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0章 把自己當人

蘇婉琴不以為意，“一次僥幸而已，一個黃丫頭不足為懼，倒是你，最近沒事別總往外跑，程曼夭教你的東西都往腦子裏進一進，不要再讓我失了。”

宋家玉應了一聲，腦子裏卻還在想著遠的事。

“那個，新司機怎麽樣？”蘇婉琴不經意道，“用著順手嗎？”

宋家玉想到那個囉囉嗦嗦的中年人，皺了下眉，“就那樣吧，話有點多，總問東問西，煩人得很，不過開車技倒是不錯，讓幹什麽幹什麽，跟條狗一樣，聽話得不行。”

蘇婉琴作頓了頓，抿起，忽然道，“宋家玉，你人禮上我跟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宋家玉怔了怔，半天才道，“記得。”

蘇婉琴一遍整理著文件，一遍淡淡道，“複述一遍。”

宋家玉攥手，聲音很低道，“在低位時，要把自己當人；在高位時，要把別人當人。”

蘇婉琴抬眼，“那你做到了嗎？”

宋家玉咬下，好一會兒才道，“對不起。”

“不要讓我再聽到對不起，我這輩子最煩聽的就是這三個字！次次對不起，次次不改！宋家玉，我已經不年輕了，我陪不了你一輩子，有些事上，你也該長了！”

宋家玉低著頭，一句反駁都不敢。

蘇婉琴看著委屈的樣子，既心疼又糟心。

心疼自己就這一個兒，總是狠不下心，糟心半點沒有傳到自己的優點，像極了那個沒腦子的爹，甚至還不如那個爹踏實，若是當初能和宋萬千生個一兒半，如今也不會這麽被。

“韓若星懷孕了，你知道嗎？”

宋家玉猛地抬起頭，“懷……懷孕？怎麽可能？鍾蘭說不能生育，怎麽可能懷孕？”

蘇婉琴淡淡道，“鍾蘭還說有錢了立馬還你，還了嗎？的話也能信？”

宋家玉頭腦有些發蒙，喃喃道，“不可能，顧大哥都不記得，怎麽會？媽，您是不是搞錯了？”

“韓若星都快顯懷了，你看不出來嗎？公司都那麽多人在討論了，你一點都沒關注嗎？”蘇婉琴沉聲道，“懷孕這麽大的事，你哥跟你爸能不知道嗎？他們都在瞞著我們，你就沒想過為什麽嗎？”

宋家玉大腦一片空白，翕，“為什麽？”

“要麽，顧景琰從頭到尾都沒有失憶，他偽裝失憶和韓若星在演戲，為的就是抓住當初害顧景琰落水的人，要麽，顧景琰失憶了，他不願意接韓若星，韓若星想等胎兒月份大了之後婚。”

蘇婉琴更傾向於第一種可能，以對韓若星的了解，如果顧景琰恢複記憶無，絕不會留下孩子，孩子是留下顧景琰的籌碼，卻不是鎖住的枷鎖。

還有當初梁思音兒的婚禮上，鍾蘭設計韓若星摔倒，顧景琰那麽張把人抱走，不信顧景琰對懷孕一事不知。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獨獨瞞著們母，不敢深想這其中會不會也有他們對當年韓雅蘭之死的懷疑。

明知道當年跟那件事有關的所有人都再也不能來指證，還是無法安下心來。

確切地說，從韓若星被找回來那一刻，就沒有真正睡過一天安穩覺。

宋家玉臉蒼白，搖頭道，“不可能，顧大哥絕對沒有裝失憶，一定是韓若星在搗鬼。”

蘇婉琴皺起眉，“你怎麽確定他真的失憶？”

“如果他沒有失憶，他怎麽會放過——”宋家玉倏然一頓，下一秒便抿，咬牙道，“反正他肯定是失憶了！”

蘇婉琴察覺出了不尋常，沉聲道，“你對他做了什麽？”

“沒有，我什麽也沒做。”宋家玉避開蘇婉琴的眼神，“我當初請了最厲害的腦科醫生，想試圖幫他想起來，但都沒有用，他就算瞞得了我，也瞞不了醫生。”

蘇婉琴盯著看了一會兒，“你真的沒有什麽在瞞著我嗎？”

宋家玉知道自己在蘇婉琴麵前撒不了謊，於是攥手，指甲狠狠掐在掌心，疼痛迫對上蘇婉琴的視線，保持著鎮定，“媽，我就是確定顧景琰想不起來，所以才不死心想要個結果，若是顧景琰沒有失憶，他心中有著韓若星，我明知沒有可能，為什麽要往上湊，您從小教我自尊自，我就沒有寡廉鮮恥嗎？”

宋家玉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眼神堅定，倒是讓蘇婉琴覺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自己這個兒沒有那麽大的膽子奉違，之前因為顧景琰頂撞，已經是做得最出格的事了。

蘇婉琴歎了口氣，“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就是像你爸爸，太容易用事，你別怪媽管你管得嚴，我不問清楚，你在哪裏栽了坑你都不知道。”

宋家玉拉著胳膊，低聲撒，“我知道媽媽是為我好，就算罵我打我，也是疼在您心上，我會聽話，不讓您失的。”

蘇婉琴拍著的手背，“你明白就好，韓若星懷了孕，顧家絕對不會放任不管，無論顧景琰有沒有失憶，有了這個孩子，你都爭不過，把心從顧景琰上收回來，及時止損，韓若星現在懷孕，是最鬆懈的時候，抓準這個機會，爬上去，以後在caline誰看誰臉還不一定呢。”

宋家玉垂著眼，沉聲道，“那若是這個孩子沒了呢？”

蘇婉琴猛地一，攥的肩膀，厲聲道，“你要幹什麽？要命嗎？你以為這是從前嗎？到都是監控，你想把自己搭進去嗎？”

宋家玉被嚇了一跳，摁住蘇婉琴的手，皺起眉，“媽，您這麽張幹嘛？我就是說說，離生產還有這麽久，誰知道會不會出什麽意外呢？”

蘇婉琴臉蒼白，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攥手，一點點將口的慌了下去，好一會兒才道，“我怕你做傻事，家玉，男人多的是，顧景琰他不是特別的，你想要長得好的，對你好的，隻要你有錢有地位，大把這樣的人往你邊送，你不需要討好他們，他們還要看你臉行事，為了男人搭上自己的前途，是蠢貨才會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