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得太遲又太飽,直到晚上，兩人還不怎麽，就去了那次和雷鬆一起去的燒烤大排檔。

要了一點點招牌菜，兩杯特調酒。

明天就要分開了,江月疏心裏鼓噪著難,總想做點什麽跟平時不一樣的。

很喝酒,因為職業,要保持頭腦清醒，而酒量不太行。

今天卻有種要命的想喝。

想讓他陪著一起喝。

於是謝逢則提前了個代駕。

“我好像沒見過你喝酒。”江月疏手托腮著他。

“不好這口,隊裏也不準。而且喝酒誤事，我們就算休假,也隨時可能被召回去執行任務。”謝逢則說著,端起高腳杯抿了一口。

江月疏眼眸一：“那你今天……”

“沒事，這點兒不會醉。”他隔著桌子著，再握住手,目落下去，帶著眷和不舍,“你想做什麽我都陪你。”

江月疏鼻頭泛酸，出一個笑,舉著杯子和他了，然後喝下去一大口。

甜甜的，覺沒什麽酒味。

把喝了一半的杯子放下，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向他：“有個事兒。”

兩人的手在桌麵上扣得的，他目如星般璀璨，一秒都沒有從臉上移開：“什麽事兒？”

“我們醫院，有一個流生留任的名額,可以在這邊再多待一年。”江月疏微垂下眸，“劉主任問我了，但我不知道要不要申請。”

劉主任挽留是一個方麵，更大一方麵，是因為他。

江月疏有點心虛，說的時候甚至不敢直視他眼睛，害怕輕易就被他看。

“如果留下來，你會後悔嗎？”他沉聲問。

好像心髒被揪了一下，答案是毫不猶豫的，但說不出口。

會後悔，後悔沒法參加高教授的課題，沒法回到學校完原定的計劃，沒法和優秀的師兄師姐一起，在全國頂尖的醫院學習。

軍區醫院很好，但還遠沒有到想要的地步。

可這裏有他。

至不用隔著幾千公裏，隻要他有空，隨時能見麵。

謝逢則沒等回答，似乎也不是要的回答，握著的手繼續問：“如果回去了，會後悔嗎？”

“……”張了張口，嗓音艱，“不會。”

也許會憾，會難過，會心如刀絞，但不會後悔。

知道對自己來說，那是最好的選擇。

“那有什麽好猶豫呢？”他低頭看著兩人握的手，輕輕挲的掌紋，“不要為任何人擾你的腳步，也不要被任何人牽製，哪怕那個人是我。”

江月疏嚨哽了哽，要說話，被他搶了先——

“你心裏其實早就有答案了，是不是？”謝逢則笑著，眼神淡定而真誠，“放心走吧，我們以後的日子還長，但機會不等你，錯過了，就不一定再有了。”

“我不會讓你後悔的。”他抬起的手，在邊親了親，“所以你大膽往前走，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我永遠都在。”()

江月疏深吸了一口氣，才沒有得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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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每一個念頭都是在為著想。

仰起頭，把剩餘的酒全部喝，然後著他笑起來。

奇怪，為什麽有的人越看越好看？夜幕深深，他就像發著。

“謝逢則。”把臉擱在手掌上，對他癡癡地笑起來，“你怎麽這麽好？”

男人放下酒杯，手探過來了的臉：“是不是醉了？”

江月疏搖搖頭：“沒有。”

神智還是清醒的，雖然腦子有點暈，頂多算微醺。

原來微醺是這麽舒服的狀態。

謝逢則見目憨憨的，無奈地找老板要了個小碗，盛了些炒飯給。

“吃點東西吧，別喝了。”

江月疏乖乖拿起勺子：“嗯。”

是不能喝了。

如果真醉了，今天晚上就不能好好看著他了。

真希能一直清醒著啊。

然而回去的路上，還是暈得不行，閉眼靠在他肩膀上。

沒想到一杯小甜酒，後勁還足。

江月疏腦子像在雲裏飄著：“謝逢則？”

