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是暗香盈袖》 第112章 番外九(日常)(二)

林修打電話來找許應,是因為工作上的事。

他們有個案子,委托人是川城的,在取保候審期間從川城跑到容城來找律師,通過一個生意上的朋友找到許應。 簽了代理協議之后,許應幾次讓他先回去,他們會理和公安機關通的事宜,都被他拒絕了,找各種理由留在容城不肯走。

按照許應和林修的工作方式,委托人一般都先和林修聯系,所以這天半夜,林修接到了他書的電話。

“林律師不好了!楊總突然被警方從賓館帶走了!”

“我該怎麼辦啊林律師?!”

林修:“……”我他媽怎麼知道現在要怎麼辦!!!

說實話,這會兒林修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他還沒遇到過這種況,所以只能回答對方:“你先別急,也先別慌……這樣,你先收拾一下他的東西,我問問許律師,回頭給你答案。”

掛了對方書的電話,林修給許應打電話,不出意外地沒打通,關機,于是他又打給了蘇盈袖,因為他姐是肯定不關機的。

許應聽他說完,深吸一口氣,然后先罵了一句:“我想開除你,來得及麼?”

林修愣了一下,“姐夫……”

“行了行了,別拉關系,煩不煩。”許應嘆氣,然后道,“首先,你去把帶走委托人的警察什麼名字、聯系方式、哪個派出所的,都問清楚;其次,看看是哪個中轉看守所,聯系方式是什麼,明天打電話問問是不是收押了,什麼時候送人回去;還有,聯系家屬,告訴家屬他被帶走了,及時聯系當地的警方,等能會見了,咱們第一時間去會見。”

“記得了麼?多大事兒啊,值得你這麼慌,淡定點,年輕人。”

代完這些,許應就掛了電話,然后直腰探過去,將蘇盈袖的手機放到那邊的床頭柜上。

然后回手臂抱住,“阿盈,乖寶。”

“睡不睡啊你!”蘇盈袖翻一把將他掀開,嗓音里帶著嗔怒,“煩死了大半夜的!”

許應笑了聲,吸吸鼻子,“我說不用分床吧,不然你還得從另一個房間過來找我,哪像現在這樣,都不用起來。”

蘇盈袖從被子里腳過隔壁被窩,用力蹬了他一下,“閉!睡覺!”

許應拉著被子躺下,沒一會兒又不老實,著滾進的被窩里,手腳并用地將人整個裹進懷里抱著,像倉鼠抱著花生米。

蘇盈袖:“……”媽的,絕

時間一天天過,最初的磨合過后,蘇盈袖習慣了現在住在新家的日子,一滿月,就將劉外婆接了過來。這邊離許家住的海棠園很近,葉菲經常過來,和劉外婆一起出去轉轉,一起去買菜什麼的。

晚上在自己家吃飯,或者去海棠園蹭飯,韓晶和涂川也恰好住在這個小區,偶爾會遇見,有時也一起吃個飯,日子過得平靜又充實。

到了年底,天氣越來越冷,蘇盈袖的工作依舊忙碌,有時候同事會問:“你啥時候要孩子呀?”

“忙呢,順其自然吧。”每次都是這麼回答。

這天左云忽然說了一,“樓上的馮曉懷孕了你們知道吧?老公可積極了現在,每天車接車送的,覺比剛談的時候都殷勤。”

“那可不麼,肚子里是他親兒子親閨呢。”楊樂樂接了句,又看看蘇盈袖,“哎,人家結婚比你還晚一個月呢,怎麼比你還快懷上?”

蘇盈袖翻個白眼,“這你問我我問誰啊,我們又不同老公。”

大家剛要笑,就聽見護士在外頭喊:“值班醫生,有病人!”

值班的去手了,蘇盈袖立刻站起來,應道:“來了,來了!”

一溜煙地出去,“哪個啊?”

“急診上來的。”護士正在彎腰給平車上的孕婦量,驚呼道,“蘇醫生,病人太低了!”

蘇盈袖心里一咯噔,湊上前去一看,患者已經休克了,立刻招呼大家開始搶救,“個急查!”

宋寧正在給患者坐心肺復蘇,蘇盈袖抬頭找家屬,“家屬呢?家屬過來,是為什麼過來的?”

邊問邊拿起放在一旁的急診病歷,不等家屬回答,他已經看到了診斷,“妊娠劇吐”。

這邊唐主任已經過來了,“送搶救室!”

