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鑑仙族》第876章 寶象(122)(潛龍大佬白銀加更220)
第876章 寶象(1+2/2)(潛龍大佬白銀加更2/20)
南疆。
青池宗昔年被【大倥海寺】襲擊,丟了萬里石塘,連帶著丟掉了北儋島,如今退守至海濱合州,距離北儋不過數十里。
這一地屬南疆,南面北儋,背靠著衡祝與青池,卻因爲臨時退來,防守力量並不算多,甚至有些薄弱。
畢竟合州不是什麼重要關隘,過了合州,北方的倚山城纔是鎮守南疆的第一城,【大倥海寺】奪取此地不但毫無用,指不準還會惹得衡祝出手。
兩方心中都很明白,青池本也不必注意此地的,可石塘西部著南疆的海岸線,一直延到深,狹長的地帶有一沙黃國,號稱嶺南之南。
當地的竺生真人是青池盟友,司家至,石塘一丟,便全盤暴在【大倥海寺】的爪牙之下,太道統顧慮著南疆要有人看護,就是怕脣亡齒寒了。
李曦明駕著天自北而來,後跟著黑袍執槍的燕虎,落在近,稍稍一看,鎮守合州的修士倒是人,是一位山越修士,名吠羅牙。
這老山越見了真人,立刻到了駕前,拜道:
“吠羅牙拜見真人!爲湖上混一賀,爲仙族賀!”
這老東西正是當年巫山的弟子吠羅牙,竟然一直活到了今天,看上去份地位都很不錯。
端木奎死,一衆弟子作鳥散,四投去,當時就有人投青池,吠羅牙而不投,與李氏好,果然,遲家怎麼看得起這羣巫山修士?奪取了功法法,便一一做炮灰用完…
吠羅牙很快發現湖上不是久留之地,四奔走,總算投來倚山城,後來遲寧執政青池,更是憑藉自己靈敏的嗅覺混的風生水起,掙下了不得的功勞。
如今這山越也是混出頭了,底下好幾個青池弟子跟著,態度恭敬,李曦明看得點頭失笑,見這老山越泣道:
“如今見真人如明明高天之,憶起昔日與通崖前輩相,如巍巍之高山,悵然不已,令人傷神…”
李曦明可是讀過族史的,早年也見過這傢伙,當時可不是什麼客氣的角,需要先祖舉族上下虛與委蛇,如今在紅塵中歷練,話倒是說的好聽了,無非要扯大旗,只擺手道:
“你在此也好,我替秋湖真人來南疆鎮守,正要拜訪沙黃國,領路罷。”
李曦明可不是白跑一趟南疆!既然來了,自然要把燕虎的事安排好,問一問【大倥海寺】的事…最重要更是宋洲的【南順羅闍王】手裡的明靈!
這可是憑藉太道統人脈得來的消息,都到了南疆了,越過石塘就是宋洲,去拜訪一二,問一問靈,纔是真正的不虛此行。
吠羅牙連忙踏上天,李曦明穿梭太虛,一路往南而去,睹見森林茂,田地稀疏,山脈狹長,與越國風景頗有不同,李曦明掃了一眼,問道:
“此地是何民衆?看著是番人。”
吠羅牙有些唏噓,開口道:
“這沙黃也是夷,古時作趾人,應當還不如我山越正統…只是有個真人在此地修行,遂像模像樣起來。”
李曦明暗暗點頭,終於問出自己最關心的話題:
“這位竺生真人…可是沙黃修士?”
這可不是個簡單的問題,雖然如今南北支離破碎,天朝不復,可華夷之間的那分界線還是很明顯的,山越即使修了築基,到哪也要低人一等…如若這位竺生真人是沙黃人士,無論是文化還是習俗,恐怕都不好相與。
好在吠羅牙連連搖頭,低聲道:
“這位真人姓劉,家族很有名氣,當年楚國統一江南,自稱爲南朝,與北方對峙,命人領兵夷趾,一直打到更南的佔國,設置安南節度,置七郡五十六城,當時的節度使就姓劉,尊名爲儀…”
“這位節度是修神通的真人,楚亡時隕落,竺生真人是他的後裔,祖籍是蕈林原人士。”
李曦明頓時點頭,暗歎道:
‘竟然是名門之後!那實力也不簡單了,還有一隻雪嶺聽鬆貍…不可小覷。’
‘不過…姓劉,楚國節度,楚國的帝姓就是劉姓,真要說起來,這位的份估計也低不到哪去,恐怕與我家境相類似…’
楚國後期國政混,黑白顛倒到了極爲可怕的地步,帝位起起伏伏,到了最後蕭吳篡位,舉族傾覆,比魏李還要悽慘…報應不爽,吳國最後也丟了東邊,到蜀地去了。
越過下方的沙黃百姓,很快見到仙山,一位峨冠博帶的修士駕風而起,迎在前方,恭聲道:
“見過昭景真人,我家真人已恭候多時,還請仙駕暫歇。”
李曦明便乘下去。
相較於九邱與鵂葵,這竺生真人的仙山便差了一籌,不過尋常模樣,甚至與月湖相比還失了廣闊,從山間落下,就能見著一閣樓,火沖天,似乎正在煉。
一位道士打扮的修士正懶散地躺在閣樓下,看上去很年輕,俊逸非常,底下的團七零八落,見了李曦明,這真人才站起來,笑道:
“見過昭景道友!”
