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仙》第90章 天神相(加更)
第90章 天神相(加更)
穿過仙神下界的石屏登上數十階,一旁的寶鼎燃著高香將淡淡香味傳遍整個廳堂和高臺,讓人不自覺地生出一種肅穆和寧靜的緒。
雲中君正在看著棋盤上擺著的棋子,似乎在研究著棋藝。
神巫學過琴,但是對於棋藝卻並不通,只是站立侍候在一旁看著,好似一個棋。
那一日的果真是雲神出遊,只是被當作了巫。
這倒是奇異。
在人間的時候,以神巫之名扮作雲中君,生怕別人不知道是誰,失了敬畏。
而真正的雲中君下界的時候扮作,不想要人知道自己是雲中君。
神巫:“神君爲何不告知那人呢?”
雲中君:“爲何要告知?”
神巫:“那些人不知是神君當面,若是出言冒犯,這可如何是好。”
雲中君:“出言冒犯就冒犯了,何必太在意。”
神巫:“神君不在意,座下鬼神卻是在意的,說不得將那狂悖之人拿了去,帶了幽冥之中。”
俗話道閻王好惹,小鬼難纏,此時此刻雖然還沒有這種說法,但是這種道理大多數人還是懂的。
在神巫看來,雲中君就算不在意,那隨行的鬼神看在眼中,難免不起心思。
不過此次以後常人估計對於神巫更加敬畏了。
畢竟。
人再也難以分清面前的到底是上古神祇雲中君,還是人間神祠的巫。
雲中君:“哪裡是想要下幽冥,便就能下幽冥的。”
神巫愣了一下:“人死之後,魂魄不都會前往幽冥之中麼?”
雲中君:“人死之後一切空,常人是進不了幽冥,也沒有什麼三魂七魄的。”
神巫很驚訝:“原來,常人死後真的是一切皆空。”
神巫對於鬼神的瞭解,要麼來自於種種傳聞和古時經典,要麼就源自於自的想象。
但是不論如何,都比不上面前這位神祇說的來得真實。
神巫覺得這生死之事、幽冥之間,似乎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或許也和老道想象的不太一樣。
又想起了那垂垂老矣的道人,他或許也是覺到了這生死之間的玄妙奧可能與人間記錄並不相同,所以纔來到自己的面前發出此問吧!
“衆生死後,人人都可那幽冥嗎?”
“幽冥之後呢,我等若是在人間犯了罪業,都要在那間冥獄刑罰?”
“所謂罪業又是什麼?”
“……”
“人間生爲初始,死爲終結;那幽冥之中死也初始,又以何爲終結呢?”
想到衆生匆匆來這人間一遭,也匆匆地去,盡萬般苦,到頭一場空。
神巫突然覺得有些孤寂,也算是約瞭解了道人的一想法。
雖然,二人的想法也並不大相通,至神巫難以理解老道所說的在間冥獄刑,也好過一場空的想法。
神巫:“那什麼樣的人能進幽冥之中呢?”
雲中君捻著棋子:“你覺得是什麼樣的人呢?”
按照神巫目前所看到的,覺得大約是大惡之人吧,那些惡人死後被帶幽冥之中,論其罪業界定間刑罰。
只是若是罪業,什麼算是罪業呢?
無意間踩死一隻蟲子算不算罪業,殺生算不算罪業。
殺人算罪業,那麼殺豬屠狗呢?
山中的獵戶打獵算不算罪業,江邊的漁民捕魚算不算罪業。
甚至於,神巫覺得並沒有這般簡單。
“或許除了大惡之人,還有大善之人也能夠進幽冥。”
雲中君:“都不是。”
神巫:“那難道是某一些特殊的人?”
