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有些茫然。

上一次傅雲舟同親熱，不過事到臨頭忽然問了一個問題，結果就是他們不歡而散。

如今他又如此表現，心裏便想不明白他是想通了還是一時忘記了一直存在於他們之間的問題。

無法承諾隻要他……

難道他不介意了嗎？

心裏存了這樣的疑，沈清歡便略微有些走神，偏偏還被傅雲舟給察覺到了。

他們如今的關係本就如履薄冰，他自然而然的就想歪了。

他以為對著自己的這張臉在想別人。

驀地睜開了眼睛，他猛地收回手，眼中有一閃而逝的狼狽。

相這段時日，沈清歡對他也算有了些微的了解，縱是不能完全猜到他的心思，但偶爾看他臉不對也能覺察到一些，覺得應當是自己的表現刺激到了他，他們之間本就存在的問題解決不了，卻不能再放任新的矛盾發生。

見他二話不說便要走，趕忙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

傅雲舟恐自己不小心傷到，是以也不敢貿然掙開，就那麽乖乖的任握著。

沈清歡繞到他麵前去，目不躲不閃的直視著他，“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你方才在想什麽？”

“嗯？”

“方才我吻你的時候，你心裏在想誰？”既然已經開了口，那不如索將話說個明白。

“你啊。”

聞言，傅雲舟心神一震。

下意識抬眸看向沈清歡時，他的眼中尚帶著來不及掩飾的驚訝。

方才是在想他而非另外兩個人？！

“想我什麽？”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傅雲舟難得進一步追問。

“想你……那日說的話……”

傅雲舟輕皺了下眉頭，回想自己之前說過什麽話。

沈清歡垂眸掩住了自己眼底的緒，輕聲道，“你不想我心裏有別人，那日很生氣的走了，是以我不知你今日這般舉是何意思。”

是一時忘記，還是不再介意。

聽這麽一說，傅雲舟倒是難得愣住。

之所以吻不過是至濃時的衝之舉，他本就沒有想那麽多，他隻知道自己那一刻想親近，是以就那麽做了。

這會兒談及幾日前的問題，他才再次意識到橫亙在兩人之間的種種。

他微微低下頭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人，那樣清瘦的影卻那麽堅定的握住了他的手，勇敢的直麵問題。

他極了這般，卻也恨極了這般。

無力的在心底歎了口氣，傅雲舟回握住沈清歡的細荑，將人帶進懷中擁著，額頭抵住了的，忽然丟出一句，“我要納妃……”

沈清歡的呼吸猛地一滯。

羽睫幾不可察的了一下，沒有應聲，呼吸也隨之屏住。

好半晌之後，傅雲舟方才又補充道，“若我如此說，你待如何？”

“我……”

“清歡，我要聽實話。”

櫻輕輕抿了一下，再次開口時，的語氣格外堅定，“我自然是不想你納妃，況且你從前答應過我不會那樣做，但若如今你迫於各方勢力不得不如此為止並且已經做出了決定，那我也無話可說。”

總不能因為吃醋就將對付旁人的那些手段放到他上。

不管怎麽說，心裏還是有他的。

除非某一日，深宮生活消磨了他們之間的，那時會選擇離開，去一個他再也尋不到的地方。

聽所言，傅雲舟並無不悅，而是繼續耐心的問，“你吃醋了？”

“……嗯。”雖，卻還是大方承認。

“清歡，我也是在吃醋。”

“誒？！”

“是以你該諒我一二，你不想有旁的子占有我，我自然也不願有別的男子奪去你的注意力。

即便那是另一番模樣的我自己也不行，我說服不了我自己，你明白嗎？”

這兩日宮中謠言紛紛，他清楚的很卻沒有料理，甚至添了一把火有意為之，其實就是想看看的反應，稚的想看看為自己吃醋，那才會給他一種也同樣在乎他的覺和信心。

他其實一直在等去找自己理論。

哪怕隻是向自己擺臉亦或是打他罵他質問他負心都好，隻要有反應就可以。

結果卻是失的。

始終穩坐於藻宮中，兩耳不聞窗外事一般，倒是他自己寢食難安，被思念折磨的渾難。

“抱歉……”沈清歡的聲音低低響起。

傅雲舟的心頓時便涼了半截兒。

他以為是在為不在乎自己是否納妃的事道歉，卻不料跟著來了句，“得知你納妾一事不曾第一時間去找你，非是因為我不在乎，而是因為我相信縱是你有此打算也斷然不會如此獨斷專行。

我不願讓你為難，是以才沒有去找你問及此事。

我想，若你並不是真心想要納妃而是以此來試探朝臣的態度，那我便更不該給你添。

相反，若你打定了主意要納妃，依照你子既然從前有諾與我，想來也會主來向我解釋的，我安心等著便是了，卻不必再咄咄人令你為難。”

頓了頓，沈清歡然一笑，“不過我沒想到害你誤會的更深，此事是我思慮不周。”

說的頭頭是道，不僅解釋清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也令傅雲舟心下慚愧。

他總是下意識否定的，卻一直在為他著想。

會不會……

其實是他太過小氣了？

明明錯不在，而是自己，若非自己多出這許多樣子，也不至於如此為難。

也得虧是，換作旁人怕是早就被他這不人不鬼的模樣嚇跑了。

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如這般深又耐心的對待他了，他本該為此到心滿意足的。

“清歡……”

“傅雲舟，我沒有不理解你的醋意。

我不去見你，是因為我不知道你想不想見到我，而非在同你置氣。”說著，羽睫微垂，眼尾閃著一水，看起來我見猶憐，楚楚人。

一見似是要哭，傅雲舟哪裏還得了，隻覺得心都要碎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