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沓照片啪地打在我臉上，順著我的臉蛋掉落在地上，散落了一地。

上面一張張都是我在醫院孕檢，莫凌天摟著我的畫面。

從照片上看，我和莫凌天簡直就像是一對無比恩的夫妻。

我顧不上臉頰的疼痛，難以置信地看著散落一地的照片。

“這……這些是誰給你的？媽，你怎麼會知道……”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有人跟我說你最近和莫凌天走得很近，我還不相信，請了國的私家偵探去調查，前兩天告訴我你和莫凌天不僅同居了還住在了一起，還有更多骯臟的照片，我都沒眼睛沖洗出來拿給你看！”

玉蘭雙眼通紅，怨恨地盯著我：“顧啊顧，枉我兒子對你一片癡，為了你甚至搭上了自己的命，因為你差點就連聞氏建筑都毀于一旦，那可是他的夢想他的心，即便得知你背著他和莫凌天廝混在一起，他都選擇原諒你，不管你做了多大的錯事，他都無條件包容你！”

“你呢！你是怎麼對他的！你就是這樣報答我兒子對你的一片真心！”

“要是我兒子知道你是這樣的人，當初我就不該同意我兒子追求你，更不該把你娶進家門！”

玉蘭眼淚落下來，抓住我肩膀，想那我出氣，卻又生生忍住了。

“顧，我對你不差，我甚至把你當我親兒對待，為什麼你要跟莫凌天舊復燃？他對你好嗎？有我兒子對你好嗎？你做這樣的事對得起我兒子嗎？顧！你說話是！你說話！”

“玉蘭！”傅萬州從走廊那頭快步跑來，拉住了玉蘭，“逝者已逝，生者還需要繼續生活，不可能永遠沉浸在則遠離世的悲傷中。”

“道理我都懂，可我不能接，我兒子尸骨未寒，和莫凌天雙宿雙飛，莫凌天還是一個傷害過的男人，莫凌天還——”

“玉蘭！”傅萬州拔高音調。

玉蘭后半句話戛然而止，淚如泉涌，匍匐在傅萬州懷里，泣不聲。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形晃了晃，大腦一片空白。

“，你做得已經很好了，不需要跟任何人說對不起。”

我對聞則遠所做的一切，傅萬州都看在眼底。

話剛說完，傅萬州懷里的玉蘭因為傷心過度暈厥了過去。

玉蘭昏迷了半天，傍晚才蘇醒過來。

我一直守在病床旁，玉蘭睜眼，我站起，“媽……”

玉蘭又閉上了眼睛，側過頭去。

不愿意看到我。

“媽，我知道你很生氣……”

“別我媽，我不配做你的婆婆，你去莫凌天的媽媽。”

玉蘭的話，像是一把刀刺進我心窩。

我嚨哽咽了下，“玉蘭姨，我知道您生氣，可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莫凌天的，就算是為了孩子，我也不可能徹徹底底疏遠他，畢竟他們有緣關系。”

“別用孩子當擋箭牌！莫凌天當初是怎麼對你的，你如今都忘記了嗎？任何人都可以，哪怕是周景彥我也接了，可為什麼是莫凌天？當年他那麼對你，我都看在眼底，這麼快你就好了傷疤忘了痛嗎？”

玉蘭字字誅心。

室安靜了片刻。

我了手指，“誰都有做錯的時候，就像當初我做錯了再多，則遠也無條件包容著我。”

“混賬！你還敢提則遠！都說好馬不吃回頭草！你這次選擇跟莫凌天在一起，要是再重走老路！別怪我沒有警告過你！”

玉蘭痛心不已，脖子漲紅，咳嗽了幾聲。

我連忙拍后背，“媽……玉蘭姨，不要怒。”

“顧，你真的想好了嗎？跟莫凌天在一起，若是再重蹈覆轍，誰都幫不了你了！”

從醫院出來，我腦子里反復回響著玉蘭跟我說的話。

我跟莫凌天在一起，真的錯了嗎？

回家路上，手機反復震，是莫凌天打來的電話。

我沒有接聽，疲憊地靠在后車座椅背。

電梯門才打開，站在走廊的男人大闊步朝我走來。

“怎麼才回來？打了個這麼多電話你都沒有接。”

