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應欽“嗯”一聲，“說到底，還是沒有真正的話語權，沒真正樹立起威信來。”

“這種事也急不來，隻能一步一步去實現，以你自己的本事和手段讓人不服也得服。”

“但培養你自己的人的確可以開始了。”

“最好能直接去孤兒院挑選，不過得幾年才看到效，隻能從你親自招進公司的人裏選了。”

宋允清緩緩點頭，“我明白了，我必須有我自己的班底，自己的嫡係。”

“不然公事也好，私事也好，都隻能人掣肘。”

“那我兩手打算吧，既去孤兒院挑人，也先招、先發展一些我的人。”

“心急從來吃不了熱豆腐，這種事就更吃不了了，隻能慢慢來。”

“我不能隻看到向先生多麽好用、忠心，看不到你對他多年的栽培和付出不是？”

顧應欽扯，“這家夥看來的確把我賣了個徹底，什麽都說了。”

“早知道他這麽呱噪、話多，當初直接不挑他了！”

頓了一下，“要不要……”

宋允清忙斷然，“不要，這事兒我自己能辦好，也隻能我自己辦。”

“你就別想著幫我了。”

“什麽事兒都得指著別人忙，自己坐其，時間長了，我不菟花了！”

顧應欽先是一怔，隨即挑眉，“你以為我是想問，要不要我幫你挑人？”

“我是問你熱不熱，空調要不要再調低點。”

“你自己的人，當然得你自己挑了。以後他們跟你相的時間、商量的機會，大概率比我還多。”

“你不挑自己順眼的、合用的，那不是三天兩頭就得換人？”

不等宋允清說話，又補充，“而且，別人替你挑的，還能你的左膀右臂，你的心腹嗎？”

“記住，有些事必須堅持你自己來，自己的路也隻能自己走！”

宋允清這才笑了，“原來是我想多了，那就好。”

雖然有他幫忙，就等於是有了捷徑，眼下的難題說不定很快就能迎刃而解。

但還是寧願自己去索解決。

哪怕會因此頭破流，也不想將來為他的附庸……咳，如果他們真有將來的話。

顧應欽正，“我雖然認定了你，但沒想過要手你的工作和生活。”

“因為大家都是獨立的人，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見。”

“宋氏也是獨立的企業，能有今天不容易。”

“所以就算將來我們在一起了，也得先說定彼此都不手公事，都彼此尊重。當然，必要時候，還是可以請教一下對方，接對方合理意見和建議的。”

宋允清笑容更大了，“還以為你這樣的人，掌控應該很強。”

“沒想到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我也可以放心了。”

顧應欽勾反問，“我是什麽樣的人？又放心什麽？”

“放心將來不會跟我有分歧，不用為這些事吵架了？”

“這可是自己說的。”

宋允清便又尷尬起來，“我、我就是覺得你是很強勢的人。”

“我也沒放心什麽……就隨口一說，沒什麽實際意義的……”

顧應欽繼續看著似笑非笑，“隨口說出來的，才是最真實的想法。”

“給你證實一下，我的確強勢，隻不過不會對你強勢。”

“因為你從一開始就是不一樣的，我願意對你破例，一直破例，一輩子破例！”

宋允清的臉更燙了，下意識往後靠了些。

才清了清嗓子，“那個，現在可以送我回去了嗎？”

“我真的想回去休息了。”

顧應欽還是沒發車子，隻是定定看著，“清清，我還是剛才的話，我可以等，多久都可以。”

“你可以在這個過程中，慢慢發現、了解我的好。”

“等你了解之後，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發現我的確值得你托付。”

“你再決定要不要跟我在一起，不就什麽後顧之憂都不會有了？”

宋允清在他專注深邃的注視下，心跳更快了。

也幾乎就要搖，“我、我已經知道顧先生的好了，但我……我還是……”

還是下不了決心，邁不出那一步。

誰讓殘酷的現實早已把變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懦夫？

顧應欽見一臉的掙紮膽怯，失笑著手了的頭，“真是個傻姑娘。”

“我又不是讓你現在必須答應我，必須現在決定。”

“你就不能學別的漂亮孩兒，隻管追求者的追求，隻管對著他任、予取予求。”

“想要什麽都讓他去給你做，給你弄來呢？這可是你的特權。”

宋允清囁嚅，“可、可這不渣了？”

“又不肯答應人家，又要人家的好……我做不出……”

顧應欽挑眉，“我願意被你渣，求著被你渣，行了吧？”

“不過這麽高端的招式，對著我用就行了。別人就算了，一律不許啊，包括你大哥。”

宋允清疑，“怎麽扯上我大哥了，關我大哥什麽事兒？”

“再說我自己大哥，當然為我做什麽都是應該的，不然以為大哥那麽好當呢？”

顧應欽就知道的確迄今不知道宋翊的心意了。

對這個大舅子越發好的同時，輕輕一笑，“大舅哥雖然為你做什麽都應該，但現在你有我了。”

“當然再用不著他，他還是留著為你未來的大嫂做吧。”

宋允清忍不住瞪他，“還真是給三分，就開起染坊來。”

“怎麽就大舅哥了，別啊，讓我大哥聽見了，別怪對你不客氣。”

顧應欽一笑，“反正遲早的事，現在就當先悉了。”

“那現在，能告訴我當年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是什麽了嗎？”

“事有輕重緩急，隻要能早點讓人渣們付出代價，方式也好、是誰幫的忙也好，我覺得都不重要。”

“不管白貓黑貓，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

宋允清這下不說話了。

的確缺人，胡偵探就算趕著招了人，也未必能頂用。

但說不定早一天讓人渣們遭到報應，就能早一天找到媽媽，早一天和媽媽重逢呢？

那的自尊心又算得了什麽？

大不了，多付點錢就是了。

何況，如果將來和他……咳，那他既然力所能及，難道不應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