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江晚是個好姑娘，你一定要好好待呀。”

蕭蘇禾收回眸，秉持表面恭敬對周皇后拱手道：“娘娘所言極是，蘇禾的未婚妻，蘇禾定是會待極好的，不會讓半點委屈。”

這話暗自夾帶著一不尋常的警告意味，是他刻意對周皇后說的。

周皇后笑意加深，仿若沒聽出什麼。

“好了，天已晚，本宮就不多留皇姐幾人了。”

一行人走后，那邊樹影再次晃，冷風一過，什麼人影也沒有。

四周安靜下來，方才在外面碎的那一行宮人們，又換了個地方，把先前的話再次重復了一遍……

周皇后掃視一圈四周，目送著眾人離開后，心滿意足地回了儀宮。

宮里是最藏不住事的地方，一有點風吹草，就會傳得滿宮皆知，即便該來的人沒來，消息也會傳去的。

抬手擺弄著自己的簪，覺得近日里真是越發舒心了。

既然除不掉蕭蘇禾，那就先不急。

總之一個個，都逃不掉……

“意嬤嬤，今日給陛下的補湯，送去了嗎？”

一直沒聽到回應，周皇后轉頭，卻見意嬤嬤在那兒發呆。

周皇后滿臉不悅：“意嬤嬤！”

意嬤嬤回了神，恭敬走來：“娘娘……”

“你最近是怎麼了？”

“奴婢近日子似是有點不太舒服，還請娘娘恕罪。”

周皇后看了眼，眉心一皺：“不舒服怎不說？你是本宮邊老人了，若是撐不住本宮是會允你幾日假的。對了，補湯送了嗎？”

意嬤嬤：“今日送補湯的宮人出了疹子，所以……”

“也就是沒送去了？”周皇后臉頓時暗下，子也往一旁撤了兩步，似是生疹子的那個人是意嬤嬤一般，“那就換個人送。”

“可是娘娘，這東西不是誰人都可以的……”意嬤嬤低聲音，意味深長地提醒著。

不僅僅不能給旁人，還不能讓皇后近的人去。以免被人多加注意。

“你兒子不是在乾清殿那當差嗎，雖是個衛軍，但也只是送個湯的事而已，浪費不了多時間，讓他去送也就是了。”

周皇后的話說的平淡。

意嬤嬤心中卻是大為驚駭，錯愕抬頭，有些不敢相信這話是周皇后說的！

這例湯代表的什麼，周皇后比誰都清楚。

周皇后倒是可以事后無憂，但若一經發現，送東西去的人卻得承所有的后果……

意嬤嬤子都在抖。

“愣著做什麼？去啊。”

！！

周皇后顯然是累了，也沒有留意意嬤嬤的反應和神，著眉心轉進了殿。

意嬤嬤終究還是退了出去，并沒有第一時間去找自己的兒子，而是換了個方向，去了另一個地方。

……

這邊，尚云殿。

今夜太晚，大長公主便直接宿在了宮里。

當然，除了是太晚不方便出宮外，也有不放心江無眠的原因在。

周皇后那個人，最喜歡的就是玩的。

無眠是聰明，但太年輕了，指不定就會著道。

再者今夜周皇后搞出這個宴會，也絕對不會這麼簡單。大長公主心里總歸放心不下，一時也想不出其中的關竅，但總覺得是和無眠有關。

蕭蘇禾送了母親和江無眠過來后，和先前一樣宿在了不遠的宮室。

他走后，殿中很快安靜下來，江無眠沒有要歇下的意思，站在窗邊著外面的夜景發呆。

大長公主讓箬嬤嬤來問過幾次，都說沒事。

“發現沒有，這兩人都是一個子，明明心里是牽掛的，就是不肯說。”

當真是一個比一個倔。

箬嬤嬤笑著附和：“公主說得極是。”

“無眠，出什麼神呢？”

江無眠收回眸子，轉過看著走出來的大長公主，福準備行禮。

大長公主攙扶起，抬手理了理額前碎發，又端詳了易容后的臉：“嗯，夜里沒什麼人的話，也是可以把這些東西去掉的。”

“既睡不著，就去換服吧，這服沾染了儀宮的氣味，總歸讓人不喜。”

都要睡了，還換服？倒像是有什麼人要來一樣。

江無眠不知大長公主的用意，不過心里有幾分猜測，但不敢去細想，也不想去。

原本是想推卻的，箬嬤嬤已經把服拿了過來，還準備了清洗易容的熱水。

“公主殿下，這……”

大長公主笑瞇瞇：“去吧。”

江無眠不好回絕公主的意，只能跟著箬嬤嬤去了。

頂著那張平平無奇的妝容許久后，再換回自己的臉，江無眠倒是有幾分不習慣。

不過換了清爽的，人的確也跟著舒服不。

連外面的風吹來也不再心覺焦躁。

不自覺的，江無眠走出了尚云殿，來到了紅墻綠瓦下。

后方腳步聲，果真有人來了。

江無眠的呼吸都跟著那腳步聲變得微微急促起來，但臉終究是冷的。

只是在那樹影晃的瞬間，還是轉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