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想到了對方這樣做的目的，但幕後黑手的人選範圍卻委實有些大。

放眼整個晉安城，待字閨中的子又豈止數十人。

不過——

對方既然有能力驅使欽天監為其辦事，想來定是位高權重之人。

如此一來，範圍倒是可以稍微小一點。

朝中有兩位侯爺，分別是寧侯和潁川侯，這兩位皆是位高權重之人，是有機也有能力這樣做的。

若論權勢地位，還有那位鎮南將軍楚彧。

隻是他一直在南境之地駐守，甚手朝中之事。

況他雖與沈約年歲相近，卻至今未曾娶妻，膝下更是沒有一兒半，怎麽看他都沒有必要趟這趟渾水。

更何況，沈清歡怎麽想都覺得他不會與自己為難，否則的話，娘親臨終前便不會讓自己到了至極危難的時候去求他幫忙。

見沈清歡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侍書隻當此事萬分為難，不皺起了眉頭，“小姐，陛下不會真的收回命吧？”

“這倒不會。”

“那欽天監說您與太子殿下‘八字不合’，陛下會置之不理嗎？”

“也不會。”沈清歡緩緩搖頭，“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降我的位份，讓我以側妃的份府。”

“側妃？！”侍書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那不就是與人為妾嘛！

十五微微垂下眸子，沒有說什麽。

這話貴妃娘娘也同說了。

雖然貴妃娘娘也說會盡量周旋，但帝王之心最是難測，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隻能說是盡力一試。

至於與不，就不敢肯定了。

若陛下當真一意孤行，那就意味著家小姐會再次淪為世人口中的笑柄。

先不論旁人如何，便是這府裏的那位二小姐就能笑的背過氣去。

恐沈清歡為此煩擾，十五想了想還是寬說，“小姐您別急，此事說不定太子殿下會有辦法，您不如讓徐嬤嬤飛鴿傳書給他。”

聞言，沈清歡沉默半晌，最終卻微微搖頭。

“不必。”

“小姐……”十五蹙眉。

“他此次出城，原是有要事要辦，何苦讓他為此分神。”他已經幫了許多，無意再讓他為自己費心。

這次的事能順利解決自然很好，若事與願違也認了。

正妃也好、側妃也罷，雖然也會在意，但卻不會強求。

以太子妃的份住東宮又如何，倘或傅雲舟並不在意，後又沒有半點依仗，想來這位置也坐不久。

相對的，以側妃的份進門雖然人製一頭，但隻要傅雲舟心裏有，的境便不會太難。

當然了，與人爭寵非所願。

若哪日傅雲舟厭倦了，他大可直言相告，隻要不欺騙，會安靜離開。

天大地大，倒也逍遙自在。

沈清歡這邊倒是想得開，殊不知自家那幾個丫頭卻險些愁白了頭發。

侍書和墨畫想的很簡單，們就是覺得依照們家小姐的品貌就該當太子妃，當側妃是委屈了。

而十五想的則是，依照太子爺對小姐著的程度，若是不日回城來聽聞這個消息，還不得把欽天監的屋頂給掀了。

那時怕就熱鬧了……

*

因著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是以對於欽天監那邊，沈清歡並沒有貿然出手。

畢竟尚不知幕後黑手是誰。

如今最大的敵人仍然是沈約，為娘親報仇也依舊是頭等大事，是以不會輕易給自己樹立其他敵人。

若所料不錯，對方將自己拉下太子妃這個位置隻是第一步，將其他人送上這個位置才是第二步。

在這件事中，誰益，誰就是幕後黑手。

大概是為了印證沈清歡的猜想，翌日晉安城中便興起了傳言。

說與太子殿下八字不合，恐命中犯衝，乃是天煞孤星之命。

這話乍一聽像是無稽之談，可仔細一想卻有不人都相信了。

沈清歡的外祖父和娘親接連離世，近來沈府又風波不斷，這顯然是被克的。

再回想起之前寧侯世子蕭毓忽然就要悔婚，眾人便又不免開始紛紛猜測，也許就是那時侯府發現了的命格太，擔心世子爺出事這才匆忙退婚。

一時間，竟連之前胎裏便中毒的事都歸結到了的命格上，似乎一切事都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倒是沈約這邊，將所有事都推得一幹二淨。

侍書聽到這些流言的時候，氣的牙直，恨不得撕了那些丫鬟婆子的。

沈清歡的反應倒是淡淡的，好像無論旁人怎麽說都不放在心上。

見墨畫言又止，疑的揚眉，問，“怎麽不說了？”

“就是……就是……”

“放心，我沒事。”還沒有蠢到因為那些流言蜚語而勞心傷神，“你但說無妨，我聽聽看他們如何說，也好想出應對之策啊。”

聽聞這話，墨畫方才繼續道，“他們有人傳言，說潁川侯府的嫡次江夢才與太子殿下的命數相合呢。”

“哦？”

“不過這都是他們瞎說的，未必是真的。”

“要我看，倒也未必是假的。”沈清歡涼涼一笑。

原來始作俑者是潁川侯府啊……

之前已經將拉踩夠了，這會兒便將自己府上的子帶出來，這一招還高明的。

隻是潁川侯府這麽急著把兒嫁進東宮去，這就代表他們有意站隊傅雲舟，幫著他一起對付傅雲澤。

這可是一個很好的拉攏機會，傅雲舟可會趁勢應下嗎？

其實，沈清歡一直沒有回應也是想看看傅雲舟的反應。

不是著他在自己和權勢之間做選擇，隻是想看看他是否會據實以告。

是騙對於此事無能為力，還是坦言他為了權勢要如此選擇。

若是後一種況，會尊重他的決定，畢竟他選擇對他有幫助的潁川侯府穩固自己的儲君之位，就像一心想要報複沈約是一樣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和想法。

可以如此，傅雲舟自然也可以。

但若是前者……

那可就得好好打算一下自己今後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