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還搭在他的掌心中，秦玄策只覺得掌心出汗，心跳得又急又快，“噗嗤噗嗤”地快要從膛蹦跳出來了。只可惜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他不能將擁懷中，只得使勁繃住表，嚴肅地道：“大庭廣眾之下，不要說這些話，很不統。”

最好是回去以后，四下無人，窩在他懷里，枕著他的臂彎，地說給他一個人聽。

阿檀微微地笑著，拉著秦玄策的手，溜溜達達地向前走，歪過頭，悄悄地對他說：“好了，就此刻，你是我的玄策，我是你的阿檀，你陪我逛街，看看這市井風，我們在一起慢慢走，好不好？”

“好。”秦玄策飛快地應了一聲，在袖子下面，把的手握得更了。

過不了幾日，就到了八月中秋。按著往年的慣例，高宣帝在宮中設宴，除皇室宗親外，另宣了一些朝中重臣赴宴賞月，以示帝王恩寵。

是夜，長安圓月華濃，銀漢無波，明鏡如盤，星垂落，天上有仙人宮闕，素娥清寂，人間是瓊樓玉宇，繁華熙攘。

宮城中掌燈如晝，樂跪坐階下，撥箜篌，笙歌竹，宛轉清揚。華宴高席，畫屏朱閣，宮人裾拖曳，往來其中，奉上鯪鯉尾、紫駝峰、酪蟬、天鵝炙等諸般珍食，又有紫玉漿、秋白、長春等各佳釀，酒香四溢，令人沉醉。

高宣帝與諸人在承臺上宴飲，觥籌錯。因有外臣在，蕭皇后帶著眾妃嬪及公主們在一側的瓊華閣另設了席位，兩廂隔著一層明的煙羅紗簾，權且虛虛一遮。

席間歌舞已起，太子妃姍姍而至，來給蕭皇后見禮：“兒臣來遲了。”

太子妃的后還跟著一個子，雖然低著頭，仍可見其容絕艷，姿態曼妙，綺羅、珍珠冠，婀娜裊裊，恍惚似月中嫦娥降下。后宮佳麗雖多，如此殊卻也罕見，一眾妃嬪的目紛紛轉了過來，也不知東宮何時多了這麼一個麗人。

蕭皇后執掌中宮，自然已經有人將稟告知曉，若無其事地命太子妃起，并沒有多說什麼。

太子妃落了座，又命人搬來了一張小錦凳放在自己側首邊，讓同行的那麗人坐下了。

妃嬪們猶在打量間，云都公主已經忍不住了，面上雖帶著笑，語氣卻尖酸刻薄：“皇宮盛宴，何等正經場合，怎麼就有低三下四的人混跡進來，太子妃怕是被人蒙騙了吧。”

云都公主的生母杜貴妃亦在席，帝王盛寵多年，在宮中與皇后分庭抗禮，此刻就坐在皇后的旁邊，聞言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挑了挑眉頭：“怎麼了？”

太子妃的子和太子一般，溫吞得很，見狀只是微微一笑，不不慢地道：“今兒熱鬧，我多帶了一個人來，左右不過多喝一杯酒，些許小事，不值一說，偏偏云都還要念叨我兩句，真是淘氣。”

阿檀跟著太子妃赴此華宴，本已經局促萬分，此時更是面飛紅霞，又又慌，不自覺睫沾上了淚，盈盈滴，似海棠含，好不人。

蕭皇后看得暗暗點頭，思忖道，原來大將軍不是不近，只是眼太高罷了，非要如此傾城，才能他心魂。這麼想著，又對自己當日的謀劃覺得十分滿意，當下朝阿檀招了招手：“你過來。”

太子妃側過頭，對阿檀微微頷首示意。

阿檀心中后悔，不該因一時貪玩，應允了秦玄策的提議，陪他參加這中秋宮宴，如今他不在邊，卻獨自面對這些天家貴人，實在是心驚膽戰。沒奈何，強忍著心慌，垂首斂眉，款款上前拜倒。

“奴婢見過皇后娘娘。”聲音宛轉如鶯啼，恰恰，人。

云都公主聽得酸氣直冒，惱怒地“哼”了一聲。

蕭皇后母儀天下，氣度雍容，對著一個宮出的婢子，也沒什麼異樣，喚了阿檀起，面上含笑，溫和地問了幾句，諸如，秦夫人今日怎麼沒來？聽聞大將軍在涼州負傷，如今應無大礙？宮里昨日賜了龍膏酒給晉國公府，不知大將軍可喜歡那口味？

這些問題，阿檀或有知道、或有不知道，小心翼翼地回答著，鼻尖上都冒出了汗珠。

好在蕭皇后也并不在意阿檀回答的是什麼，不過是向眾人表示的姿態，隨口說了兩句，又命阿檀回去坐了。

如此，在座的妃嬪和公主們都知道了，這個人兒原來是大將軍的人，無怪乎太子妃會屈尊紆貴提攜。

這倒沒什麼好說的，秦玄策執掌天下兵甲，深高宣帝寵信，太子只苦于平日沒有機會與他好，今日難得，他帶了阿檀進宮，卻不愿阿檀坐在一堆男人中間招眼，便開口請了太子妃幫忙，將阿檀帶到這邊瓊華閣，太子妃焉有不應之理。

只有云都公主不肯罷休，豎起了柳眉，嗔怒道：“我不依，那邊那個，不過是低賤的婢子，我金枝玉葉的公主，怎麼能和這等……”

“云都，閉！”

未待云都公主把話說完，杜貴妃已經厲聲喝止了。

杜貴妃素來偏疼云都公主，從來沒有大聲對這個兒說過話，如今是破天荒頭一遭。

云都公主怔了一下，委屈地了一句：“母妃。”

杜貴妃轉眼又笑了起來，眉眼溫，輕聲細語：“你這孩子就是不懂事，大家好好地喝酒賞月，偏你咋咋呼呼的惹人煩，母妃和你說過多遍了，兒家要以端莊嫻靜為宜，你怎麼總記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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