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序不喜歡有人在後麵跟著自己,總覺得很奇怪，尤其是黎清歡走在自己後麵，覺更奇怪了。

並肩走是最舒服的。

他們走到高一教學樓,黎清歡晃晃手中的熱牛,笑著道：“學長再見。”

高三教學樓需要穿過場，周時序微微頷首，也淡淡的道一聲“再見”,見進樓道後繼續往前走。

等他離開後，黎清歡走出樓道，站在走廊上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

黎清歡好像總是在後麵看他的背影。

在場看他走遠的背影,在食堂看他排隊的背影,在小賣部看他買東西的背影。

今天是第一次，走在他的旁邊。

如果今後都能走在他的邊就好了。

黎清歡想到這裏，不由覺得人果然是貪心的，得到一點點的甜頭後,就忍不住的想得寸進尺。

剛想收回視線，前麵的周時序突然停住腳步,回頭看了過來,兩人的目正巧在空中撞上,隔著遠遠的距離,看不清彼此的神，黎清歡卻依然抵不住的心跳。

良久,耳邊響起“叮鈴鈴”的上課鈴聲，場和走廊上的同學們開始往教室方向跑,他們同時別開目，轉往前走。

到班上的座位坐下，柯錦欣看見手上的漢堡包,問道：“你怎麽也買了這個？好不好吃？”

“我也是第一次買。”黎清歡趁著老師沒有來，拿起漢堡包咬了一口，裏麵夾著牛和番茄醬，甜味在齒間散開。

紅豆豆花，夾著番茄醬的牛漢堡，看來周時序很喜歡吃甜食。

柯錦欣見半天不講話，又問：“不好吃？”

黎清歡說：“味道不錯，裏麵有番茄醬。”

“行，我改天也去買個嚐嚐。”

黎清歡飯量不大，吃了半個就覺飽了，喝著熱牛等老師來上晚自習。

下周是期末考試，周末兩天沒有回家，在寢室裏背書做試卷，連手機都不敢玩。

最後考出來的績不錯，黎清歡收拾東西，等徐淮桉開車來接，背著書包回家過寒假。

妹妹黎安衾正在讀小學六年級，父母說小升初是關鍵階段，打算在寒假給報一個補習班，讓繼續學習。

“小升初是關鍵，初升高是關鍵，高考是人生大事，找工作是人生大事，那幹脆別活算啦！”黎安衾氣呼呼地道，滿臉寫著不樂意。

徐母被兒的模樣給逗笑了：“行行行，你不想學就不報班，但你寒假不能胡鬧啊，要像姐姐一樣好好學習，以後考年級第一。”

“不可能。”黎安衾道。

徐母問：“什麽不可能？”

“寒假不胡鬧和以後考年級第一，都不可能！”黎安衾說得十分自信。

家人隻當黎安衾年齡還小，沒有把話當真，笑著和開玩笑。

黎清歡坐在沙發旁邊，彎看著們。

黎安衾寒

假迷上打遊戲，玩電腦玩得不亦樂乎，還經常邀請黎清歡一起，但卻是不敢放鬆，每天定時做著寒假作業，提前學習高一下學期的容。

偶爾腦子放鬆時，會想起周時序，不知道他這位學霸平時是怎麽學習的。

黎清歡的目落在手邊的日曆上，還有十天過年，高三的學生寒假會補課，補到春節前兩天才會放假。

等春節過完到下學期，三月月考、四月調考、五月模擬考，到六月高考。

他會填哪所大學的誌願呢。

“黎清歡！”屋外傳來敲門聲和妹妹黎安衾的聲音：“黎清歡，我能不能進來啊？”

“進。”說。

黎安衾推門進來，興地喊著：“黎清歡，別學習了，陪我出去玩吧！你放假以來都沒有出過門！”

“不去。”黎清歡毫不客氣的拒絕。

“為什麽？去嘛去嘛。”黎安衾抱著手臂撒：“學一天不影響你考第一名的，去嘛！”

妹妹乎乎的著，嗓音也甜甜的，黎清歡哪能抵得住，說道：“姐姐，陪你出去。”

黎安衾立馬改口：“姐姐，我的親姐！姐姐啊。”

黎清歡失笑，換服陪出去看電影，夾娃娃，等到晚餐時間，黎安衾糾結不已，不知道去哪家餐館吃飯。

“要不要去我的學校旁邊？”黎清歡說：“有家餐館味道不錯。”