李曦明目一掃,小小的案臺上放了好幾尊酒壺,平躺了一柄長劍,看上去很是尋常。
‘紫府初期兩道神通…好瀟灑的角。’
這位竺生真人修行『玉真』之道,可謂是上元真君道的直接益者了,長得飄逸出塵,雖然不整,卻顯得隨自然。
“請!”
兩人在桌旁坐下了,這位竺生真人倒了酒,笑道:
“道友往南跑一趟,我還要謝一謝,畢竟是千里相助。”
李曦明客氣一句,答道:
“只是兩位道友好高明的變化之,竟然連訶當面也能騙過…真是讓我長了見識。”
“誒。”
這真人聲音清朗,轉頭過去,笑道:
“去把東嶺王銜蟬真人請來。”
他吩咐完了,這才轉回來,正道:
“畢竟是『玉真』一,號稱『玉真六九合虛』,所謂虛實變化之道,在三巫之中變化最真、最久、最近仙道,雖然真君證道以玉石,效法古仙,讓玉真更偏向仙道,可變化也更真了。”
他飲了酒,道:
“銜蟬又修『寒炁』,寧婉剛剛突破,尚未有人見過,很好掩蓋。”
“道友這一次尋我…”
李曦明結合前後的遭遇,一聽這話,估著寧婉讓自己來也是有安排的,可釋修與自家素來不合,力所能及也樂於出手,笑道:
“是【大倥海寺】罷!”
竺生哈哈一笑,很是隨地道:
“昭景是明白人,這【大倥海寺】啊…主要還是背後那寺主厲害,是個六世的訶,威脅很大,如今寶罄又了,石塘落他人之手…”
他將案上的劍拿起,放到旁,輕聲道:
“我這人不喜被脅迫,一定是要主出手的。”
竺生這話言罷,半空之中風雪呼嘯,踏雪落下來一位白的年來,圓面長眼,在案前落坐了,興致:
“這下是湊齊了!”
這位想必就是銜蟬真人,本爲雪嶺聽鬆貍的妖,李曦明稍拱手,竺生真人正道:
“訶善算,雖然有我神通遮蔽,可爲防萬一,事當機立斷,不能拖延,既然昭景來了,我也直言。”
“這一次【大倥海寺】的舉,從太道統到南海諸家,沒有幾家是滿意的,只是忌憚【大倥海寺】那位寺主而已。”
“聽雷島的苗道友與我談過了,宋洲的【南順羅闍王】也尋過我,箭在弦上,一直在等道友這一道東風。”
李曦明替寧婉過來,本就該出力,只是他心中終究是不希捲太深,更不希傷,稍稍一忖,輕聲道:
“道友的安排是…”
這竺生真人與一旁的妖對視一眼,開口道:
“憐愍數目多,這一次石塘未必能收回,只能是諸家分了,可重創寶罄是勢在必行的事,他自以爲苗道友與青池不合,不可能聯手,【南順羅闍王】與【大倥海寺主】一般挪不得不得,卻不知道【南順羅闍】已經有了第二位紫府,也想不到來的是道友!”
“不須道友出手,只要道友前往呂芳以東,在海中鎮守,威懾一隻白象,其餘之事,與不,都不必道友出手,等到我等給的玉符碎,離去即可。”
李曦明須頷首,心中明悟:
‘這羣紫府安排得倒好…看來奎祈早就把一切規劃好了…他這般高傲的人,對於石塘之事也是有芥的,早就在暗地裡安排,請我過來也是特地的,只是我不在月湖是更重要的事。’
他有仙鑑在,最不怕的就是設伏,也不用懼怕路上有什麼風險,心中其實已經意:
‘雖然替寧婉出手,目前看起來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回報,可是能夠噁心噁心釋修,也是蠻好的一件事,更何況…【南順羅闍】有靈在手,事結束後的接更是順理章。’
他面上點頭,笑道:
“這是應盡之力…只是我這次來…還要見一見【南順羅闍王】,試著換取靈。”
不曾想竺生頷首一笑,答道:
“秋湖早提過了,【南順羅闍王】靜候道友拜訪…興許我等大戰之後要各自療傷,道友自往【南順羅闍】去即可!”
