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看陸惜遲的樣子，好像不聽話就要把關起來。

保險起見，葉奚出門時悄悄往對麵房間瞄了眼，見陸惜遲房門閉，才放心下樓。

在大廳裏麵遇到正在打掃的張姨，葉奚上前打了聲招呼，“張姨。”

“小奚啊，又要出門啊？”張姨抬頭看見背著包，一怔。

“恩，出去見個同學，好久沒見了，他找我聚聚。”葉奚左右掃了眼沒人，問，“張姨，小叔他出去了嗎？”

“是啊，晚飯前就出去了。”張姨歎，“本來今天中午就回來，我還想著早的，沒想到晚上還要應酬，遲打理公司也真是不容易。”

應酬？

說不定是見誰去了，這兩天付家事多，也說不準是去陪付晴？

葉奚剛起了這個念頭，心中有些酸酸的，馬上又把這想法下去。

葉小奚別犯賤了，人家本就不喜歡你，你管他去見誰！

深吸口氣，葉奚昂首闊步走出大門。

……

文冒路距離很近，加上今晚也沒有賭車，葉奚比預計提前了五分鍾到。

而南周已經到了。

下班時間，男人穿著便，隻是氣場強大，坐在那麵無表，仿佛給周圍下了冰凍三尺的結界，兩個服務員坐在樓梯口小聲討論著這位冷冰冰的帥哥。

葉奚拿出手機，調整角度拍了張頗風格的照片，然後才走過去。

“南警久等了。”葉奚放下包，拉開椅子。

南周抬起頭，看了看，淡淡說，“沒事，我也才到不久。”

“點菜了嗎？”葉奚坐下問。

南周怔了怔，似乎沒想到來真的是為了吃飯，停頓了幾秒後才說，“還沒有。”

“那我來點吧。”葉奚招手遠的服務員過來，接過菜牌上下掃了眼，然後問對麵的南周，“南警有什麽忌口嗎？”

“……沒有。”南周道。

“那我就隨便點了。”葉奚抬頭朝服務員一笑，指著菜單，“我要這個這個……這個這個……”

“葉小姐……”南周不得不出言打斷，盡量委婉，“我午飯吃的比較晚，所以……”

“明白。”葉奚手打了個響指，一臉了然，“吃不下什麽對吧？南警放心，我這個人一向崇尚節儉，不會浪費的，我點的這些我吃的完。”

南周仿佛雕刻麵一般的臉上出現了一裂痕，道，“葉小姐好胃口。”

“一下午都沒吃飯，有些了。”點完菜，葉奚把菜單還給服務員，拿起水紮給自己倒了一杯檸檬水。

“南警找我過來，是想了解什麽？”

“飯前說這些，怕影響葉小姐胃口……”南周話鋒一轉，“不過我時間比較，得罪了。”

“不瞞葉小姐，在你提供線索後，我們便對唐玉先生展開了調查……”

“有關於唐玉先生的背景，和葉小姐所說差不多，他妹妹三年前確實因為車禍去世，他也一直在為妹妹的事奔走。”

“對於唐玉先生的遭遇，我和葉小姐一樣抱以同，但是很不巧，在我們今天對會所周圍監控排查時發現，唐玉先生在昨天夜裏十一點到十一點半這段時間，曾出現在會所外麵，且一直在會所附近徘徊……”

葉奚雙手捧著杯子，耐心的聽南周說話，在對方提到監控時，眼眸微瞇。

但很快，被神如常的掩飾了過去。

其實心中已經掀起波滔駭浪。

唐玉居然在案發當晚去過會所，這是沒想到的。

哪怕已經有兩線索指向唐玉有嫌疑，但大概是因為對方的悲慘遭遇，葉奚總不認為他會做這種事。

已經等了整整三年，在好不容易遇到，出現希後，唐玉反而還要鋌而走險去殺人，這從理上完全說不通。

“葉小姐對此怎麽看？”南周十指叉撐在桌麵上，凝視著葉奚。

他察一切的目仿佛能把人看。

葉奚定了定神，微笑著道，“我覺得，唐玉按道理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去冒險，但人的複雜思想，也不是用道理就能說清楚的。”

“不瞞南警，我今天在走訪調查中，也查到了一些線索。”

葉奚從包裏拿出手機，找出白天加好友的司機號碼，給南周看，“這是我打車時偶然遇到的證人，閑聊中得知，他昨晚曾送過一個男人到南垃圾理場，時間正好在深夜。”

“南警需要的話，可以找他了解況，做心理畫像試試。”