“行啊，我去嚐嚐。”黎安衾答應了。

們到四中門口時，正巧是高三生放學時間，寒假補課沒有晚自習，下午第四節課結束後就放學了。

門口有不家長在接學生，黎安衾隻瞥了一眼，問道：“姐，餐館在哪邊？”

“等等。”黎清歡說，視線落在校門口。

“等什麽？”黎安衾不明所以。

黎清歡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扯著理由：“我忘記餐館名字什麽了，我問一下我同學。”

黎安衾不滿道：“你怎麽連名字都能忘記，快問快問，我好。”

黎清歡給柯錦欣發消息，問一直說學校旁邊好吃的餐館是哪家，往哪邊走。

“問了，沒有回話，等等吧。”黎清歡說：“要不要我先給你買杯茶？”

“行啊。”

茶店就在學校正對麵，黎清歡點完兩杯茶，趕回頭盯著門口，沒有見到悉的影才又轉回來，叮囑著：“溫熱，半糖。”

“姐，你是在等誰嗎？總看你們校門幹嘛？”黎安衾都發現了自家姐姐的不對勁。

“沒有，習慣隨便看看。”

們到的時候已經有部分學生出來了，說不準他早離開了。

大概還是緣分太淺吧。

說完話，黎清歡又轉頭想看門口，回眸的瞬間對上一雙漆黑眼眸，深邃、平靜，直直地看著的方向。

他旁邊是沈宥，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問道：“看什麽呢？”

“沒

什麽。”周時序轉準備往家的方向走，又突然停住腳步，說道：“天冷，買杯茶吧。”

“啊？”

沈宥和周時序認識兩年多，從來不知道他喜歡喝茶，平日裏不是喝牛就是喝溫水，健康的不像十七歲。

他們走到茶店前，前麵隻有兩位生，沈宥一眼注意到黎清歡，不止是因為長相，是和周時序相視著，看眼神明顯認識。

正巧黎清歡先前收到柯錦欣的回複，知道餐廳名【湘食】，黎安衾站在茶店前，嘀咕著：“湘食，湘食，地圖上怎麽搜不到這家店呢。”

沈宥說：“你們要找湘食啊？我知道位置啊，我帶你們去。”

黎安衾抬頭著他，先是掃了一眼上的校服，然後才落在他的臉上，回絕道：“不用，我們自己找。”

“小妹妹，我不是壞人，你看徽章，我是四中的學生。”沈宥摟住周時序的肩膀，“這位可是我們年級第一名，我們隻是單純的好心。”

黎安衾再次拒絕：“不用。”

“......”

“我倆這長相，也不像是壞人吧？”沈宥賭上氣了，不肯死心。

“就是因為你們長得太帥，才不用的。”黎安衾有理有據的回道：“長得好看的最會騙人了，比如我姐。”

旁邊的黎清歡聞言敲敲的額頭，示意去拿茶。

黎安衾找店員拿熱茶，黎清歡的視線重新落回周時序上，微微笑道：“學長，好巧，又遇見了。”

“嗯。”周時序輕輕頷首。

“學長？”沈宥出曖昧的眼神，在他們臉上來回掃視。

黎安衾拿著兩杯茶回來，黎清歡問道：“學長，你知道湘食餐廳在哪邊嗎？”

周時序淡淡答：“右邊，在十字路口左轉。”

“好，謝謝學長。”

帶著妹妹朝餐廳的方向離開，沈宥猛地拍周時序肩膀，“兄弟，我需要一個解釋！”

“四中的學妹。”他解釋。

“廢話！都你學長了，我當然知道是學妹啊。”沈宥沒好氣地道。

周時序用不解的目看著他，意思是“你都知道了還問什麽”。

“我是問你們倆什麽關係？”

“學長和學妹的關係。”

“......”

沈宥不了他，準備上前點茶時被周時序拉住，“不早了，回家吃飯吧？”

“茶呢？”

周時序說得理所當然：“回家吃飯了，喝什麽茶。”

沈宥看著他，一本正經道：“你信不信我揍你。”

“不信。”周時序說：“走吧。”

沈宥氣哄哄的跟上去，在十字路口他們分開，各自往家的方向走。

周時序停住腳步，朝家的反方向走，很快追上在找路的姐妹，他喚了聲：“黎清歡。”

黎清歡回頭看見是他，喊

道：“學長。”

“我帶你們去吧。”他說：“我知道在哪裏。”

黎安衾又想叛逆的拒絕時，被黎清歡拉住袖，率先應聲：“好。”

周時序走得不不慢，問：“怎麽會在四中門口？”

們現在應該是放寒假了，按理是不會出現在學校門口的，他見到影的瞬間都有些不確信。

“聽說學校旁邊的湘食味道不錯，特意帶妹妹來嚐嚐。”

“住在附近嗎？”周時序問出口後，突然發覺自己的話有些冒犯了。

他們的關係沒有到可以問住址的地步。

他又想解釋：“我的意思是......”