男人抓住我手腕，將我上下左右看了一圈，確認我沒有傷。

我睫了，看著面前的男人，想起玉蘭的話。

重新選擇他，是我錯了嗎？

我把手從莫凌天手里出來，“我累了，睡會。”

我態度冷淡，從他邊經過，徑直進了屋。

男人形一僵，看了一眼我的背影。

半夢半醒，男人推開門，床邊勾勒一圈高大的影。

微涼的指尖，從我額頭落。

“顧，你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你才愿意相信我你這件事麼？”

男人沙啞晦難明，出無力的悲愴。

這一夜，我睡得并不好。

凌晨醒來，床側空無一人。

我心底被走了一塊似的，空的。

起床洗漱，燉了湯去醫院看玉蘭。

玉蘭還是不愿意搭理我，就連我帶來的湯也不喝，我在醫院一坐就是一整天。

后來幾天莫凌天都沒回家，我每天失魂落魄，覺丟了魂一樣。

玉蘭終于忍住了，了我好幾聲，我才回過神來。

“看你這樣子，莫凌天沒好好疼你嗎？”

我頓了頓，垂眸看著自己糾纏在一起的手指，“他這幾天都沒回來，我沒見到他了。”

玉蘭沉默了一會，拉過我的手，“你看，你對于莫凌天來說不是最重要的，他這幾天了無音訊，甚至沒有給你消息，讓你一個人等待，煎熬，可我的兒子從來不會讓你一個人傷心難過，這就是和不的區別！”

正說著，醫院的電視突然播了一條重磅新聞。

傅氏工業幕后大東、莫氏集團總裁莫凌天召開記者發布會。

宣布將名下財產全部贈予顧。

“什麼？！”玉蘭的驚呼聲響徹病房。

我呼吸一窒，難以置信地看著電視屏幕中的男人。

都說上鏡會丑七分，可這個男人的俊臉在電視鏡頭中反而更英俊明朗了。

我猛地站起，太快了以至于跟不上來，腦袋里一陣眩暈，差點摔倒。

穩住形，玉蘭拉住我的手腕。

我低頭去拿手機，下一秒電話幾乎要打我的手機。

各種微信短信爭先映眼簾，差點讓我的手機短路。

于慧：“，你看新聞了嗎？！”

唐寧：“，什麼況？莫凌天要把全部財產贈予你？！”

還有我離職前在莫氏加過的同事，全都給我發來了信息。

叮叮咚咚的信息聲，不絕于耳。

我花了足足兩個小時，才消化這炸消息。

“媽……”

玉蘭忽然笑了聲，笑著笑著眼睛就紅了，“去吧去吧，我氣的從來不是你另尋新歡，我氣你吃回頭草，一個傷害你徹底的男人，現在我放心了，莫凌天肯將財產全部贈予你，足以表明他的真心實意。”

“玉蘭姨……”

“你愿意的話，可以我一聲媽，這個孩子是你和莫凌天的骨，我老了，別以為可以留一個念想，現在想來太可笑。”

“如果則遠在九泉之下，也希你幸福，只要莫凌天不負你，我不反對你們在一起。”

玉蘭拍拍我的手背，一滴滾燙眼淚砸在我手背上。

“去吧孩子，只要不后悔你做過的決定就好。”

“媽……”除了我姐，從沒有對我這麼好過，則遠是一個，玉蘭是一個。

我撲玉蘭懷里，抱著。

“都要當媽的人了，還整天哭哭啼啼，快回家，都說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

我走出病房，遇到了迎面走來的傅萬州。

傅萬州看了一眼里面，我了眼角的淚，朝著傅萬州笑著點點頭。

傅萬州了然，點頭笑道：“明天我就帶著回澳洲養老了，從今以后你的幸福就把握在你手里，不要再讓長輩心了！”

“嗯……”

我轉離開醫院，從兜里拿出了那一枚海豚項鏈。

上面的裂痕修補過后，讓人無法忽視，我還是視若珍寶隨攜帶。

我他，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不遠，出現了一道悉的影。

站在車旁，朝我出一只手。

“凌天！”我快步走過去，撲莫凌天懷中，“我好想你！”

男人低頭吻下來，“我也是。”

“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