雲中君:“也不是。”
神巫猜不出來了,只能搖頭。
雲中君盯著棋盤低著頭,面無表地說道。
“沒那麼複雜。”
神巫出一副哦的表,然後聽到了雲中君沉了一下,毫不在意地說出了一個答案。
“就是。”
“我讓誰下地獄,誰就下地獄。”
目前,所謂的間冥獄只有一座,不過是舒弄出來的一座採礦場和鍊鋼廠小基地。
取了個鐵砂小地獄的名字,然後抓了一批五鬼道的妖人死囚在那邊做苦役,哪裡來的那麼多的標準和複雜的程序。
以後還會不會用都不一定,怎麼可能爲此制定一套標準。
神巫愣了,這似乎不太符合衆人對於幽冥的想象,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覺得幽冥間總有一套秩序,如同世人間一般。
但是仔細想一想,又覺得十分合理。
誰規定幽冥就一定要遵守某種規律,人間天子尚且能夠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士大夫也有刑不上士大夫一說。
神仙豈不比天子尊貴,威勢更隆。
神巫說:“原來是這樣。”
雲中君:“間地獄不常開,那本就不是你們所想象的那種地方,開啓的原因也只是因爲間需要一批鬼魂而已,與常人無關,你也不必想太多,更無須驚慌。”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人死如燈滅,簡簡單單,一了百了,就是如此罷了。”
神巫不敢再問了,準備告辭了。
覺得今日已經知曉得夠多了,也該適可而止了。
畢竟,過來只是爲了確認一下那之前戴著神面的是不是雲中君,亦或者某些人亦或者妖鬼所假冒的。
想起了神面,神巫起的時候自然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面。
雖然只是輕輕一瞥,但是目掃過之後,剛好落在一旁的雲中君上。
雲中君也不知道何時擡起頭,剛好看到了神巫看向神面的這一幕。
神巫有些不知所措地低頭,然而云中君再次問道。
“想要看看麼?”
神巫不知道雲中君爲何再次提及此事,只覺得這定然是什麼不得了的寶貝,不是常人可以輕易窺探的。
驚慌之中,只來得及說出一聲。
“啊?”
不過這一次,神巫沒有上一次那麼肯定地拒絕。
因爲在的心深,的確對於這和所戴著的神面十分好奇,爲什麼會一樣呢,這面又是做什麼用的?
雲中君:“戴上後,可以讓你看一看間地獄的模樣。”
神巫聽到了那,讓震撼無比甚至有些木然的話語。
“它能讓你看到人間之外。”
“也能讓你神遊九重天上,亦或者魂九地之下。”
這樣一說。
神巫更不敢看了。
雲中君:“還有,當你戴上神面的時候,我的一部分將會附著在你的上。”
神巫:“附著在我上?”
鬼使神差之下,神巫將那面給摘了下來。
不敢戴上,卻拿了回去。
擺弄了一下棋譜,學習了大半天,棋藝好像也沒有什麼進展。
江晁蓋好了棋盤,朝著高臺左側的長廊走去。
推開一扇門,沿著路一直走,經過了幾個岔道之後坐上了一輛暗紅木的車架,原先的車斗也被升級了一下,改了這個樣式。
車架一路向前,沒有多久就抵達了空間站所在的位置。
空間站裡四迴響著舒的聲音。
“別人是我不地獄,誰地獄。”
“亦或者我不地獄,誰誰。”
“而伱是。”
“我想要誰下地獄,誰就下地獄。”
江晁:“再說就把你也打地獄。”
舒:“打什麼地獄?”
江晁:“停電地獄和斷網地獄。”
江晁不愧是最瞭解舒的人,這對於舒來說可以說是最恐怖的地獄了,沒有什麼對於來說比沒有電更加可怕。
舒:“你是哪路的閻王下界。”
江晁回到了控制室,在座艙上坐下來之後,舒的影子也出現在了熒幕上。
這個時候,舒問起了一個問題。
“你爲什麼要讓神巫戴上天神相呢?”
“想幹什麼?”
惡鬼面、鬼神盔還有天神相,這便是目前所有的三種面,也分別代表著三種不同的權限。
江晁:“你很快就知道了。”
說完,江晁對著舒說道。
“給我的那一幅天神相設置副面,就像是銀行卡的副卡,將權限閹割一下,而且使用權限都要通過我這邊。”
隨後,拿起了另一副天神相戴在了臉上。
這樣一說,舒就突然明白了江晁要幹什麼了。
舒:“你當是打遊戲呢?”
