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第190頁
其實,也沒有什麼可說的,遲了一點、就那麼一點點,就錯過了。
嫁給別人了,還生了那麼可的一個孩子,可到令他嫉妒發狂。
秦玄策緩緩地放開了阿檀,他的眼睛里越來越濃郁,但他的神卻已經變得冷靜,冷靜得如同冰塊一般:“你這幾年……過得好嗎?”
阿檀理了理凌的頭發和裳,低聲回道:“嗯,還好……”
“還好?”秦玄策冷笑了一下,“鄉野之地,窮酸人家,有什麼還好?”
阿檀想了想,慢慢地道:“我家相公……嗯,他已經過世了,但他生前是個舉人,我呢,如今雖然清苦,但走出去,旁人喚我一聲‘舉人娘子’,那也是客客氣氣的,沒人看不起我,我不是人家的奴婢、也不是妾,我不用站在您的后,揣著貴人的眼,卑躬屈膝,這樣的日子很好,比我原先在秦府的時候要好。”
笑了一下,目中含著的溫:“我還有了一個念念,我自己堂堂正正地養,也不用什麼記到嫡母的名下,我覺得,這樣的日子好、真的好的。”
秦玄策著氣,咬著牙,從牙里出字來,但與生俱來的驕傲卻頑固地阻止著他,想說不能說,仿佛是喃喃的自語:“你為什麼不等我?我也可以、也可以的。”
“嗯?”阿檀沒有聽清楚,睜大了眼睛,有些茫然地看著秦玄策,的眼睛生得那麼,形態宛如桃花的花瓣,眼線嫵,眼角微微地挑了起來,風萬種,卻最是天真。
初見他時,不過及笄之年,而如今,又長了一些,風韻恰到好,脯更了、腰也更細了,艷得仿佛要滴出來。
他曾想過千萬種懲罰的方式,想要把用鐵鏈鎖起來,想要用鞭子破的裳,想要碎雪白的,想了很多,但臨到頭來,只要看一眼,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不要他了。好吧,他也不稀罕!
秦玄策神猙獰,臉上的搐著,他退后了兩步,惡狠狠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用赤紅的眼睛再看了阿檀一眼,隨手抓了一件袍子裹住下面,就這麼淋淋地走出去了。
大將軍怒氣沖沖地從浴室里走出來,赤.著,頭發和還淌著水。
衛兵們瞠目結舌,雖然大將軍素日不拘小節,但這般豪放也是見,的親衛趕上前,水的水,拿服的拿服,一團。
秦玄策不耐煩地扯過衛兵手里的綢巾,自己胡了一把,他覺得渾發燙,都在翻騰,似乎不用,水漬就快要蒸發干了。
衛兵將裳拿來,秦玄策接過,剛要穿上,卻聽后面傳來阿檀怯生生的聲音。
“二爺,我已經給您拿好裳了,穿這一更好。”
原來阿檀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出來了,弱弱地躲在旁邊。
秦玄策的手頓了一下,冷冷地“哼”了一聲。
阿檀可太懂他了,知道這就是肯首的意思,捧著裳上來。
秦玄策抬起下頜,用嚴厲的目掃過四周。
衛兵們識趣,紛紛低頭退出去了,還心地把門掩上了。
阿檀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了,默默地為秦玄策把上的水干了,再為他穿上裳。
穿到里的時候,不小心到了他的腰部,那里有一道長長的傷痕,從后背貫穿到前腹,那是這三年多里新添的傷,從前未曾見過的。
的手指抖了一下,用幾乎微不可及的聲音輕輕地道:“還疼嗎?”
“不需你心。”秦玄策冷笑了一下:“你大約不得我死在北面不要回來,有什麼好問的。”
阿檀心里很難過,微微地嘆了一口氣,什麼也不說了。
很快,阿檀替秦玄策穿好了服,領口整平,腰帶系好,又理了理襟,如同當年服侍他一樣,溫存細致。
做好了這些后,想了想,又道:“我方才看二爺的,得很,這會兒還不到二月,天涼著呢,您把夏季的單都混在其中了,若穿了要著涼的,我替您收拾收拾去。”
秦玄策臭著一張臉,不置可否。
好在阿檀了解他的脾,也不需他回復,自己進去收拾了。
打開那幾個紫檀錯金鑲嵌鈿螺的箱籠,把里面的服飾全部抱了出來,放在床上,攤開,一樣一樣審視整理過去,低著頭,聲道:“我給您都收拾好,就按原先在家的樣子,按上下里外分門別類,收到不同的箱子里面去,還有,回去以后,您記得和長青說,下回給您準備,記得,腰帶和須得和外衫同,別搞混了,蹀躞帶只有一樣是不夠的,您這樣的份,出正經場合,說要備上七八件不同樣式的才合宜。”
秦玄策隔著重簾門的花罩,坐在那里,冷冷地道:“記不住,回頭你自己和他說去。”
阿檀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我不回去,二爺,我贖的銀子都付了,我不欠您的,我不想再回去給人當奴婢了。”
的聲音溫和順,但語氣卻堅如鐵石,仿佛這世間并沒有什麼可以改變的心意。
秦玄策神兇狠,邦邦地道:“你丟下銀子就跑了,是誰同意你贖?你的契還在我手里,你就是我秦家的人,你那些銀子原先是誰給的?那也是我家的!你通上下,從里到外,連每頭發都是我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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