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雪羨從始至終沒吭一聲，跪在龍榻的不遠低眉順眼，曹掌監生氣不過，可如今這般況又不好發落。

鑾駕，氣氛一天比一天張，靳修自打那日蘇醒了片刻後，接連好幾天況開始惡化，若不是珍貴的藥吊著，他怕是挨不過去。

然而雪上加霜的事扔在發生，撻塔部像是歸林的猛虎，衝著北魏的陣地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剛開始的時候，北魏的軍卒還能齊心協力地阻擋他們的進攻，可軍營深卻被一的消息籠罩。

原本還算頑強抵抗的軍卒們，愣是有些消極怠工，幾位副將往鑾駕這邊奔走的次數越來越勤。

矛盾，終究在一個午後發了，這一次衝突是幾位副將想要麵見靳修，曹掌監卻命黑甲衛將其擋在鑾駕之外。

軍營中拳掌的將士們，自是沒有朝堂上的大老爺們的耐心，一次兩次見不著還可以勉強接，三次四次也忍著，可如今撻塔部都快打到他們腦門上了。

死去的將士是他們的袍澤，失去的土地是他們的領土，這個時候居然被一個死太監吆五喝六，長期憋著的火焰自是直勾勾地升騰起來。

“曹掌監，今日不管如何我們都要見陛下。”領頭的副將約莫三十又幾，是一個型剽悍的漢子，“今日若是見不到陛下，我等便要得罪了。”

他的聲音剛落，後麵跟來的軍卒們已經拔刀相向，滿目殺氣地著黑甲衛，好似要和他們爭一個高低，殺一個痛快。

曹掌監瞧著眾將士不似玩虛，臉格外的沉，今日這事若是理不好，極有可能會整出自相殘殺的事來，他可不想這樣的事發生。

“諸位將軍，咱家希你們能理解，這都是陛下的旨意。”

“我等隻需要進鑾駕拜見一番，與陛下說一說近來的軍，掌監難道也要阻擋？”

副將言辭激憤，看向曹掌監的目充滿了不善：“還是說，曹掌監將陛下了？”

這些話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不得不說實乃誅心之言，曹掌監就算氣得暴跳如雷，也不能直接翻臉。

否則，他帝王的罪名怕是要坐實了。

“大膽狂徒，你居然如此汙蔑咱家？爾等既然不信，那就隨咱家近前麵聖。”

曹掌監冷著眼風掃了副將一眼，氣呼呼轉朝著鑾駕走去，不等二人靠近裏麵便傳來帝王淡漠的聲音。

“傳令下去，半個時辰後，尚未參戰的副將全部在大營集合，朕要親自詢問戰況。”

副將原本準備推開鑾駕的手就這樣生生擱置在空中，過了半晌才像是反應過來，忙不可迭地下跪領旨。

“末將領命，屆時恭候陛下親臨。”

他半跪著行了軍禮匆匆而去，曹掌監則畢恭畢敬地進了鑾駕，直接跪倒在帝王的側。

“陛下，您醒了？是屬下無能，您的……”

他若不是被那些人得沒有了退路，斷然不可能讓他們打擾鑾駕，靳修則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

“朕暫時沒有大礙，你帶著人去查看一下軍，免得詢問戰況的時候被人當睜眼瞎。”

軍營裏的將士都是混不吝的主，那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與日俱增，他可不想被人當傻子。

“諾。”

曹掌監離開鑾駕前掃了商雪羨一眼，見一直跪在角落裏，眉頭愈深了幾分。

本想勸誡兩句，可瞧著帝王一副不多言的模樣終究作罷。

這二人的關係剪不斷理還，他雖然是主子邊最為麵的得力人，可也不會自討無趣。

直至曹掌監離去，級進修這才將目錯落在商雪羨上，神極為不悅。

“你是死人？朕快要死了。”

“……”

商雪羨找人給他尋了一些湯食，瞧著他艱難地抬起胳膊一點點進食，一碗細粥生生吃了半刻鍾。

靳修將湯勺扔在碗中，見商雪羨將瓷碗放在一側，這才像是有了氣神，慢悠悠地開口。

“朕的行蹤，是你暴的？”

“奴婢不知陛下的行蹤，如何暴？”

商雪羨近來修煉的石心鐵膽，真正的不見棺材不落淚，遇到事千方百計地想要蒙混過關。

此時亦然。

瞧著麵不改心不跳，躺在龍榻上的靳修輕嗤了一聲，他被人包圍的時候，撻塔部的塔羅世將所說的話原原本本轉述給自己。

莫不是覺得死鴨子便能一笑而過？

或許暗影說得不錯，這就是一個天大的禍害，當初就應該狠著心直接將除掉才是。

“商雪羨，朕不想和你打啞謎！那日，到底是誰闖進了鑾駕？”

塔羅世將自己當無牙的老虎，這才囉囉嗦嗦地吐出不的事，殊不知這世上還有困猶鬥。

他若是知道自己能逃出生天，想來不會和自己囉裏囉嗦。

“他蒙著麵，我沒有看清人影，隻記得他有一雙棕的眼眸。”

商雪羨擰了眉頭，原以為那是一個靠得住的合作夥伴，誰能想到轉手將就自己賣了！

這樣的人，自然也沒有瞞的意義。

“棕的眼眸？”

靳修長呼了一口氣，他最怕的是這個人就在北魏的軍帳，可如今看來應該是撻塔部的人。

隻是這人能繞過層層防衛的黑甲衛，想來北魏軍營應該有他們的因，否則事絕對不可能那麽順利。

“還有其他特征嗎？”

“他右手沒有小拇指。”

“小拇指？”

靳修的眸突凝，當日塔羅世旁邊有一個武功不俗、輕功卓絕的劍客，那人右手也隻有四手指。

想到那人不顧一切的反撲，還有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他眉頭蹙的越來越。

他心思須臾之間已經百轉千腸，朝著商雪羨招了招手，等靠近後挲在傷的臉頰上。

“疼嗎？”他詭異的眼眸出嗜的芒，狠狠在傷的臉頰上，“你可知道，朕可比你疼多了。”

“商雪羨，朕險些回不來。”

他不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生死劫難，當年在營地訓練時，他也是從眾多骨裏走出來的勝者。

可是，沒有一次比這一次讓他疼痛。

商雪羨的手指摳在細的中，他險些回不來，是都回不去。

從來都不是他邊的忠仆，自然也沒有背叛一詞，若是有下一次，首先要做得還是保全自己的命。

與靳修之間早已經傷痕滿目，所以也不需要溫以待。

“朕若是回不來，你會死的！你就那麽恨朕，恨不得和朕同歸於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