江晁:“別用我的詞。”
舒:“俄羅斯方塊不好玩了?”
江晁:“畢業了。”
舒:“明明是打不上去了。”
這兩個人。
一個,能夠看對方的底層代碼。
一個,能夠看穿對方的底層。
——
神巫剛剛回去,在竹樓上對著天神相看了半天。
這神面果然和之前的神面是兩種東西,材質堅卻又無比輕巧,如同金屬一般的度卻又有著玉一般的和陶瓷一般的潤。
而裡的結構更是看不了,這絕對是一件神,蘊含著所想象的莫大法力。
畢竟,雲中君可是親口說了。
“它能讓你看到人間之外。”
“也能讓你神遊九重天上,亦或者魂九地之下。”
不過更重要的是後面那一句,如果是這樣的話,戴上這副面的時候,就真的如同所有人所想的那樣,爲了雲中君在人間的一部分。
過了沒一會,又有人來到了竹樓外的棧橋上候著,祭巫派了巫來說有人要拜見。
神巫有些疲憊,對著巫說道。
“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就不必見了。”
或許是雲中君顯靈和神巫最近的名頭越來越大了,最近也便有著越來越多的人來拜見,不都是遠道而來,即是所謂聲名遠播的大人或者貴人。
若是之前,神巫定然有著不一樣的態度。
但是和雲中君接得久了,眼界或許也放開了一些,這些人來拜見許多都是各懷心思,見與不見也都沒有太大意義。
巫:“來的是那位鹿城郡王之子。”
神巫:“我記得,好像溫佛奴?”
巫:“不,不是溫佛奴。”
神巫:“來的是鹿城郡王的另一個兒子?”
巫:“不是,他改名了。”
知道是鹿城郡王之子來了,神巫也並沒有太大的變化,畢竟這也與無關,的職責只是扮演好一個人間雲中君的角。
但是一想到這裡神巫又覺得,這或許又是一個好機會,鹿城郡王是朝廷郡王和皇室宗親,若是能夠得其相助,或許能夠讓雲中君的神祠和廟殿遍佈四海之。
讓人人得知雲中君的威靈,不也正是這位神巫的職責嗎?
如此一來,又覺得應該見一見。
雲中神祠。
大門外面,各式各樣的絹帛、香燭、瓷、用、甚至是金銀裝滿了一個又一個箱子,堆積一座小山。
這些,全部都是來者送來的供品。
不過神祠裡的神巫卻連出來看都沒有看上一樣,見過了雲中君所用的東西,對於這等也便覺得不過尋常。
堆積得再多,也沒有甚用。
而溫大郎,不對,應該是溫神佑一進神壇之下,立刻啪的一下拜倒在地,咚咚咚地磕了幾個頭。
這和上一次來天翻地覆的變化,已然讓衆人驚愕。
而接下來,他說出自己的名字更是讓衆人的表變得變幻莫測了起來。
“神佑拜見神巫。”
哪怕是神巫,聽到這名字也半天沒有說話。
前幾日還佛奴,這幾日便神佑了?