“謝謝葉小姐。”南周馬上拿出手機，把號碼給存了下來。

葉奚想了想，還是沒有提到貓咪拍到的那段視頻。

越是在這種非常時期，越不能隨便給唐玉的嫌疑添磚加瓦。

若是司機做了心理畫像，確定那人就是唐玉，再考慮要不要說。

四道菜很快就上齊，葉奚拿起筷子開始吃。

南周顯然是吃過才來的，菜一口都沒有，隻是看著吃。

“我家沒什麽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南警還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葉奚夾起一塊子炒三。

“葉小姐對唐玉這個人怎麽看？”南周從善如流。

“可憐，重重義，妹妹去世三年仍舊沒有忘記，不是重的人也做不到這一點。”葉奚端起碗了口飯，含糊道，“別的我也不清楚，畢竟我和他認識時間並不長。”

“那葉小姐對於付儼這個人怎麽看？”南周又問，“聽說你之前曝過他肇事逃逸的事，還因此得罪了付家？”

葉奚覺得到，南周對有所懷疑，不過對方既然沒有挑明，也沒必要上趕著找事。

葉奚誠懇的評價，“付儼這個人我不喜歡，紈絝，和圈子裏那些不學無的富二代都差不多。我本來以為禍害千年，聽到他死訊的時候還有點意外。”

南周似乎有些哭笑不得，“葉小姐果然直接。”

“實話實說罷了，說真的我現在也依然覺得兇手是替天行道。”葉奚聲音清冷無波，“於法律上來講，不能輕易淩駕，但於道德上來說，我是這樣認為的。”

南周看著，目有些飄遠，好像過看到了別的什麽人，眸中湧著憂思懷念之。

葉奚也沒去打擾，默默吃著飯。

等到一碗飯快吃完的時候，南周才回過神，說，“葉小姐對事的看法很有見解，和我一個朋友很像。”

“隻是我也有些話想要勸葉小姐。”

南周道，“正是因為有很多人喜歡淩駕法律，又缺失道德，對於法律道德約束的普通人來說，這種人才是很危險的存在。”

“我曾經有一位很好的朋友，在調查付家要關的案子時，意外去世……”

葉奚作一頓，而後緩緩放下了手裏的碗。

南周一臉平靜道，“我並沒有說這件事和付家有關的意思，隻是覺得這兩個案件有相似之，葉小姐以犯險，參與這種遊走法律道德之外的人事，是很危險的。”

這已經是今天第二個人來勸葉奚，別再調查付家的事，危險。

葉奚興味的挑了挑眉，隻覺得稀奇。

陸惜遲就算了，南周可是之前素未謀麵過的警察，不說日理萬機吧，大案當前，也絕對沒功夫多管閑事。

他那位因為調查付家而遇害的朋友……葉奚心中很是好奇。

但同時也知道，這種問題是非常冒犯的，也會勾起對方深埋的傷心事，所以葉奚沒有問。

……

“張姨……”葉奚站在傭人房的窗外，輕輕敲擊玻璃，小聲著張姨的名字。

夏天窗戶都開著，聲音很清晰的傳進室，張姨轉過頭，看到嚇了一跳。

“小奚，你怎麽在這兒！大晚上的！快進來快進來……”

“不用了張姨。”葉奚擺擺手，問，“小叔他睡了嗎？”

“遲不在。”張姨起走到窗邊，道，“你出去前他就出門了，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一直沒回來？”葉奚問。

“是啊。”張姨道，“估計工作忙的，還真是夠辛苦的。”

“哦，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張姨早點睡。”葉奚勉強出個笑容，轉後麵便不控製的冷了下來。

緩步走在花園前麵的石子路上，葉奚步伐機械，神怔怔。

雙手著口袋，右手攥著掌心裏的手機。

若是以往，大可給陸惜遲打個電話，問他在哪裏，是不是應酬去了，有沒有夜不歸宿的嫌疑，不行也要跟著。

可是現在……

打不出電話，又做不到全然不在乎，便隻能在心裏悶悶的消化。

葉奚盡量不去想陸惜遲會在什麽地方，毫都不願意去想，這總會帶上厭惡的人，不願意接和麵對的事。

陸惜遲要訂婚了，喜歡那麽久的男人，要和別的人訂婚，並且毫無回轉餘地的對宣布。

葉奚可以為主，可以勇敢，但絕對不允許自己犯賤。

這是的底線，就算有一萬個不舍，都會克製自己。

如果……

陸惜遲真的和付晴完訂婚，那麽會離開A市，不再給自己接近陸惜遲的一丁點可能。

手機響的時候，葉奚還是茫然的，下意識對著電話道，“你真的在陪嗎？”

“那個……”孫柳弱弱的聲音充滿求生，“我怎麽覺自己每次打電話都不是時候？”

葉奚回過神，道，“抱歉，剛剛在走神，沒有不是時候，我本來也要給你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