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養手冊》第55頁

力度單薄。

連同嗓音都在:“殿下……我想靜一靜。”

顧宴容目薄紅的眼梢挪開,深深吸了口氣。

掩蓋下還未辨清盤虬臥龍的是甚麼,鎖著手腕的長指已松開,顧宴容轉出了寢房,只字未留。

唯獨足尖殘存的那點熱意,昭示著方才的對峙不是幻覺。

謝青綰陷在衾被間茫然想道。

恃寵而驕,夫妻薄。

這般應驗麼。

第28章 示弱

◎我自己來取◎

攝政王白日里的荒唐行徑著實嚇到了, 哪還有心思再玩甚麼恃寵而驕的路數。

沐浴時謝青綰躲在浴池一角自己悄悄檢查過一番,凝脂雪,起伏約,未見有甚麼指痕。

只是已然方寸大失, 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謝青綰一個人藏在床帳里憂郁, 看到那雙修長冷白的手, 便會無端想起它是如何攏進起伏的里。

偏他還要來招惹,要把從嚴的外殼中剝出來圈進懷里。

謝青綰被鎖著雙手, 被迫手腳并用地抗拒他的親近。

不過是蹬了他腰腹一腳。

回想起他頎長的形和昏暗中看不清辨不明的神,謝青綰有些委屈地在枕上蹭了蹭腦袋。

的確有些失禮了。

可也只是因為有些被嚇到, 實非有意冒犯, 何至于厭煩于呢。

足上熱度良久才消退下去, 顧宴容今夜沒有回房安置。

這似乎是自攝政王樾湖辦差歸來后, 唯一一次孤枕而眠。

并沒有設想中那樣輕松自在。

謝青綰起攏好床幔, 將外界月與燈影一并遮去,再窩回衾被里自己掖好被角, 靜靜睡去。

這邊顧宴容沉默著沖涼沖了三回,趙大管事雖有些懼他, 可更有主仆的分在。

巍巍勸道:“殿下子骨再好, 可也不是鐵打的。”

暮春夜里到底有些寒意, 他手臂:“這才三月,殿下這樣沖下去,只怕會染風寒哪。”

里頭攝政王聲線有些低啞,卻是鎮定而平緩道:“下去。”

夜深了, 顧宴容才終于披起外袍, 裹挾著一沁骨寒氣推開寢房厚重的朱門。

罪魁禍首尚安然沉睡, 酣夢中一雙黛眉仍舊微微蹙起, 是一副悄悄藏著委屈的可憐模樣。

顧宴容伏在榻邊出手來,想要顰蹙的眉尖。

謝青綰睡夢中知到寒氣,十二分不滿地往衾被里,口中模糊嘟囔幾句。

純凈又懵懂,仿佛彼時要命一樣踩著他的人不是一樣。

顧宴容低低垂下眼睫。

于幽庭的十數年將他打磨得沉寂而冷,極擅蟄伏與忍耐。

勁瘦的長指上熱意來,沿著秀氣的頜骨緩緩向下,扣進脆弱的脖頸間。

像是掌控妄念與生死。

謝青綰夢里都還是那雙覆上來收攏捻的長指、專注不可分神的目

因一的弱癥久養深閨,風花雪月的話本子都未看過幾冊,只覺得這樣的進展來得太過嚇人。

仍舊習慣地睡在里側,醒時卻發覺外側全無寢居的痕跡。

顧宴容一夜未歸,也沒有來討今日的晨吻。

謝青綰捧著水垂下眼來,品出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來。

給這段飛進的關系畫上了休止符,令暗暗松一口氣。

謝青綰漸漸覺出似乎每日的湯藥都有細微的變化,趁著蘇大夫來請脈,問出了心下的疑慮。

后者模棱兩可地答道:“藥方改是為輔助與過渡,再過一月,王妃娘娘便要換新的方子了。”

配藥本就不是一不變的,節氣變化、康復況,諸多變都需要藥方隨之調整。

謝青綰便也不再追問。

今日宮里來人傳了太后的懿旨,要攝政王夫婦宮敘話。

平帝崩于去年冬天,國喪雖過,卻到底還說得上是新喪,小皇帝十歲生辰辦得簡樸,算為天下萬民作了表率。

宮中不宜作樂,曾經盛極的賞花宴與流水雅集都了許多。

今日忽然召與攝政王宮,連一個名目都沒有。

謝青綰換了宮裝,在蕓杏的攙扶下緩慢踏上輿駕。

有些厚重的帳幔垂垂墜下,掩蓋了外頭微明的日

未來得及用早膳,車上備著各點心供墊一墊肚子。

隨行的車輿上支著爐子,將晨起要服的湯藥好生煨著。

顧宴容似乎在車輿等了頗久,案上批好的文折堆起一小摞來,攤開的文書也滿是細的朱批。

謝青綰落座于坐榻另一頭,悄無聲息地同伏案疾書的攝政王遙遙隔著距離。

手去夠那碟甜,忽聽攝政王平淡道:“綰綰。”

他不知何時停了筆,抬眸專注地:“過來。”

謝青綰正銜著甜,不大愿地往他邊挪了一寸,有些心急地吃下了那枚點心。

而瑩的手指抿過角,沾了一點甜的碎屑。

取出手帕來斯斯文文地凈了,因著一時沒有清茶漱口,只得才掩問道:“殿下?”

顧宴容不地湊過去一些:“還未凈。”

謝青綰便揪著手帕復又仔仔細細地了一遍,仰頭無聲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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