這麼一說,李曦明滿意點頭,雙方利益相符,也沒有太多矯,接過對方手中的玉簡和符籙,正要駕而去,這真人卻道:
“道友稍待!”
他從袖中取出一枚小匣子來,取了李曦明的一縷神通,掐訣施法,收攝靈機,答道:
“這是『上巫』一道靈的小神妙,能替道友匿修爲,在當今之世已經不大好用,可騙一騙那只有神通的蠢妖還是可行的,只要不祭出神通,就有三日功效。”
李曦明會意點頭,駕風離去,餘下一人一妖在山間,這真人負了劍,問道:
“看來昭景倚仗在,長霄不敢他。”
這隻雪嶺聽鬆貍搖頭,答道:
“可說不準,李氏如今與太道統越走越近,保不準他早就與衡祝商量好了,一羣真人正在太虛埋伏,就等著長霄來!”
“此言有理。”
這劍修駕起雲來:
“那妖應當不會手,哪怕真打起來,昭景的『謁天門』拖住他也絕對是綽綽有餘了,讓諸家都手罷!”
……
太虛。
李曦明離開沙黃,從太虛飛至北儋,見彩燦燦,庇護一地,看著就是釋修的傳統,滿天華,五彩繽紛,也不知威力幾何。
【大倥海寺】的山門多半是有陣法的,可是以釋修的陣道水平,北儋顯然不可能這麼快立起陣法,想必是釋土之接應。
他暗暗皺眉:
‘倒也是厲害,釋修擅長以憐愍爲陣,接引下來也是個不錯的庇護之道,不比打造紫府大陣那般麻煩,難在人散陣也散了…’
不過這不是他要考慮的東西,繞路而行,一路飛到呂芳,依著玉簡,在嗣海邊緣停了,過太虛,果然看到一座小小的島嶼,妖起落,偶爾還能見到些和尚往來。
島上只有一座築基級別的大陣,並未看見那隻妖象,太虛之中甚至也沒有紫府陣法的輝,顯然,這隻妖窮得叮噹響。
眼下祭出仙鑑探幽,查了太虛無人埋伏,他才放下心來,掃了一眼底下,便飄然而至,穿出太虛,在這島嶼上顯形,立刻一陣,李曦明毫不客氣,心念一,【趕山赴海虎】運轉,天上頓時黃濛濛一片,彩霞漂浮,又被變化的煞氣衝散。
這下一衆妖膽戰心驚,海水波濤涌起,傳來震雷般的吼聲,海面上炸起雪白的浪花,一位著白甲的壯漢踏海而出,神疑慮,見了李曦明先是一愣,皺眉道:
“哪位道友當面!”
李曦明手持趕山赴海虎,白珠滾圓,發出亮堂堂的,目一掃,見著對方,哈哈一笑,答道:
“不過海外一散修,巧到了此地,便見一見道友。”
“散修?”
這妖立刻狐疑起來,上下打量了,果然看不他修爲,好歹李曦明是真人,他還算有好臉,揮袖道:
“那便請罷!”
這妖王窮得叮噹響,雖然也是紫府級別,可見著李曦明手持靈把玩,氣勢明顯弱了一分,引他到了島上,試探道:
“道友這…修的是土德?”
李曦明並未顯神妙,用的是【趕山赴海虎】,自然看著像土德,他一邊用玉符給西邊示意,一邊雲淡風輕地道:
“道友在東海,土德恐怕不多見。”
這白象眉頭鎖,若有所思,引他了峰上,把桌上的經書收了,爲他倒了茶,低聲道:
“不知……”
李曦明不等他問出,只掃了他一眼,姿態作足了,先發制人道:
“道友是哪一位麾下?”
白象好歹是紫府妖王,哪能被他唬住,面沉,瞇眼道:
“本妖王在海中修行,乃是【大倥海寺】寺主好友…號爲拓渡…道友又是什麼人…”
既然說的是土德,李曦明隨口道:
“道友可識得【須相】道統?”
拓渡妖王沉沉地看向他,低聲道:
“素免前輩?”
李曦明不曾想三兩句竟然引到玄妙觀去了,可自家與玄妙觀無冤無仇,到時候真打起來了餡,還無緣無故得罪素免,便哈哈一笑,搖頭道:
“非也。”
心中則疑起來:
‘素免友廣泛,也算出名,不比我這個才紫府的真人,這妖就算沒見過他本人,也不至於把我給認他…’
這白象聽罷他的話,目立刻亮起疑,誰知就在此刻,一點彩在天上飄起,拓渡妖王微微一愣,立刻準備起,誰知眼前人反應比他還快,負手而立,冷冷看來。
“道友且慢!”
