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葉空著懶腰走出警局。

端過曲霧手裏的咖啡，喝了一口就嫌棄無比的皺起了鼻子。

微涼的晨風吹來，帶來了豆漿和蔥油餅的香氣。

葉空走過去正想買一個，還沒來得及付錢，後就有人急急忙忙地過來。

“我來！我來幫你付！”

一夜沒睡掛著兩個大黑眼圈的人用屁頂開葉空，飛快地掏了買蔥油餅的錢。

然後在等老板做餅的空間裏，轉頭朝葉空出任誰來看都覺得有所圖的諂的笑。

“小妹妹，年紀不大吧？上高中嗎？對圍棋興趣，有沒有加過棋院啊？要不要考慮一下花盒棋院？那個舉世聞名的原野可就是花盒棋院走出去的！”

“……”被一屁撅得一個踉蹌的葉空神很冷漠，“不興趣，不加，不會下。不認識。”

一連四個不，自己掏錢想要還給這神經病人，卻反被握住了手。

“不！別說不啊！你棋藝那麽高超怎麽可能不會下棋呢？別逗阿姨了！”眼珠一轉，又改口道，“不如這樣，你再跟阿姨下一次？去阿姨家樓下的棋室，怎麽樣？我們再下一局……”

葉空莫名其妙：“我為什麽要跟你下一局？”

“你剛才幫作弊了啊！”李欣欣頓時瞪大眼睛，抬手指向葉空後，“那一局要不是你幫下了一子吃了我的氣，早就輸了！”

“……我沒有，我不知道。”葉空出一步避開人炯炯的眼睛，對著冒熱氣的油鍋發呆，“我隻是複原棋盤，沒幹別的。”

李欣欣：……

連許泱也：……

蔥油餅炸好了。

從油鍋裏撈出來，滋啦啦的鼓著泡冒著熱氣，被老板用油紙一裹，就遞到了葉空手裏。

被燙得“嘶”了一聲，卻還是趕咬了一口，一邊燙得不行一邊甩不掉耳邊喋喋不休的聲音。

“怎麽可能？大家都是行你還想騙誰呢？”人跟著的腳步，圍著轉來轉去，“你不會下棋你怎麽能複原那麽複雜的棋盤？”

“我……記憶力好。”葉空咬著蔥油餅發出冷酷卻含糊的聲音。

“嗬嗬，騙鬼呢？記憶力好你黑白子替下？”人從左邊轉到的右邊，“你分明就是記得並且完全看了我們的每一步思路才能百分百複原的！而且據我不算清楚的記憶，你應該是在我們下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挪過來開始看的！”

“……”葉空繞開。

“也就是說！你不是靠著記我們每一步的落子，也不是靠著對棋盤的死記背，而是靠著自己看一眼就能理解全局的能力來複原的！”人又繞到的左邊。

“……”

“你就跟我下一局吧！就一局！求你了！就當你幫作弊的補償！”

“不會。”

“我求你了！我們棋院好多年沒出過人才了！你要是願意來我可以給你原野的簽名照！原野你知道嗎？世界第一啊！”

“不認識。”

“不可能，你下棋的怎麽會不認識原野？”

“……”

“……”

……

就在葉空即將發的時候，一輛威風凜凜的布加迪突然乘風而來，帶著刺耳嚇人的剎車聲，用一個拉風的甩尾橫在了他們麵前。

幾秒後車門打開，塗晚戴著墨鏡從裏麵下來，看了眼那個正纏著葉空的人，語氣冰涼的問：“有什麽麻煩嗎？”

葉空：……

塗大小姐材高挑，一黑黑和墨鏡，再加上刻意散發的冷漠氣場，怎麽看怎麽像個不好惹的保鏢，尤其墨鏡下的眼睛明顯在李欣欣上落了好一會兒，一副一言不合就能手的樣子——

人一下就被唬住了，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扯了扯角問葉空：“還……還沒來得及問，你，你是犯什麽事兒沒抓進來的？”

葉空看了眼塗晚，角突然一勾，歪頭看向人，語氣平鋪直敘：“殺人未遂——我有狂躁癥，一生氣就控製不住自己，好在家裏有錢，輕輕鬆鬆就能把我保出來。”

李欣欣笑容僵，再退一步。

葉空轉麵對，傾湊近：“你想知道昨天那個差點被我砍死的人現在是什麽樣兒嗎？你見過完整的人舌頭嗎？從嚨裏扯出來，連著聲帶一起，再聒噪的人都不能再說話了……”

“啊啊啊啊！！！！”人嗷嗷著一溜煙跑回了警局。

葉空意猶未盡的收回沒說完的話，低頭咬了口蔥油餅：“蠢貨。”

塗晚：……

塗晚咳嗽一聲，這才把墨鏡取下來：“小草沒事，院長把他帶回去休息了。”

葉空點了點頭。

塗晚又問：“他們呢？”

看了眼跟在葉空後的許泱，有些奇怪：“怎麽隻有阿泱在？”

葉空往警局門口示意了一下：“睡著呢，一群死豬，你去醒他們吧。”

徑直上了跑車，許泱跟在後麵也上去了，塗晚頂著一頭霧水走上臺階，進了侯問室，果然看見了橫七豎八睡在地上的幾個人。

塗大小姐很溫的笑了笑，拿出手機，對著滿地“死豬”左邊右邊上麵下麵全拍了個盡興，這才意猶未盡地收起手機，掛著春風化雨的笑容，上前提供喚醒服務。

·

兩輛車披著晨曦在縣城尚算冷清的公路上奔馳，目的地卻不是花之盒，而是孫院長所住的小區。

很老的小區，距離花之盒不遠，小區門口三兩個熱騰騰的早點攤，有幾個學生正騎著自行車要往幾裏外的學校趕。

叮鈴鈴的車鈴聲灑了一路，濃厚而樸素的生活氣息撲麵而來。

直到兩輛拉風的跑車一停。

葉空從車上下來，轉頭阻止了還想跟的眾人。

“這裏可沒地方讓你們睡覺，你們回花之盒休息吧。”

葉空關上門，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在走過悉的小路和健小廣場，又踏老舊的單元樓後，在前往四樓的階梯上，突然停住了腳步。

前方，上麵。

有人剛剛出門，回拉上防盜門，然後轉頭，漫不經心垂眼，對上了的視線。

是溫璨。

帽子得很低，戴著黑口罩，大長筆直而立的溫璨。

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