蘇盈袖過去測胎心,已經聽不到了,耳邊傳來孕婦家屬中一位長輩的聲音,“孕吐而已,誰不吐,哪有那麼嚴重,怎麼就那麼氣?我們年輕的時候,還要下地干活,孩子不照樣活蹦跳的。”

“我看啊,就是平時作得太多了,這不吃那不吃”

“你是老公?”蘇盈袖拿著幾頁通知單,過一個年輕男人,卻認份之后,開始代病,“明白了嗎?明白了就簽一下字。”

年輕男人沉默著,一張接一張地簽字,手都在抖。

蘇盈袖剛回到搶救室,檢驗科就打電話過來報危急值,嚴重的低鈉低鉀和貧聽著檢查結果,再看病床上的孕婦,很瘦,看起來臉蠟黃,剛才問過丈夫,說懷孕五個月,吐了三個月,可的肚子看起來卻完全不像有五個月的樣子。

搶救在兩個小時后失敗,但家屬本接不了因為孕吐而導致孕婦死亡這件事,連剛才不停嘰歪的那個人都沉默下來。

孩子當然也活不了,妊娠劇吐發的電解質紊和營養不良,導致胎兒生發育長限,又才五個月,本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蘇盈袖和劉殷殷流上陣解釋和勸說,才讓家屬明白和接,“孕吐真的有可能會喪命的。”

理完這個病例,蘇盈袖嘆嘆氣,忽然覺得有些累,往椅子里一坐,剛要說話,就有一惡心直沖腦門,忍不住想吐。

忽然臉都變了,宋寧忙問道:“袖袖姐,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蘇盈袖捂著,擺擺手,起悶頭往外沖,直接就跑進了廁所,隨即一陣嘔吐聲傳來,“噦——喀喀——咳咳——”

“嘩啦嘩啦——”這是水聲。

“袖袖姐,你沒事吧?”宋寧在門外高聲問道。

好半天蘇盈袖才出來,抿著,朝宋寧搖搖頭,又去了護士站,沒一會兒又出來,拿著一個試管,寫了張化驗單,將試管包起來,了自己的學生過來,讓幫自己去掛個號,“再把這個幫我送到檢驗科,麻煩了。”

等回到辦公室,宋寧們再問起,也沒說什麼,又過了半天,在手機上能查到結果了,這才有些不好意思得跟大家說:“咳咳跟大家說件事,我、我懷孕了啊,以后別催我了。”

大家一愣,反應過來以后都驚兩聲,“怎麼會這麼巧?你剛才去吐了,沒事吧?”

“誒不對啊,你懷了多久了?這就開始出現孕吐了?”

蘇盈袖想了想,“應該是四十五天。”

劉殷殷點頭,“那是差不多了,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又搖搖頭,沒覺得哪里有不舒服的地方,這時唐主任進來要給病歷簽字,見們正在熱烈討論,就問了句:“什麼事啊這麼熱鬧?”

“主任,袖袖姐懷孕了。”宋寧笑著道。

唐主任驚訝地看一眼蘇盈袖,笑出聲來,“這可真是大喜事啊。”

可不就是大喜事麼,等傍晚許應來接下班,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有些傻,回過神來連忙道謝,眼睛彎起來,緒倒還好,將喜悅展示得恰到好

一路從辦公室到停車場,他的表現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只是握著手的力氣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大,甚至覺得有些疼。

回去的路上,蘇盈袖調侃他,“你看起來不高興嗎?我懷孕了誒。”

“高興啊。”許應點點頭。

蘇盈袖嗯了聲,“可是你看起來一點都不驚訝。”

許應哦了聲,“這有什麼可驚訝的,不是順理章的事麼?我每天都很努力。”

蘇盈袖忍不住老臉一紅。

這種淡定的氣氛一直持續到回到家,以為許應的反應也就這樣了,正覺得自己老公簡直是緒控制大師,就見這人扔下沖進了廚房,甚至來不及抱他最喜歡的大橙子,就對外婆大聲道:“外婆,阿盈懷孕了,我要當爸爸了!”

“真的,外婆,我要當爸爸了!”

他有些語無倫次地向劉外婆報告喜訊,聽起來有一子得意洋洋的炫耀。

劉外婆很驚訝,沒想到驚喜來得如此突然,連聲問道:“真的麼,是真的麼,沒有騙我吧?”

“沒有沒有,這種事怎麼能騙人。”許應高興壞了,一迭聲地應道,又說,“我得去給媽打電話說一聲,嘿嘿嘿。”

說著就傻樂起來。

他要去給葉菲打電話,轉的時候不小心了一腳大橙子,它抗議地喵了聲:“喵——”

“哎喲,忘了你,爸爸的好大兒。”他彎腰將大橙子抱起來,跟平時一樣挲著它的背,抱著它往書房走,邊走還邊跟它說話,“大橙子啊,你要當哥哥了知道麼,當然,你想當姐姐也可以,隨你挑。”

“等弟弟妹妹出世,你愿意幫爸爸媽媽照顧他嗎?也不知道他會長什麼樣……”

他嘀咕著進了書房,這邊劉外婆拉著蘇盈袖的手,讓坐到沙發上,然后開始仔仔細細地詢問起發現懷孕的原因和癥狀來。

說完白天的事,先是嘆口氣,然后又笑著道:“也算是緣分吧,我還想著要過一陣子你才有,沒想到現在就有了。”

說著又問:“現在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沒有?”