到了這個時刻,拓渡妖王總算是恍然大悟,李曦明則毫不退讓,冷聲道:
“我不傷人,道友如若不,你我相安無事…倘若非要出手,妖王大可試一試!”
西邊的彩彩斑斕,這拓渡妖王面上驚怒,遲疑了一刻,那張瞬間撕到兩耳邊,兩牙齒迅速長,形也急速膨脹,恨聲道:
“竟然是害我寶罄道友!安敢如此!”
這一聲如響雷,在雲層之中滾滾而來,引得下方的和尚也好,妖也好,紛紛擡頭來,流出驚恐與同仇敵愾的神。
“轟隆!”
便見海水洶涌而起,天空之中飛起一隻龐大如山嶽的白皮寶象來,額頭上披著金毯,兩隻白牙如同玉石山峰,又白又亮,那隻龐大的裡皆是,發出震耳聾的嘶吼。
狂風四起,李曦明依舊坐在案邊,桌上的茶水沒有半點波瀾,他搖頭嘆道:
“道友何其不智!”
他話語之間,一雙遮天蔽日的象蹄已經從天而降,巨大的影迅速遮蔽了整座山峰,這兩隻象蹄就竟然當面踩下!
面對龐大如山峰大小的象蹄,李曦明出怪異的表,他既沒有祭出神通,也沒有用出【趕山玄幕】,而是輕輕往前邁了一步。
剎那之間遁太虛。
這雙象蹄卻不依不饒,重重地砸在山峰上,劇烈的濃煙和恐怖的裂聲瞬間淹沒了整座島嶼,妖與和尚如雨般落下,殘肢斷臂四飛舞。
李曦明靜靜地立在太虛,目震撼,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我還未手……他已經把自家給砸了…’
拓渡好像仍然不解氣,怒氣洶洶地踏了好幾遍,依舊怒不可遏,滾滾的怒焰直衝天際,喝道:
“你往何逃!”
這隻妖王砸完了自家,重新變化爲人形,手中抱起一尊龐大的石柱,踏太虛,留下一片哀嚎的大地。
‘不好!’
李曦明心中一駭:
‘他要去西邊救援!’
眼下也不再收手,明神通駕起,正要攔截,卻見這妖不管不顧,一口氣往海底扎去。
李曦明哪還看不明白,手中的彩也緩了,目奇特:
‘這妖是真不想打啊…’
可能紫府的大都狡詐,李曦明不敢大意,隨其後,一道道天從眉心打出,得這妖不斷躲避,越飛越快。
大約過了一炷香時間,已經到了深海太虛、龍屬地界,李曦明便有忌憚,這妖更是乾脆一停,轉道:
“這位道友!”
李曦明本也不是來打生打死的,笑盈盈地道:
“拓渡道友真讓我漲了眼界。”
拓渡妖王連連擺手,此刻面上的戾氣早已經消失了,顯出象類的淳樸,嘆道:
“多謝道友諒……”
他一擺手,引著李曦明踏去現世,在海礁上擺出桌椅,呈現出神清氣爽的表,笑道:
“原來修的是『明』,可是昭景道友?倒是有一手好靈,讓我半點看不出!”
“得罪得罪!”
李曦明言又止,見著拓渡擺手道:
“【寶罄】活該,讓他倒楣去吧…那寺主都放任了,便他自作自去!我能拖住一道紫府級別的戰力,就是對【大倥海寺】仁至義盡了!”
他似乎與先前完全不同,呈現出另外一副淳樸面孔,李曦明不置可否,半點不信他——這海上的妖王哪有好東西?只不過是不想兩敗俱傷,虛與委蛇罷了。
畢竟對方誤會自己上至有兩件靈,恐怕還在擔憂自己背後是太道統,否則統治一地的土皇帝紫府妖王能有這樣的好臉?
對方長吁短嘆,李曦明也樂得清閒,在一旁坐下了,隨口道:
“看來道友也沒有幫那寶罄的心思…【大倥海寺】裡也就兩個訶,竟然有這麼多門道?”
“哈哈哈!”
這拓渡妖王出笑容,顯得很是和善,答道:
“【大倥海寺】的釋土可不比北釋!裡頭的門道可多著,你我在此戰之中都不是主力,無非幫個場面,何必互相耽擱修行呢!”
李曦明靜靜注視著他,一言不發,在仙鑑探幽之下,一幽沉的氣息正盤旋在礁底,顯然還有一位紫府級的幫手正在底下。
‘這拓渡還真是狡猾,先前那一踏也是藉著大戰的名頭殺一殺島上的和尚罷…看起來是一隻易怒的寶象,這毒辣可不尋常。’
本章出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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