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主仆二人沉默時，門口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卻見昭公主一勁裝推門而。

“你要釘刑？”

王家對待族人的家法分門別類，可最高的家法便是釘刑，刑之人也承九釘刺骨的疼痛。

“嗯。”

王枕並未抬頭，眸子淡淡地掃著手中的卷宗，從始至終都沒有看昭公主一眼。

“王一，下去。”

昭公主聲俱厲地朝著王一下命令，可王一像是木頭人似的杵在那裏，並沒要離去的意思。

後來得了王枕的命令，這才冷著一雙眸子瞪了一眼。

直至門關上的那一刻，手中的馬鞭才揮到了他的幾案前，將他手中的卷宗打落在地。

“怎麽，如今你王家的一個仆人都可以對我橫眉冷對了？”

王枕皺著眉頭將卷宗撿了起來，瞧著第二鞭揮過來，單手將其扯住，聲音始終如一地冷淡。

“沒有人你留在這裏，你可以回你的公主府去。”

昭公主聽著他不含的話語，一顆心止不住墜落，不可置信地著王枕。

“你在趕我走？王枕，你還在怪我當日不救商雪羨？”

忽然間大笑了起來，眸中的淚水和眼底的恨意雜糅，臉蒼白地著他。

“你應該知道，當初我若是帶走了商雪羨，那麽你極有可能會死在靳修手中。”

清楚靳修的子，那人絕對不是一個肯吃虧的主，當初商雪羨若是被救走，那麽那支箭向的人便是王枕。

“這是我欠的，也是你欠的。”

王枕抿著薄，清風朗月的俊上帶著濃濃的嘲諷，雙拳砸在幾案上。

“你們一個個都將我當作傻子哄弄，當初靳修為何能不聲不響地潛王家？”

“別告訴我，那事和你們沒有關係！骯髒的易，髒髒的人，可最後苦的卻是一人，墮塵泥的也隻有。”

王枕的話令昭公主神大變，本能的想要辯解，整個人瘋狂地搖著頭。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聽不懂？陳芳華，你真當我不知道平西侯的嫡次子是怎麽死的嗎？”

當年南陳和西羌開戰，平西侯帶著膝下的兩子奉命死守城池，他最得意的嫡次子卻在那場戰爭中中三箭而亡，最可怕的是這些箭鏃來自自己的軍營。

所有人都覺得平西侯麾下出了叛徒，就連他自己都曾經這般認為。

可是娉汀的遭遇讓他不得不懷疑，所以他費盡心力調查當年的事，結果讓人匪夷所思。

“陳芳華，平西侯一門為了南陳皇室死了多人？你殺他家子嗣的時候，心不會覺得髒嗎？”

王枕的話徹底撕下了上裹著的遮布，麵上的慘白一點點恢複正常，整個人變得像是一把衝破天際的利刃，而不是剛才被嫉妒左右的郎。

王枕明白，這才是真正的！

心若利刃，意若磐石！

“你不該將這一切都破，最起碼也應該揣著明白裝糊塗。”

若說商雪羨的事隻是王枕丟出來的引子，那麽平西侯嫡次子的事真正的讓陳芳華破了心防。

畢竟，那個男子是那麽的喜歡！甚至允諾，給一個太平盛世！

“我隻是想告訴你，別試圖算計我，我們之間唯有利益，沒有。”

當初之所以迎娶，一是為了對抗商家，二則是想要借助皇室安下的暗子，將娉汀帶回來。

而之所以嫁王家，一是為了轄製商家，二則是惦記著當初那段還算朦朧的。

“王枕，你可真正喜歡過我？”

當初與他年相逢，那個時候是真心慕過他，可是他的心卻越來越遠。

後來，為了借用兵權製世家，皇室不得不和平西侯聯姻，曾經問過他。

隻要他肯點頭娶自己，皇家會竭力推掉這門婚事。

隻是，失了！

“你嫁的我後的王家而不是我。”

“那麽商雪羨呢？嫁的難道不是你後的王家？你若是一個窮書生，商青寒會將自己的嫡許配給你？”

“這就是你和的不同，你披著利益的皮謀算我的真心，而從一開始就說這是一場聯姻。”

王枕看著笑了起來，那聲音不知道是嘲弄還是嘲諷自己。

“你太貪心了，既然貪我的真心就不應該謀算王家，既然謀算了王家就不應該奢我還有真心。”

“陳芳華，你要時刻記得，自打當年你選擇用那懵懂的製衡我時，我便在不曾為你心。”

他曾經也是獵鷹打馬的年紀，鮮怒馬的陳芳華就這樣鑽了他的心底。

隻是這來得快去得也快，以至於他經常懷疑，到底是不是真的過！

“商雪羨可曾知道這些？”

“不知道，我覺得髒，沒有必要告訴。”

他抿了抿角，手指輕輕劃過幾案，聲音裏夾雜著化不去的沉重。

“而且，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走出北魏，滿懷仇恨的就算逃出北魏也未必能逃出你的手心。”

他甚至已經暗中叮囑王一，若是自己死在了北魏，那麽就由他帶著徹底匿江湖。

那一次進北魏，他作了最全的謀劃，也有了最壞的打算，可他還是沒能將帶出來。

“我髒？再髒能比得上陷紅帳的商雪羨？王枕，你可知道有多男人……”

昭公主的話還沒有說完，生生的臉上便留下了一道口子，門上釘著尖銳的飛刀。

“你不配提！”

“主，老爺在祠堂等著你！”

王一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王枕則著步子經過的側，將飛刀從門上取下來，這才轉看了一眼。

“我不是平西侯府的沈錄，也不是辜家的辜清風，我的心能捧在你麵前，也能收回來。”

“你若是一個聰明的，就應該想著如何守得住搖搖墜的南陳，而不是一個勁想著這些惡心的謀算計。”

“汝王的鍋，我為你背了這麽多年，你要惜福！”

王枕離去約莫半刻鍾後，昭公主這才挲著自己臉上的痕，一點點抹在自己的角舐，眸子中暴出驚天的殺意。

“商雪羨，我一定會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