“離得有點遠，所以我才會住校。”黎清歡說：“今天正巧在附近商場看電影，順路過來了。”

“嗯，抱歉。”周時序為自己的不禮貌道歉。

“沒關係的，學長不用這麽小心翼翼。”黎清歡笑道：“學長又沒有直接問我住在哪裏，而且還好心的帶我去餐廳，是我該謝謝學長。”

說完，補充一句：“哪怕直接問住址，我也不會介意的。”

“防人之心不可無，應該介意的。”周時序反過來還勸說提醒。

“我知道，我隻是不介意學長。”

因為清楚的知道，周時序沒有壞心思。

說：“因為學長你很好很好。”

周時序愣了一下，他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誇獎自己。

學校裏除了沈宥他沒有其他朋友，同學們對他的評價他有聽說過，不近人，高冷淡漠。

從來沒人說過他“很好很好”。

“到了，湘食。”黎安衾喊了一聲。

周時序回過神來，微微頷首道：“到了，我回家。”

黎清歡笑著說：“好，謝謝學長。”

“不客氣。”

等他離開後，黎安衾笑嘻嘻的湊到麵前，問：“姐，你是不是喜歡學長呀？”

黎清歡拍腦袋，“小小年紀，知道什麽是喜歡。”

說完直徑地往餐廳裏麵走，黎安衾跟上去道：“我當然知道啊，我們班有同學早呢。”

“小學就早？”黎清歡不可思議。

們找空位坐下來，黎安衾說：“是啊，有什麽不可以嗎？古代生十二十三歲訂婚，十五歲就出嫁生孩子了呢。”

“你和古代生比？們有選擇權嗎？”黎清歡的聲音陡然變得嚴厲：“難道你是在指自己今後嫁人靠男人嗎？你是怎麽讀的書。”

“我沒有，我就是隨便打個比方。”黎安衾弱弱地小聲道，低下腦袋。

“你會打這種比方就說明了問題。”黎清歡點到為止，看著妹妹委屈的模樣，不再多批判。

黎安衾趕把菜單推到麵前，“姐，你來點菜。”

黎清歡翻著菜單，按照們倆的口味選菜，黎安衾忍不住又問：“姐，你真的不喜歡

剛剛那位學長，不打算談個嗎？是因為不同意生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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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了，們吃過晚餐回到家，黎清歡繼續寫寒假作業，黎安衾回臥室裏打遊戲。

們家的春節向來過得很無聊，一個月的寒假時間很快過去，迎來新的學期。

黎清歡被分到文科一班，教室沒有變，隻是同學變了。

柯錦欣在六班，離的教室很遠，們一周都見不得能見一麵，黎清歡和新同學都理不太的狀態，連個講話聊天的人都沒有，全心投到學習當中。

偶爾會去食堂和小賣部，每天都要穿過場到老師辦公室搬作業，但一次都沒有到周時序。

離高考越來越近，他幾乎都不出教學樓。

沒有柯錦欣這個同桌，連他的名字都很聽到了。

大課間時，黎清歡走到食堂，看見賣紅豆豆花的窗口沒有人，鬼使神差的走過去，買了一碗。

找空位慢慢地吃著，紅豆豆花很甜，黎清歡原先並不喜歡太甜的食，但吃了兩口後也能接。

吃完後，拿出餐巾紙，正想起離開時，對麵坐下一位男生。

黎清歡抬眼過去，看見是周時序，手裏也端著一碗紅豆豆花。

“學長。”黎清歡喊了聲，許久沒有見到他，語氣裏是難掩的興。

聽到這一聲，周時序也不住揚揚，很快又恢複清冷淡然的模樣，看了眼麵前的空碗，說道：“你也喝紅豆豆花。”

“是啊。”黎清歡依舊是那句話：“好巧啊。”

“真的是巧合嗎？”周時序忽然問了這麽一句話，也是他心裏想了許久的話。

買的同款牛漢堡和熱牛，寒假時在校門口的遇見，現在麵前一樣的紅豆豆花。

巧合過多，可能就不會是巧合了。

黎清歡聞言道：“難道是學長跟著我買的嗎？”