男人將腦袋扶著，避免從肩膀上掉下去：“嗯？”

喃喃地嘟噥：“不舒服……”

他用手探額頭：“怎麽不舒服？”

“這麽不舒服。”

“……”他有點失笑，“是肩膀不舒服嗎？”

“有點硌……”

都怪他骨頭太了。

謝逢則：“那換個姿勢？”

“唔。”嘟噥著，十分自然地伏低子，腦袋擱到他上。

似乎這才舒服了，不再嚷嚷，也不再。

後半段路程是安靜的，代駕把車停在酒店後院空曠的停車場，回過頭看後座：“先生，到了。”

“嗯，辛苦了。”謝逢則沒，怕驚擾，嗓音也得略低。

代駕下車，從後備箱取出自己的電自行車，收到付款就離開了。

江月疏沒有靜，他扭頭向窗外，一片漆黑，旁邊一棵大榕樹，另一側是牆。

那代駕八是個有經驗的，深更半夜孤男寡送到酒店，就停了這麽個位置，僻靜得好像發生什麽都不會被外麵察覺。

謝逢則扯了扯，收回目，心道他哪裏是那種人。

輕輕了江月疏的頭發，想醒，忽然又不舍得，手輕輕放在肩膀上。

然而沒過多久，自己醒過來了。

可又沒完全醒。

迷迷糊糊的像在做夢，還想翻，臉先轉過去，對著他呼了口熱氣。

謝逢則搭在肩上的手不自覺了。

似乎覺得“枕頭”不舒服，江月疏把

()    左手抬高，著腦袋，手指探出去不知道到什麽，蹙了蹙眉。

一，拽一拽，很奇怪。

謝逢則向窗外吸了口氣，麵繃，忍住想起來的衝，攥住那隻手，想拉到安全的位置，換自己的手給枕腦袋。

結果剛一胳膊，眼睛就睜開了。

一雙眼迷糊又清淩，揚起來衝他眨，嗓音帶著初醒的啞：“到了嗎？()”

“嗯。?()?[()]『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一邊應著一邊清清嗓，語調很低，聽著和平時不太一樣。

江月疏沒多想，從他上爬起來。

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往另一邊車門挪：“好困啊，我明天再洗……”

話沒說完，也還沒到車門。

一隻滾燙的手攬過的肩，將整個人帶回之前的位置。

江月疏驀地瞪大眼睛，昏暗視野中僅僅有半秒鍾，晃過男人英俊的臉龐。

接著被噙住雙，疾風驟雨般的侵占。

車門鎖住了，江月疏被他推到側玻璃上，嗅到前所未有的危險氣息，嗓音了：“你……”

話音被堵在嗓子眼，咬住。

下班前在更室特地換的子，想著約會要漂漂亮亮。

明明下午在商場的冷氣中，他還怕膝蓋著涼，要穿子。

此刻卻肆無忌憚地用呼吸燙著耳朵，嗓音夾著十足的壞：“這子不錯啊。”

江月疏咬著抓他的手，他卻真停住了，語氣喑啞得令人心尖發：“嗯，聽你的。”

如果不讓，他不會繼續。

江月疏緩緩鬆開了手。

看著的默許，理智快要被衝散。謝逢則想起代駕剛走時心中的不齒——他哪裏是那種人。

這一刻卻要對自己不齒了。

——他明明，就是那種人。

表麵有多克製，暗裏洶湧的就有多瘋狂。

被他困在懷裏，困在炙熱的危險當中，他的吻從瓣逡巡到耳後。

腦袋比醉酒的時候更暈，像是缺了氧，呼吸不暢，腦海中晃過的念頭都是零碎片段，下一秒又忘了，連一個完整的字都說不出來。

而在那些零碎而恍惚的片段中，終於捕捉到什麽，咬了咬，艱難地出聲：“是不是沒有……那個……”

男人頓了下，嗓音低啞而克製：“車上沒有。”

“那不行……”

