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瑤怔了一下，看向秋實，秋實也看著瑾瑤，二人面面相覷，半晌才意識到這話原來是對瑾瑤說的。

抿著不甘問：“奴婢不知錯在哪里。”

屋一片靜默，在崖青院這麼久，瑾瑤也知道傅詔不說話，就是不容商議的意思。

正在瑾瑤躊躇不跪之時，門開了，云痕走了出來。

他心叮囑，“姑娘還是不要再倔了，乖乖聽主子的話也好些罰。”

瑾瑤完全不知自己又哪里得罪了世子，這個晴不定的人著實讓人拿不準。

抬頭看到紅纓也在屋。

紅纓捂著自己的手背，呈給傅詔看，面帶嗔，“世子您看，這就是瑾瑤打的，不過是想嘗嘗的云片，就被打了一掌，昨日也是，奴婢只想看看的簪子，還被罵了一頓，想來是世子對太好，這才恃寵而驕。”

原來是因為這事兒，瑾瑤滿腹委屈，看向傅詔，結果對上的是一雙冷漠薄幸的眸子，沒有一。

他薄輕啟，冷冷斥責：“還不跪？”

瑾瑤只得不不愿，跪在了門口石階下。

秋實見狀想上前求，瑾瑤忙拉住人，沖微微搖頭。

這個時候世子正在氣頭上，若是有人敢求，那個人也免不了要一頓罰。

紅纓從屋走了出來，看著跪在下面的瑾瑤得意一笑。

肩而過時，語態譏諷，“我還當世子有多喜歡你呢，也不過如此。”

紅纓和一群下人們并不住在崖青院，扭著婀娜的腰走出了庭院，云痕立馬上前關了院門。

爾后他忙上前攙扶瑾瑤，“姑娘快起來，地上涼，別傷了子。”

傅詔沒有發話，哪里敢起，一雙水泠泠的眼睛向屋，傅詔背對著，拔高大的軀融在搖曳的燭里，讓人猜不看不明。

半晌才傳來他沉沉的聲音，“起來吧。”

他轉走到瑾瑤面前，握住的手，將人拉屋關上了門。

把人按在自己的膝上，傅詔挽起瑾瑤的看著他跪紅的雙膝，眉心微蹙。

溫熱的掌心覆在姑娘的膝蓋，他輕聲詢問：“可疼了？”

他一會兒溫，一會兒薄，讓瑾瑤真猜不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瑾瑤拂去他的手，斂下緒，只淡淡道：“不疼，不勞世子費心了。”

小姑娘的這點緒，自是逃不過大理寺卿的眼睛，傅詔一瞬便知道在計較什麼，卻不似往日那般哄什麼，只拉過的手漫不經心地玩弄著。

“今夜你留下。”

他想要了便讓人留下，不想要便趕人走，雖是通房，但也是人，瑾瑤心有不甘，開口便直接回絕。

傅詔冷笑一聲，握住的雙肩將人扳過子，他目沉沉看進姑娘滿是委屈的眸子里。

“馮憐憐，別忘了你只是我的奴婢，我甚至連通房的名分都沒給你。”

是了，傅詔連一個通房的名分都沒有給。

之所以一次又一次地喚馮憐憐，也只不過是為了讓永遠記住是那個卑微，一無所有的孤，也是在提醒，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傅詔再也無人可依靠。

可瑾瑤不甘心，明明費了好大的心思才從薛家逃出來，明明費了好大的心思，才積攢了那麼多的錢，明明那麼自由，如今卻被圈在了傅詔邊。

忍不住眼底涌出了淚花，忍淚著世子那雙絕的眼。

“我本來可以不是奴婢，我本來可以獨自生活，薛廷的事難道不是世子告訴的嗎？還有，為何世子那般巧合，剛好護院鬧事，世子就出現。”

控訴著傅詔，控訴的這個改變余生的人。

眼淚砸在他白皙附著青筋的手背上，傅照冷冷看了姑娘片刻，將人推開，似是極其煩躁，頓時興致全無。

他厲聲斥責：“滾出去！今日起，你不得離開崖青院，去找三小姐也不可！”

瑾瑤不過是說了些事實，不過是不愿侍奉他，便惹得他不快，遭了足。

這個人，當真是絕又寡。

瑾瑤狠狠拭去臉上的淚水，不再同他說一句話，大力推開了門，跑回了廂房。

——

月掛桂梢亭中寂，晚風襲人催人眠。

星夜寂寥，西廂房的門被緩緩推開，高大的影沒房中，黑暗里他準無誤地走到榻邊，過帷幔靜靜看著里面的姑娘半晌。

姑娘蹙著蛾眉，眼角還掛著晶瑩的淚珠，一看便是大哭了一場。

傅詔抬手揩去眼角的淚水，微不可及地嘆息一聲。

屋外云痕看著這一切，忍不住小聲問：“不如世子告訴姑娘，為何不讓去丞相府。”

傅詔目和看著榻上的人，將衾被往上拉了拉給瑾瑤要蓋好，寬厚的掌心不輕不重地輕拍著，著夢中的不安。

“這樣不很好嗎？一直在崖青院里，無憂無慮地過著。”

云痕張了張口，幾番躊躇，“可姑娘早晚都要知道，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榻上姑娘似是覺得舒服了些，不自覺地往他側靠了靠，傅詔角淡淡揚了溫的笑。

他手下未停，輕拍著哄著人安睡，“能瞞多久便瞞多久，一不懂生存，二不知人心，所謂的真相對于是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