪像裴晉衍，跟漂亮人有那麽親的肢接。

季夢雲在裴晉衍麵前這麽誇王曉彬，目的就是要火上澆油，讓他更不高興，才能解解心裏那口氣。

裴晉衍冷哼一聲：“那好。”

說得好像不在意，其實季夢雲聽得出，他那是生氣了。

“什麽好呀，裴大哥？”季夢雲明知故問。

裴晉衍冷笑：“什麽好你不知道？”

季夢雲：“什麽好我還真的不知道。”

裴晉衍徹底火了，坐起來，掀開季夢雲被子：“我看你倆是真好，趕找那個王曉彬去吧，別在我這個老男人上浪費時間。”

季夢雲不甘示弱：“裴大哥哪裏老呀，我看你還年輕氣盛呢，邊姑娘是換了又換，今晚會所這個，是公主還是什麽人呀？”

裴晉衍盯著看了片刻，愣是被給氣笑了。

“季夢雲，你要不樂意看見我跟別的人卿卿我我就直說，犯不著這麽怪氣。”

季夢雲心想，你還知道你跟別的人卿卿我我！

心裏難著，上卻是不饒人：“我沒有不樂意，哪敢不樂意！裴大哥是我大恩人，您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難忘。我還欠著您一大筆錢，一大堆人。您也不用太把我當回事，要是想去陪別的姑娘，今晚大可不必到這邊浪費時間。”

裴晉衍冷著臉，咬著牙，點點頭：“行，季夢雲，我忍你很久了。你他媽就一養不的白眼狼，能給你的我都給了，我不欠你什麽了。明天跟孫威材他們吃完飯，咱倆也散夥吧。”

季夢雲心裏揪著疼，下床打開櫃，賭氣似的把服從櫃子裏扔到床上：“不用等明天了，我馬上走。”

裴晉衍站在床邊，看著邊哭邊收拾東西，氣得湧天靈蓋。

“季夢雲你他媽能不能別作了？”

“行啊，那你告訴我，那的是誰？”

季夢雲抬手胡抹一把眼淚，恨恨瞪著他。

裴晉衍雙手叉腰，臉扭到別：“金利的公主。”

季夢雲點點頭：“我知道了。好的。你也沒騙我，說不會改就是不會改。我也掏心窩子跟你說一句，我接不了。尤其是親眼看見你在外麵跟公主那麽親近，我真的接不了……”

季夢雲說不下去了，捧著臉嗚嗚哭起來。

裴晉衍看了一眼，又把目挪開，盯著棕地板，心裏頭難，好一會兒說不出話。

季夢雲哭出來反而好多了。

至心裏沒那麽堵了。

哭了一陣子，抹抹淚，抬頭看向裴晉衍。

“裴大哥，我們別再互相折磨了，你放我走，錢我肯定會還你。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不會為了我放棄原來的世界，我也沒有辦法接你的世界。既然大家都那麽不開心，倒不如分開來得痛快。”

裴晉衍閉著眼，仰了仰頭，強忍著痛苦，沉默片刻，點了點頭：“行吧，整好，你把我孩子弄沒了，現在自己也要走。好，走吧。”

季夢雲還沉浸在悲傷的緒，麻木地整理服，幾秒過後才忽然反應過來，剛剛他說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