聽見這句話，周時序不由失笑了，垂垂眼眸，打開豆花的蓋子。

又說：“巧合過多，可能就是緣分吧。”

黎清歡站起，離開前留下一句話：“看來我和學長有緣分的。”

周時序停了兩秒，轉頭看向的背影，腳步輕快，著愉悅，他看著也忍俊不。

黎清歡因為遇見周時序，接下來一周的心都不錯，下樓也更加頻繁了，總覺得能再次遇見他。

三月的月考結束後，黎清歡短暫的放鬆了幾天，課間去小賣部買水，出來時肩膀突然被人輕輕拍了拍。

以為會是柯錦欣，滿臉笑意的轉頭卻看見的是沈宥，大大咧咧的朝笑道：“學妹，又遇見了啊，還記得我嗎？”

黎清歡自然記得他，周時序最好的朋友。

下意識朝

()    他後麵看去，沒有周時序的影。

不應該啊，他們向來是形影不離的。

沈宥側擋住的視線，笑著說：“學妹，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

“你和周時序什麽時候認識的？他是不是喜歡你啊？”

他認識不久，是喜歡他。

黎清歡回答：“作文大賽認識的。”

沈宥想了一下時間線，拍手道：“果然是你！”

黎清歡不明所以，沈宥說：“學妹，能加個聯係方式嗎？”

向來不會拒絕別人，報了一串數字，沈宥又問：“學妹，中午能一起吃飯嗎？”

黎清歡愣了愣，沒料到他會這樣直接的邀約，想拒絕，但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如果不喜歡，可以拒絕。”耳邊忽然響起一道清冽的聲音，黎清歡側目，看見是周時序，手裏拿著一瓶礦泉水，剛剛從小賣部出來。

沈宥氣惱道：“學妹沒有拒絕我呢，你岔什麽話？”

周時序卻是看著問：“你想去嗎？”

“不想。”黎清歡回答。

“那就不去。”周時序淡淡道，看沈宥一眼。

他說著“知道了知道了”，黎清歡卻又突然開口：“但如果學長去的話，我可以考慮。”

說完，笑了笑，朝著門口的方向先走了。

回到教室後，黎清歡趁著課間時間看手機，通過了沈宥的好友申請，對麵發來消息：【學妹，中午湘食見。】

黎清歡問：【學長來嗎？】

沈城宥說：【相信我，他一定會來的。】

上課鈴聲響起，黎清歡收起手機，拿出這節課的書本和作業。

中午時間，沒有去學校食堂，一下課就去了湘食餐廳，沈宥提前訂了菜，都已經擺上桌了。

黎清歡看見隻有他，微微挑了一下眉。

“別慌，我們都等等。”沈宥說。

黎清歡不明白“我們”的意思，直到五分鍾後，周時序和一位漂亮的生走進來，生見到沈宥當即臭了臉。

“你們來啦。”沈宥嘿嘿的笑。

“又禍害學妹，你要不要臉啊？”生坐在黎清歡的邊，溫的介紹：“你好，我楊青青。”

“黎清歡。”回話。

沈宥連忙澄清：“這一次真不是我禍害學妹啊。”

他的目掠過旁邊的周時序，楊青青差點翻白眼，說謊話也不選一個可靠的對象，真當傻啊。

可接下來，周時序主幫黎清歡倒水的舉，卻讓楊青青有點信了。

“謝謝學長。”黎清歡笑著說。

沈宥打趣他：“你怎麽來了呢，不是說作業多，不來的嘛。”

周時序喝了口水，抬眼看黎清歡，輕聲道：“想來就來了。”

“。”沈宥哼聲，又和黎清歡討論起的頭像，“是宮崎駿哪部電影的主吧？我有點眼，但是記不起來是誰。”

“魔宅急便，琪琪。”黎清歡說。

“對對對，就是。”沈宥順勢和討論起宮崎駿的漫，楊青青也看過不電影，加了討論。

周時序沉默著，想的卻是沈宥在自己耳邊得瑟一上午，他有學妹的q.q號，還問他要不要加。

他當時回的是“不用”，現在卻莫名有些後悔了。

吃過飯後，沈宥拉著楊青青走在前麵，和解釋是怎麽回事。

周時序安靜一路，快到校門口時，拿出手機，問道：“要不要加個聯係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