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熹微，采薇端著銅盆進門時，檀燈燈已經起了，正站在門口舒展筋骨。

笑盈盈將銅盆放在架子上，聲問道：“王妃，昨夜睡得可好？”

“好。”

“剛水云居的婢子來傳話，王爺讓您一會兒去那邊用早膳，奴婢先伺候您洗漱吧。”

檀燈燈神一訝，“可有說是為何事？”

兩人自來就是各過各的，除了演給外人看的，互不打擾，今兒這種況倒是第一次。

采薇搖頭，“沒說。”

“罷了，本王妃去瞧瞧。”看看墨傾塵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水云居，一進門，檀燈燈的視線就被桌上盛的早飯吸引，“今兒吃的不錯呀。”

墨王府雖是王府，但因墨傾塵不喜鋪張浪費，吃穿用度上并未要求多細，早膳做的如此盛倒是見。

不是個挑的，卻吃食，出門在外比不得在家，茶淡飯填飽肚子就行，響余村一行，吃的不好，睡得也不好，如今見了食，便也大快朵頤起來。

“吃就多吃點。”墨傾塵眸含笑，一雙漆黑的眸子落在上，帶著探究。

檀燈燈不同他客套，卻也沒忘了正事，“王爺一大早尋我過來，不會就為了吃飯吧？”

墨傾塵眉梢輕挑，不不慢地反問：“怎的，難道本王不能同自己的王妃一起吃個早飯嗎？”

“自然能。”檀燈燈回以一笑，揣著明白裝糊涂，既然他不說，也不問，看誰耗得過誰。

李青急匆匆從外頭進來，并不意外檀燈燈也在，徑直同墨傾塵道：“王爺，京郊的村子的疫被控制住了。”

他有些意外，好奇問道：“誰的手筆？不是說太醫都奈何不得？”

“神醫杏林！”

墨傾塵頷首，“是了，大胤除了神醫便也沒人能解此困境。”

接著又問：“可知神醫現在的蹤跡。”

李青答：“聽聞昨日離了響余村便不知所蹤了。”

檀燈燈聽著他們一問一答，并未接話，只當自己是個旁觀者。

墨傾塵卻話音一轉，“王妃想不想見見這位傳聞中醫絕世的神醫？”

來了。

放下筷子，，睜著無辜杏眼，“不是說這位神醫很神，王爺能找到人？”

男人慢條斯理給倒了一杯茶，淺笑著說道：“既然知道神醫來了京城，必然比滿天下的尋人容易些。”

“王爺這是不相信臣妾的醫？”

他微微抿起笑，嗓音漫不經心，“王妃多慮，只是本王從未見過傳聞中的神醫，想瞧瞧的本事是不是如傳言那般厲害。”

“臣妾也未見過神醫，若是能拖王爺的福，見到傳聞中的神醫，自然是樂意之至。說不準神醫還能為王爺醫治，皆大歡喜。”

墨傾塵黑如點漆的眼睛一瞬不瞬盯著檀燈燈的小臉，意味不明地哂笑一聲，“算了，王妃的醫本王無有不信，這神醫不見也罷。”

“那真是可惜。”檀燈燈憾撇撇，重新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一只修長的手夾著一筷子魚餅放進檀燈燈碗里，男人聲音溫和，“王妃多吃些，最近辛苦，看著都瘦了。”

檀燈燈抬頭，笑著回應。“多謝王爺。”

一頓飯就在兩人的試探中度過。

檀燈燈離開后，李青隨墨傾塵來到書房。

“王爺，您為何不直接問王妃是不是神醫？”

他不懂，王妃是神醫杏林又不是壞事，為何一個瞞著，一個試探，卻都不破那層薄薄窗戶紙。

墨傾塵一袍子坐下，神淡然睨他，“是與不是，說了就一定可信？”

“這……屬下蠢笨，實在不懂。若王妃是怕我們泄的蹤跡，我們大可保，何須瞞？”

他淡笑一聲，深邃的眸子向紗窗外的柳樹，“神醫瞞份是聰明，當年的藥谷王就是前車之鑒。”

樹大招風，藥谷王當年何其無辜，不一樣被迫為皇室斗爭的犧牲品。

李青躬看著墨傾塵，低聲問道：“那您覺得，王妃到底是不是神醫？”

墨傾塵搖搖頭，“不知道。”

清晨李青來報，說是在京城發現神醫蹤跡，聞聽神醫曾出現在響余村，他忽而想到行蹤神的檀燈燈，加之的醫卓絕，所以便起了懷疑。

今日的試探，檀燈燈的反應沒有任何破綻，讓他不確定是否猜測有誤。

他道：“再等等。”

至于等什麼，卻并未言明。

……

“啊！”

大清早，府便傳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尖。

孟君看著鏡中的自己，便如見了鬼一樣，一下掃落鏡子，捂著臉大。

婢翠英小跑進門，“大夫人，您怎麼了？啊，夫人您的臉？”

孟君惡狠狠瞪了嚷的翠英一眼，惡聲道：“喊什麼，小聲些！快，你快去張管事來，本夫人有事要吩咐他！”

翠英手足無措的點頭，慌張出門去了。

張管事不明所以，來到夫人院子，進門被一張大大屏風遮住視線，只見得屏風后朦朧影，他恭敬行禮，“大夫人，您找小人？”

孟君兇狠的聲音傳來。“張管事，我要你想辦法找到神醫！”

“啊？大夫人，您病了？要不小人去給您請大夫？”

“不！就要找神醫！”

張管事丈二和尚不著頭腦，“大夫人為何要找神醫？神醫一向行蹤保，小人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啊。”

孟君頓了頓，道：“你近前來。”

張管事遲疑片刻后，轉到了屏風后，瞬間臉大變，險些吐了。

只見孟君臉上像是潰爛的腐，麻麻的紅點生在腐上，看著極其可怖惡心。

看著張管事如同就見了鬼一樣的神，孟君眼神一厲，“你再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張管事如夢驚醒，一下子低下頭去，“夫人饒命。”

如今就連一個低賤的管事都敢用厭惡懼怕的眼神看，更不可能頂著這張臉見人了。

孟君冷聲道：“你看到了，本夫人的臉毀了！都是因為用了養丸，這東西出自神醫之手，他不該治好本夫人？所以，我要你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