不過溫神佑倒是興的很,雖然並不是第一次來到這雲中神祠了,但是這一次來到這裡的覺完全不一樣了。
他在山腳下的時候仔細地看了看下面的石碑,又眺著羣山的層巒迭嶂和山上落下的湯泉,只覺得這地方實在是神異無比,乃天造地設的仙府。
那空氣中飄著的,都是仙氣。
這一次來,溫神佑是想要邀請神巫前往鹿城郡的。
畢竟神巫再怎麼神通廣大,這一片地界雲中君顯靈的傳說再怎麼威靈,也不過才散發了數月,在此之前除了一些讀書人知道雲中君的名字,大多百姓對於這位只存在於故紙堆裡的神靈本一無所知。
而西河縣也不過是一座偏僻的縣城,縣令便是這裡最大最尊貴的人,而所謂百里侯的縣令到了上面便再也上不得檯面了。
而且雖然他確信自己遇見了真神,也說服了自家阿爺鹿城郡王,甚至還堅定地改了名字。
不論是爲了徹底安自家阿爺的心,還是爲了宣揚雲中君的威靈或者一些其他的目的,溫神佑都想要讓神巫去鹿城郡走一趟。
不過,總得有個理由。
而且是非常合適,非常面的理由。
“穀雨時節,鹿城郡牡丹湖畔百花盛開。”
“彼時胤州各縣百姓、達顯宦和文人墨客都會來此,如此盛事當然得邀請神巫來一趟。”
“到時鹿城郡王也會宣佈在牡丹湖畔修建一座雲樓,樓下設一神祠寶殿,專爲供奉雲中君,供養雲中君。”
溫神佑帶來的人不,說到此浩浩地一同行禮。
“還請神巫下山,到鹿城弘揚雲中君威靈。”
“也讓我胤州上下,都知道神靈大道,雲真妙法。”
溫神佑連名字都改了,這一次來的時候送來的東西雖然不了神巫的眼,但是也代表著其虔誠的態度。
神巫知道雲中君不會在意,但是卻有些在意了。
若是真的如同溫神佑所說的一般,再施展一些手段,雲中君的威靈便在整個胤州如同天上大日烈一般普照四方。
這豈不就是在衆人面前顯示雲中君的機會,讓所有人都知道雲中君的威嚴、仁慈、法力無邊。
神巫:“牡丹花開,麼?”
沉默和衆人朝拜之間,神巫突然開口了,而其說話的口吻甚至是態度,都變得有些像是那位雲中君了。
溫神佑愣了一下,這話題錯開得彷彿有些遠。
神巫沒有問他的父親鹿城郡王,也沒有問那雲樓寶殿,反而只是問了一句湖畔的牡丹花開得漂不漂亮。
溫神佑倉促之間只說了一句:“甚,甚,花綻似雲霞。”
隨後還添加了一句:“古人云,絕代只西子,萬芳唯牡丹,神佑絕無虛言,神巫去一看便知。”
神巫說:“若真是那般,雲神或有意,我便隨之而行!”
神巫見過雲中君喜桃花,或也會喜歡這牡丹。
不過最後去不去,也得先問過雲中君。
溫神佑喜不自勝,有這樣一個答覆已經夠了。
他連忙說道。
“鹿城上下翹首以盼,靜候神巫臨塵下界。”
這話說得,似乎將神巫真的當了神壇之上的神靈了。
不過溫神佑經過了那一夜的旅途,在他看來神巫從某種意義上就是雲中君的化,他也分不清其間的區別,也就當二者沒有太大區別了。
溫神佑離開的時候還在山下游,有些依依不捨。
恨不得賦詩一首,但是卻沒甚文采。
“若不是生在王家,我定然來這裡參道問玄。”
“哪怕是做一個小道,也不枉此生啊!”
口上這麼說,心裡做夢想的卻是。
“日後若是能舉霞飛昇,長生不老容永駐,豈不哉。”
“地上的王侯,哪裡能和天上的神仙相比。”
這般想著,心中越是覺得要抱了神巫這條大。
“還有,雲真道那邊也得去一趟。”
而云中神祠的羣巫們卻看著溫神佑帶來的那些東西,驚歎於王侯家的豪奢,也盼著穀雨時節能夠和神巫一起去那鹿城,見一見那牡丹花開的盛事。
而神巫卻起,匆匆回到了竹樓裡。
之前神巫也離開過雲中神祠,不過這一次或許會離開很久,一想到要離開這神峰,神巫也便有些張。
但是想要這是去代表著雲中君宣揚其威靈,也讓衆人知曉雲中君之名,又覺得必須去一趟。
但是又擔憂,自己若是在那麼多人面前出了差錯,那該如何是好。
神巫坐下來,看著那神面。
“若是戴上這神面,雲中君便會附在我的上吧!”
想到這裡。
神巫終於拿起了名爲天神相的面,戴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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