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突發況，檀燈燈也不準頭緒。天降草百年間無人食過，用途與功效都是道聽途說，并未有詳細記載，偶發況難以預料。

凌兆峰反應像是會傳染，其余三位大師接連倒下。

檀燈燈正上前查看，被一只大手拉住，阻止靠近。

蹙眉，不解看向墨傾塵，問道：“攔著我干嘛？我瞧瞧他們怎麼了？”

為醫者，沒法眼睜睜看著幾人死在面前，而且還是喝了的藥才變如此。

“你別去他們。”

墨傾塵眸子一瞬不瞬凝著幾人，削薄瓣微抿，低沉的聲音肅然，“他們沒事，這是服下天降草的必經過程。”

檀燈燈一愣，漂亮的眉宇間滿是不贊同，“你知道？”

幾位大師已經緩過來，就地打坐。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滴落，砸在地上，發白的咬著，破了皮流出，可他們仿若知不到，依舊端正打坐，臉頰白的跟紙一樣。

“你知道這藥有副作用為什麼不告訴我？”

若是知曉天降草會讓人如此難，至得讓有個心理準備，為他們做點什麼。

墨傾塵知曉著急，嘆息一聲將人攬進懷中，黑眸盯四大宗師，沉聲為解釋，“天降草雖然可以提升功力，但世間之事，講究相生相克，有舍有得，提升功力的同時也伴著危險，藥效所帶來的痛一般人承不了。”

他瞇起眼睛，沉黑的眸子微微閃，“服下天降草，渾經脈如同被火燒一般，沸騰，但是他們如果能撐得過天降草的藥效，功力就能大大提升。”

“他們自己知道這藥……”檀燈燈忽然頓住。

他們如此追求進功力，苦求天降草許久，如何能不知道天降草的功效。

只怕正是因為知道，才會無所無懼。

像他們如此境界的大師，畢生追求便是武藝，如癡如醉，便是為此付出生命只怕也不會放棄。

墨傾塵見想清楚，放開桎梏的手，聲道：“放心吧，他們自然是有分寸的。”

檀燈燈抬頭去看他，角抿直，“如果沒過去，他們會怎麼樣？”

男人一頓，“武功盡失。”

“真是胡鬧。”檀燈燈低聲罵道：“這不是拿自己的命去賭嗎？”

“或許與他們而言，這不是在賭。活下去對他們來說并不重要，所以就算你救下他們，代價是武功盡失，他們也不會激你的，反倒怪你礙事。”

所以，他們此時要做的，就是靜靜等待，等待最后的結果。

檀燈燈卻還是覺得他們胡來，要是早知道藥效會間接殺了一個人，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你一直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皺眉瞪著男人，神不悅。“如果他們最后輸給藥效，那不就只有死路一條。”

是醫者，從來只有治病救人，如今竟然也間接了劊子手。

男人像是肚子里的蛔蟲，正道：“這是他們的選擇，不關你的事。”

就算四大宗師真的就此隕落，也是他們命中該此一劫，與誰煎藥無關。

他再次看向薛銚幾人，嘆了一口氣，“你以為我以前沒有勸過他們嗎？可他們若是愿意聽，今日也不會喝下這藥，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一時之間，檀燈燈竟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止是四大宗師，其實每個學武之人為了突破功力，都會這麼做，武癡的世界，沒人能懂。

推己及人，若是換，只怕是也無法在醫與生命之間做出抉擇。

“罷了，李青來守著吧。”

檀燈燈看向墨傾塵，小聲說道。

出于安全考慮，這里需要人來守著。

幾人正是關鍵時機，若是出了意外，只怕不需要天降草藥效發作到極致，或許就飲恨西北。

墨傾塵聞言，知曉是心善，心中忍不住愉悅，“好，都聽你的。”

李青與檀燈燈換崗。

檀燈燈去臥房看完厭離。

人已經醒了，聽李青說，醒后就一直找，估計是擔心吃虧。

“主子。”見到檀燈燈進門，立即撐著子想要坐起來。

檀燈燈忙將人按住，“好了，子還沒有恢復，好好歇著。”

厭離見面紅潤不像是吃虧，心中大石放下，卻又忍不住擔心問，“主子，那幾位沒有為難您吧？”

“你放心，我們已經談妥了。”

手住厭離的手腕，想要

掙，被用力按住。

“主子，我沒事。”厭離白著臉，蒼白神慌張，似乎想要掩飾。

“別！”言辭犀利，聲音不大卻讓厭離停住作。

厭離沉默著，不敢去看檀燈燈的神，心下忐忑。

隨著把脈時間越久，檀燈燈臉漸漸沉了下來，很快放下的手，一雙眸靜靜攫住，“你的傷是怎麼回事？”

“之前不小心……”

檀燈燈嘆了一口氣，“厭離，你這是連我都要瞞著，你還當我是你的主子嗎？你若是不愿跟著我，大可離開，我不為難你。”

檀燈燈失的眸子刺痛了厭離，慌忙搖頭，“主子，厭離沒有別的意思，更不想離開您。”

“那你告訴我，你的傷怎麼來的。”

“被罰的。”

果然，厭離武功不低，今日卻被前輩一掌打傷，便猜測是不是傷了。

“誰罰的你？我要聽你說實話。”

厭離遲疑片刻，最終不敢欺瞞檀燈燈，老實答道：“我置了暗殺首領，教主生氣了，便罰了我。”

為了不讓檀燈燈擔心，又忙補充道：“不過傷的不嚴重，只是恢復太慢，沒什麼大礙。”

“所以，是因為我？”其實不用問，厭離跟在邊，那些殺手當時置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現在細想，厭離置的畢竟是同門。

是暗夜神教的教主收養的武之一，雖然權力大，但是并不代表能隨意置暗殺組織的頭領。

厭離還想再說什麼，被打斷，“你好好養傷，一切等你傷好再說。”

厭離是為了，不能裝聾作啞，但現今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主子，我沒事的。”厭離知道護短，怕與教主對上。

“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