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看到出現的意嬤嬤。江無眠有一瞬的怔愣，眸閃爍的剎那，把眼底流出的失落掩藏的極好。

呼了口氣，倒像是釋懷了什麼。

再抬頭時，神已經恢復往日時的平靜淡然。

“意嬤嬤深夜不在娘娘邊伺候著，來我這做什麼？”

周皇后和意嬤嬤都是知道真實份的，現在出了真容，倒也無所謂。

意嬤嬤遲疑了許久，終究還是道了出來：“我想知道，江大小姐可以允諾我什麼。”

果真是周皇后邊的人，直接便開門見山了。

江無眠眼神加深，笑了：“允諾什麼，那就要看嬤嬤能給我什麼。”

清冷的眸子映著繾綣月，疏離又帶著特有的高高在上。

意嬤嬤第一次在一個年輕子的上覺察到這樣的氣場，以前倒是沒注意，這位江家小姐，當真是不一般的人兒。

是啊，能夠在西漠那樣的地方忍無數日夜，還能活著回來，怎會是一般人。

若是假以時日，或許真能……

意嬤嬤七上八下的心，這會兒反而是冷靜了下來。

看了眼四周，確定無人后，上前走了過去，然后湊到江無眠耳畔，小聲地低語了什麼。

江無眠眼神緩緩地變了。

……

等意嬤嬤走后，江無眠從樹影里走出，眼神卻比方才更凌厲了。

“周皇后……”轉看去意嬤嬤離開的方向，似是在權衡信不信這個老奴的話。

此刻四周已然恢復安靜，江無眠收回眸子后不自覺看了眼周遭，這里和方才一樣安安靜靜，完全不像是有人會來，或是人來過的樣子。

江無眠扯一笑，覺得自己有病。

見到的時候難，不見的時候腦海中卻又總是冒出來。

甩甩頭，把那些七八糟的東西都統統甩掉。

轉準備回去時，安靜的四周傳出聲響，似是腳步聲。

江無眠心跳驟停，下意識頓住步子，心中生出幾許期待……

其實白日里和他在宮里見過一次后，江無眠一個人的時候，也在細細回想著所有的事。

起初，的確是因為那個流

！！

絮的事心生悶氣。

人在生氣的時候，是想不了太多的。

特別是面對在意的人。

可后面回想起來，總覺得所有的事，包括自己，都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推著往前行。

連耶律央也在這個行列里。

有想過去找他問清楚，可現在一看到他就心里就控制不住發悶，一句話也不肯對他多說。也控制不住。

在江無眠后方的宮墻暗影里，那個站在那許久的男人，拳頭握，青筋微微暴起，寬大的漠袍也遮擋不住他周冷戾氣。

他的確早就來了。

應該說，在江無眠從儀宮回來后，他就一直在這。

若非意嬤嬤出現，他早就沖出去了。

儀宮外面的那一幕，周皇后太過刻意，耶律央并非全信。

但他卻是真的想知道……也想沖出去質問是不是真的愿意嫁給蕭蘇禾為妻！

他不在意其他，只在意是否真心愿意！

大長公主的話讓他突然間發現，曾經的一切，好像都是在他的強態度之下得來的。包括的人的心。

他，從來都未問過一句是否真心愿意。

可真到了這一刻，他卻又遲疑了！

應該說是害怕……害怕得到不想要的答案！

他可是耶律央啊！是從尸山海里走出來的西漠七王，此生從不懼怕任何人，任何事！居然也有這麼害怕和遲疑的時候？

他自己都覺得可笑！！

前面，江無眠在原地駐足了一頓后，沒有再聽到那靜，垂眸輕笑了瞬，看來是準備回去了。

耶律央心頭驀地一急，大步追了過去。

本想像往日一般大聲呵斥站住的，腦海中驀地再次想起了大長公主的話。

說，孩子是哄的，不能來。

耶律央別扭地把到邊的話咽了回去。

他一個草原人也說不了好聽的話，索不說其他的，直接上前把拉回來，放的喚著。

“眠兒……”

就在他遲疑的那一瞬，有人先他一步，從對面的樹影下走出，一句震驚極了的“晚兒？！你的臉？”夾雜著四周宮冷風，把耶律央的那一句‘語’掩蓋在了宮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