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雪羨默默地閉上了眼睛，之前對王枕的更多來源於兩個人的婚約。

再後來則是想要借王家的權勢保全己，讓母親和弟在商家有立足之地。

直至新婚夜，都是如此認為！

可是王枕冒著生命危險帶離去時的舉，終歸是讓幽暗的人生有了些許亮，讓枯寂的人生多了鮮活。

哪怕他要迎娶別的人，那顆心還是該死的跳了一下。

然而，那一縷悸終歸是風過無痕，是一個極為理智的人，明白和王枕之間已經絕無可能。

唯一能做得就是讓他扶照自己的弟。

活著被當作恥辱的商雪羨或許慢慢會為蒼白的記憶，可若是死掉的商雪羨則會為永遠也抹不掉的朱砂。

在賭！

要麽逃出去，要麽就徹底的死去，用自己的死換王枕對弟的照顧。

“商雪羨，為了你好，也為了王枕好，將那一悸盡快掐滅。”

蘭妃丟下這句話後讓大夫繼續給換藥，自己則朝著靳修的房間走去，甫一進門便看到他臉沉地盯著自己。

總覺得，有哪裏似乎不太對勁，隻是也沒有多想，笑著向他打招呼。

“師兄。”

“嗯。”

靳修淡淡地嗯了一聲便不作言辭，那詭異的氛圍讓人心裏麵直發。

“醒了。”

“嗯。”

“……”

蘭妃默默地回顧剛才的對話，一時間吃不準靳修到底是什麽意思，他到底是想聽自己回稟，還是覺得自己正在浪費他的時間？

“師兄，秦埕今日想邀您去郢湖一遊。”

靳修瞬間沒了音，看向蘭妃的眸卻帶著幾分迫，手中的扳指被他來回磋磨著。

蘭妃瞧他這模樣哪還能不知他心思？隻是也是一個促狹的主，愣是隻字不提商雪羨的事。

同他天南海北的扯了一大串，就是沒有切主題。

“出去！”

許是不想聽繼續聒噪，靳修眼角直，總覺得像是烏一般讓人腦袋發麻。

“師兄，你是想問商雪羨的況？”

“還記得朕那日說得話嗎？”

“……屬下記得。”

蘭妃和靳修的相模式很怪異，當靳修自稱‘我’的時候他是師兄，當他自稱‘朕’的時候，他是北魏的帝王，是他的屬下。

這兩種份的轉換，也讓蘭妃時刻提高著警惕，唯恐一時不慎說錯了話。

“朕素來言出必行。”

“陛下……”

蘭妃臉微變，原以為他不過是嚇唬商雪羨而已，畢竟那樣的做法對於一個人來說過於可怕。

可是，怎麽也沒有想到他會舊事重提。

“朕想知道，的骨頭到底有多。”

“陛下，殺人不過頭點地，您可以直接殺了，也沒有必要如此折辱。”

北魏和南陳的立場不同，所以雙方互有廝殺，從不認為這有什麽問題。

可若是用這樣的方法對付一個人，覺得有些惡心。

“下去。”

靳修並不想和過多地談論此事，朝著揮了揮手示意下去，等蘭妃氣衝衝地離去，他這才將曹掌監喚到了邊。

“事可準備好了？”

“已經準備妥帖。”

“你說他會不會恨我？”

“主子爺，您為何一定要毀了商姑娘？其實也是一個可憐人。”

曹掌監腦袋一直低著，那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的鞋麵，不敢抬起頭去看他。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你莫不是忘記汝王是如何死的？忘記了他為何依舊昏迷不醒？”

“主子爺，秦埕那邊怕是開始懷疑安魂曲了。”

“他不是邀請朕去郢湖嗎？到時候會一會便好，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過麵了。”

瞧著曹掌監站在那裏言又止的模樣，他眉頭再一次蹙隆起來，眼角冷無比。

“怎麽？我已經使喚不你了？”

“主子爺，這事是不是等陛下醒過來再說，奴才擔心這事……”

“他不是說扔進紅帳嗎？你莫不是要抗旨不遵？”

曹掌監倏地一聲跪倒在地，就算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抗旨不遵，可那位對陛下來說過於特殊。

“的存在隻會為他的肋，這樣肋一般的存在一早就應該剔除掉。”

“他若是想為合格的帝王，就得承寂寞。”

曹掌監角彎了又彎，最終還是沒敢再說求的話，這位雖然不若那位非死即傷，可也不是一個好相與的。

就算是往年的分依在，他仍舊不敢其逆鱗。

“主子爺，陛下若是知道您沒有前往南陳，怕是……”

“怎麽，他還能殺了我不？”

“奴才不敢。”曹掌監暗罵自己愚蠢，這兩位爺之間的牽扯可比他想象的還要深，“西太後娘娘一直向奴才打聽您的去向，想見您一麵。”

“嗬……這一生肆意瀟灑，兒子對來說隻是可有可無的件，如今倒是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當年的事，也沒有想過。”

“曹安，你想死是不是？”

那人的眸忽然散發出冷，充滿的眼眸就這樣直愣愣地盯著曹掌監，好似他再敢多說一個字便命隕九霄。

深夜，淡如洗，商雪羨像是粽子似的被綁在紅帳，自殺對來說是一件極為奢侈的事。

約約聽到外麵晦的調笑聲，也能聽到那些人葷素不忌的罵聲，這讓不由得想到了北涼城外的軍帳。

莫不是，這一輩子終究逃不出去？

就在心若死灰，眸無點時，曹掌監低頭斂眉走了進來，將一塊白娟綁在了的眸上。

“商姑娘，人這一輩子哪有順風順水？好死不如賴活著，還是努力活下去吧！”

許是擔心心中萌生死誌，又像是擔心撐不過這一次酷刑，頗為惋惜地慨了一句。

“商家的七公子前不久墜湖了，若不是被施救及時，如今恐怕已經是一冷冰冰的。”

商雪羨想要睜開眼睛，可因為被白娟蒙上了眼睛，目之所及盡是黑。

想要說話，角被綁帶狠狠勒著，本沒有開口的機會，唯有曹掌監的聲音在回。

“你若是一個聰明的，就應該明白王枕也不是萬能的，他乃王家宗子如何手商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