謝逢則終於放開。

目躲閃下移，落在他上又赧地撇開，一時間不知道往哪裏看了。

不知道還有哪裏能看。

假裝淡定地整理服，扯扯被抓皺的擺。

謝逢則好整以暇地看著，傾過來，灼熱地到臉頰邊：“上樓？”

江月疏整個人又抖了抖，發出細若蚊蠅的聲音：“好……”

房間是提前開好的，他們直接從後門電梯上去，沒到任何人。

()    開門後還沒房卡，隨著房門關的聲音，一片黑暗中就被掠奪了呼吸。

有過車上那陣，像是放得開了，甚至主仰頭迎合。

直到他摟著的腰近自己的，江月疏被燙了一下，耳垂也被他得。

謝逢則低下頭說：“我得先洗個澡。”

嗓音的：“嗯……”

居然還惦記著洗澡，這麽幹淨。

可剛才倒是不嫌……

走神間，腰被了一下，聽見他低啞的嗓音：“一起？”

“……不要。”江月疏咬了咬，推推他，“你先，我，我緩緩。”

“好，那你歇會。”謝逢則一邊腦袋，一邊把房卡進去。

房間裏終於亮了。

江月疏看著他眉上還未淨的晶瑩的痕跡，和分外嫣紅的泛著水的，整個人著一子妖冶。

臉又是一熱，忙從他胳膊下跑開。

謝逢則看著倉皇逃跑的背影，笑著說：“打個電話，讓前臺送果盤。”

頓了頓，又說：“補點兒水。”

“……”江月疏強忍著把抱枕扔過去的衝，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浴室門被關上，裏麵很快傳來花灑的聲音。江月疏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走到臥室拉開床頭的屜。

裏麵果然有個小盒子。

之前聽有經驗的同學說，不是所有酒店房間都會準備，有的要在自助機買，有的要問前臺要，檢查完後才放了心，回到沙發上。

車裏那麽一折騰，就快十二點了，抱著抱枕，哈欠一個連一個，眼皮子也沉甸甸地往下垂。

等謝逢則把自己從頭到腳得快發，香噴噴地從浴室出來時，看著沙發上抱著抱枕歪倒在扶手上睡得香甜的姑娘，啞然失笑。

他把頭的巾隨手扔在櫃子上，走過來蹲下，抬手輕輕蹭了蹭的睫，鼻尖，再用指腹輕輕過。

江月疏沒一點反應，隻是發出一道夢囈般的呢喃：“唔……”

他無奈地了的頭發，力道很輕，不忍弄醒，隻是湊過去親了一下的額頭，著這張臉不知疲倦地看著，指腹挲著的臉頰。

半晌，笑著歎了一聲：“傻子。”

這可能是第一次，下夜班沒回家睡覺吧。陪他玩了一天，早該累了。

小姑娘夠傻，他也夠混蛋。

可這輩子，有時候就想當個混蛋。

他把抱到床上，小心翼翼地，生怕醒了。

江月疏也很給他麵子，裹進被窩還睡得香甜，隻是翻了個，摟著他的腰把頭湊過來，無比自然地送進他懷裏，裏還念念有詞。

他低下頭，聽清：“謝逢則。”

角滿足地彎起來，嗓音得很低很，像在配合做夢：“嗯？”

孩的聲音在他口發：“我喜歡你很久了……”

謝逢則意外地怔了怔：“多久？”

說完心口就像懸著什麽，大半夜格外的清醒，有一下沒一下著頭發，等著。

不知道等了多久，以為等不到了，才聽見啞啞的，卻帶著點得意的聲音：“嘿嘿，親我一下就告訴你。”

謝逢則看著明顯還在做夢的表，輕笑一聲，自言自語：“空頭支票，信你個鬼。”

弄得他興到半夜，自己倒沒心沒肺地睡了。

謝逢則忍不住下，也沒敢太用力，隻是好歹讓自己心裏舒坦了些。

又溫地臉頰，嗓音卻不算溫，帶著狼一般的侵占：“早晚讓你加倍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