蘇盈袖搖頭說沒有,讓快別忙活了,等劉外婆又重新進了廚房,這才起去書房看看許應在做什麼。

結果剛走到書房門口,輕輕推開一道門,就聽見這人正在和別人打電話,得意洋洋的炫耀道:“我有個好消息跟你分……你猜,肯定猜不著……不是,你怎麼老想著錢?我跟你說……我要當爸爸了,厲害吧?!”

蘇盈袖:“”看來也不是什麼緒管理大師,而是憋得好憋得住,真是看錯他了:

自從懷了孕,蘇盈袖就榮升全家第一重點保護對象,真正是飯來張口手,所有人對有求必應。

孕婦總可能有些小怪癖,蘇盈袖聽說有人特別喜歡吃酸,有人特別喜歡吃辣,還有人特別喜歡某種味道,自己了,卻發現是特別想吃炒糊了的土豆

喜歡到每天晚飯都得有,這樣吃了好一陣,終于有一天晚上好像是忘了買土豆,葉菲就沒做,蘇盈袖坐在餐桌邊氣河豚,抹了一整頓飯的眼淚。

葉菲愧疚得要命,一直哄,第二天買了半麻袋的土豆回來,高興地告訴:“以后家里土豆管夠,絕對不你吃不上!”

蘇盈袖眨眨眼,等上了桌才發現,“……我好像不吃土豆了。”

所有人:“……”所以半袋土豆要我們吃完了???

揮別土豆,蘇盈袖又迷上了風油的味道,就是那種綠的風油,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喜歡。

不僅自己涂手腕上,還讓許應也涂,不涂不給一起睡。

許應說是:“發神經,前三十年沒作過的妖一次全作了。”

聽了就開始眼淚汪汪,低著頭抹眼淚,小聲嘟囔起來,“我給你懷孕你還嫌棄我,嗚嗚嗚,大騙子,嗚嗚嗚……”

許應嚇得連忙抱著賭咒發誓以后絕對不再說這樣的話,“要是我說話不算數,就讓老天爺打雷劈了我!”

正值雨季,他話音剛落,外面就響起一聲悶雷,蘇盈袖立刻就笑出聲來,從鼻子吹出個鼻涕泡,反正一點都沒有剛才那副氣小媳婦的樣子。

許應:“……”這不會要給我生個戲出來吧:

漫長的孕期里,蘇盈袖每一次產檢都是許應和葉菲陪同的,彼此分著新生命帶來的每一點滴喜悅。

看著b超上顯示的小黑點慢慢長大,逐漸有了手手腳腳,開始會,聽到第一聲胎心,第一次和爸爸媽媽隔著肚皮打招呼,一切都那麼陌生又悉,充滿著新奇。

好像懷了孕,就更能理解自己的患者,會對來求醫的病人更加耐心溫,也會和來做檢查的孕媽們分自己的

要當媽媽了,蘇盈袖經常會想到這一句話,然后生出滿心的喜悅和惶恐來。

“我要是當不好媽媽,怎麼辦?”晚上臨睡前,忽然向許應發問。

許應困吶,白天連開兩次庭,是兩個不同的案子,開得他腦子發昏,回到家累得話都說不出,這會兒更是已經困得迷迷糊糊,可聽見的聲音,又不得不打起神來。

“……有什麼關系呢?學嘛,我也是第一次學著當爸爸,寶寶也是第一次學著當小孩,我們一起學習嘛。”

他說著說著,聲音就小了下去,蘇盈袖扭頭一看,哎呀,睡著了。

接著臺燈的燈看著睡在旁的這個男人,他疲憊安寧的眉眼依舊清俊英朗,鼻梁高,細長的眼睛閉著,收斂了平時的芒,紅潤的微微抿著。

聽說懷孕的時候多看看長得好看的人,生出來的寶寶就會好看,不知道真假,但……

我可以多看看寶寶的爸爸,生出來的小朋友肯定長得跟爸爸一樣英俊帥氣,滋滋的想著,然后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家老公看。

這一看就把許應給看醒了,見對著自己發呆,許應嚇一跳:“……老、老婆?你做什麼呢,大半夜不睡覺?”

“沒什麼,現在就睡了。”有些不好意思,眨眨眼,忙拉著被子就躺下了。

熄滅,翻了個,滾進許應的懷里,他從背后過手臂來,扶上已經變的腰

孕七月后,按照規定,蘇盈袖不用再上夜班,但進孕晚期,的負擔越來越重,經常會半夜睡著睡著就筋,腳上水腫得厲害,一按一個小窩窩。

許應總是跟說:“就生這一個了啊,不要二胎了。”

蘇盈袖有些猶豫,“……確定麼?”

