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詩重提》第26頁
現在這事能順利和解,是最好不過的結果了。
“今天實在抱歉,讓你們累了。”送兩人回來后,周景潯仍在道歉。
何慕頷首搖頭。
向繁洲著臉扯笑:“你這朋友可真不是善茬。”
何慕愣了一秒,第一次見他這麼直接去評價一個人,還是一個人。
“我們沒關系,”周景潯說,“今天是談工作上的事。”
“嗯,”向繁洲點頭,卻仍是帶著傲氣的,“眼沒這麼差,很好。”
哪有人當眾這麼撕人臉面的?
何慕多怕周景潯打他。
但周景潯似乎并未放在心上,還是笑著和他們道別,整個人謙遜有禮。
只是何慕約從他的臉上讀出些其他意味不明的緒。
像是欣。
準確說,更像是筋拔骨的欣。
宛如黑夜籠罩下的河上的,彈指之間便消弭了。
回到向繁洲的園別墅,阿姨李平已經準備好了宵夜,善氣迎人地他們去餐廳。
何慕仰著臉看向繁洲,不知道這人什麼時候又囑咐好了一切。
他將摟得更,求表揚的語氣:“今天晚上都沒吃好吧?”
本來食量就不好,這一鬧,其實已經全然沒了胃口,但向繁洲費心準備了,也不想他失,便應了聲。
餐桌上放著一個土陶制砂鍋,蓋子上的小孔正冒著裊裊熱氣。
李姨拿了小碗和調羹過來,然后將砂鍋蓋子掀開,熱氣和香氣四溢。
慢條斯理地說:“小心燙。”
何慕笑著回應,正要接過湯勺,向繁洲先一步接過去了。
他的聲音浸在潤香甜的空氣中:“我來吧。”
李平應聲,又回了廚房。
他端著小碗,將砂鍋中的粥一勺一勺地盛出來,湯匙和瓷碗輕輕撞出聲,像是生活中歡快樂章的墊音。
“盛一點。”看向繁洲端著瓷碗時骨節分明的手指,心下。
他“嗯”一聲,沒有盛太滿,繼而將碗輕輕放到何慕面前。
是海鮮砂鍋粥。
微微橙的米粥上綴著大顆蝦、許芹菜、香菜與蔥花,人的澤和馥郁的香氣正在牽何慕的神經。
竟然又有點了。
湯匙攪著粘稠的粥,熱氣緩緩升騰,鼻腔里瞬間就充滿了食香味。
何慕剛舀一勺,還未放到邊。
向繁洲叮囑:“慢點喝,小心燙。”
“嗯”一聲,抬眼卻發現霧氣里的人并沒有要給自己盛飯的意思,手掌立起來徐徐扇開眼前的白霧,把人看得清楚些:“你不吃嗎?”
他看著,搖頭:“過敏不能吃海鮮。”
“嗯?”
如同被點醒般,何慕意識到其實今天在瀾園,向繁洲才是真的沒吃什麼東西,有的幾次筷子是在給夾菜。
擔心沒吃飽,吩咐廚房準備了海鮮粥給,卻始終沒有為自己考慮。
“你不吃點東西不行吧?”何慕看向廚房,“今晚你一直沒吃東西……”
“沒事,”他笑著看,即使紅疹未消,卻仍帶著暖意,“你吃你的。”
何慕討厭他這種大義凜然的“獻”神:“你能吃什麼?”
說著放下手里的湯匙,就要起往廚房的方向去。
向繁洲氣定神閑地拉:“怎麼,你要給我一手?”
頗沒底氣,清清嗓子:“我努力……”
他哂笑出聲。
繼而,李平端著新的餐過來了。
一碗熱氣騰騰的清湯面。
何慕明白了,高估了他的“獻”神,他是給自己準備了吃食的。
不過,他本就犯不著委屈自己的胃,是自己自作多。
訕訕坐下來,低頭吃自己的粥。
白粥的糯口霎時征服了的味蕾,忍不住多吃了幾口。
“生氣了?”向繁洲問。
接連又吃了兩口,才回他:“為什麼生氣?我是覺得這粥真的好喝的。”
他笑,拿起筷子開始吃自己的面,但面條剛和木筷接,又迅速放下了,臉側和脖子像被無數只小蟲啃咬一般得難。
“怎麼了?”
何慕看著他面難,四肢像被剛馴化似的艱難蠕,心中疑慮萬千。
他沉一聲,良久說:“好……”
然后,何慕果斷地走到他旁邊,把他的胳膊按下去了:“忍著,不能撓,傷口會染的。”
向繁洲回了個痛苦的神給。
“我去拿藥膏,”何慕不放心,頻頻回頭看他,“向繁洲,你忍住了,撓破了到時候留疤了或者毀容了,我可就另覓良婿了。”
“你敢!”
拿藥膏回來,他還在生氣,一點都不配合。
“你鬧什麼勁,”何慕拿他沒辦法,“我開玩笑。”
“開玩笑也不行。”向繁洲抱住的腰,將臉在的小腹上。
何慕任他抱一會兒,想著再磨蹭他倆的飯都要冷了,他的頭把他推開:“先把藥涂了。”
這一次,向繁洲才肯依,任擺布。
何慕給他越上藥越不忍,這人明明可以躲開,卻非要擋在前面,現在要遭這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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