許應倒吸一口涼氣,“咋,你不會這麼想不開吧?看看這幾個月的苦,還想再來一次?”

“可是別人家都兩個小孩,他一個人,會不會覺得孤單?”因為長環境略微和其他人不太一樣,蘇盈袖不知道獨生子是怎樣的。

許應卻道:“他爹也是獨生子,就能忍孤獨,當崽的憑什麼做不到?”

“……能不能等以后看看?”蘇盈袖糾結一整天,最后得出這麼個結果來。

許應上說好,心里暗暗祈禱,希過幾年這傻姑娘能清醒過來,熊孩子有什麼好的,自己家的熊孩子就不是熊孩子了麼?

十月懷胎終有卸貨那天,蘇盈袖是晚上八點多開始陣痛的,去到醫院,折騰到第二天天蒙蒙亮才開三指,早就疼得不了,窩在許應懷里不停地哭。

從沒想過生產的痛原來這麼鉆心。

宮口開到三指,麻醉醫生來給打無痛,疼痛一下就消失了不,不過也由于麻醉,不太能到宮口開的程度,印象里只有尿急的覺。

等到這種覺累積到一定程度,紅姐來看了一下,說了句:“哎,全開了。”

愣了一下,不知道怎麼想的,拿起手機就在科室群里嚎了句:“全開了!”

沒過兩分鐘,呼啦啦一下子過來好多人看,陪產的許應:“……”你們這種拿自己當教材的奉獻神我實在佩服:

第二產程會快很多,當寶寶的頭慢慢娩出,蘇盈袖忽然問了句:“我能自己試一下嗎?”

接產的助產士愣了一下,“……啊?你想自己接生啊?”

蘇盈袖點頭問:“可以麼?”

“可以啊。”同事應了句,又看一眼旁邊一直握著手的許應,“許律師也一起麼?”

許應用不停的咽唾來緩解緒,“……我、我也可以麼?”

“可以的呀。”說著遞過來兩雙無菌手套。

助產士托住寶寶的頭和肩,蘇盈袖和許應都戴上了無菌手套,助產士幫忙娩出胎頭和胎肩,他們手去接住,再把、雙娩出,臍帶還沒剪,就先把寶寶放到前靠著。

這是一種特別奇妙的覺和驗,很難用言語形容清楚,彼此都覺得心臟在這一剎那到的悸是那麼強烈而真實,像有什麼不停地沖擊著心底最的部分。 可以讓人瞬間落淚。

他們親手接生了自己的孩子,從此榮升為父母,開始承擔一份漫長而沉重的責任。

“蘇醫生,許律師,喏,是個小男生哦,6斤6兩,有沒有想好什麼名字呀?”

“一一,大名許唯。”

曾經給貓兒子取名很隨便的許律師,終于學會給親兒子取名不那麼隨便。

產房外是著急等候的太外婆和爺爺,護士將包裹抱出來讓他們看一眼,大家圍著,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才好,想一下,又不敢,只能一個勁地問問題:

“多重啊?”

“6斤6兩,剛剛好。”

“六六大順,那小名兒就這個吧,外婆?”

護士聽到這句就笑了,“許律師都給取好名字了,一一,唯一的一。”

葉菲愣了一下,然后又點點頭,“我大孫子的名字就是好聽!”

頓了頓又接著問:“我兒媳婦在里頭還好吧?”

好的,一會兒觀察結束沒事就送回病房了。”

護士回答完這些問題,在家屬的連聲道謝中又轉回了產房。

接著是來探產婦和新生兒的同事們,蘇盈袖躺在床上,旁邊是剛出生的小嬰兒,紅撲撲的,看起來像一只小猴子。

陳妙手點了一下他的臉蛋兒,嘆口氣,“我還以為這回能給我家胖兒預定個媳婦呢,沒想到是個弟弟,嗐。”

“做什麼夢呢,就算是個兒也不能嫁你家胖兒啊,差那麼多歲呢。”蘇盈袖皺皺鼻子懟回去。

大家聽了就笑,“怎麼就不能了,你家枝枝跟林護長家林修,不也差了五六歲。”

蘇盈袖頓時不吭聲了,扁扁,又聽楊樂樂問:“有名字了麼?”

一一,唯一的一。”正在晾紅糖水的許應聞言立刻主回答道。

“喲,這寓意好的呀,一一,許一一小朋友?”

    人正在閲讀<應是暗香盈袖>
      關閉消息
      猜你喜歡
      通過以下任何一個您已經安裝的APP,都可訪問<歡享小說>
      首登送5800,日簽580書幣
      及時更新最火小說!訂閱推送一鍵閱讀!海量書庫精準推薦!
      2 然後輕點【添加到主屏幕】
      1請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