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修平淡的聲音中有著掩飾不住的抑，商雪羨則一直耷拉著腦袋。

沒有辦法回答靳修這個問題，恨靳修嗎？自然是恨的。

若是沒有他的摻和，很多事都不會發生，可現如今更多的是想要活下去。

麵對那個人絕殺的那一刻，唯一能活命的籌碼就是說出靳修的去向。

按照的推測，靳修應該能活著回來，卻不曾想到他這一次會吃了這麽大的虧。

“回答朕！”

“我和陛下終歸不是一路人。”

商雪羨看似沒有回答，實則已經將事說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與靳修本不同路，也就不存在後悔。

靳修目眥盡裂，聲音夾雜了嘶啞之意，扯著嗓子朝著大吼了一句。

“滾出去。”

因著帝靳修這一句怒吼，心思漂浮的軍營終於鎮定了下來，就連臉上的笑意似乎也多了一些。

他們都是生存在最底層的軍卒們，帝王就是他們心中的定海神針，隻要他還有功夫發火，那就證明沒有外麵傳得那麽嚴重。

到底是哪一個孫謠傳皇帝快要殯天了？

商雪羨雖然被趕出了鑾駕，可也沒有閑著，曹掌監直接將扔在了軍械，讓滴滴的小娘子和眾人一起打磨箭柄，一雙纖的夷多出了不的繭子。

靳修雖然已經清醒，可他的活仍舊不方便，撐著出現在諸多副將麵前，才不至於搞得軍心渙散。

他並沒有過多的言語，隻是坐在那裏眾人便像是尋到了主心骨，將最近的事一一說給他聽。

“撻塔部落主進攻已經是不可更改的既定事實，那麽你們可有迎頭痛擊的決心？”

靳修坐在最中央的位置，瞧著眾人一個個戰意凜然的模樣，眼眸深閃過些許的滿意。

“末將願意與撻塔部決一死戰。”

“末將甘願做先鋒，扼住撻塔部的咽。”

“末將……”

瞧著眾人一個個不甘人後的模樣，靳修臉上這才湧現出不的笑意，他神冷清地著麵前的圖紙。

“三路合擊，朕要攻克撻塔的王庭，活捉撻塔的大汗。”

“謹遵陛下諭旨。”

靳修命曹掌監送別了眾人，這才看了不遠的黑影一眼，那像是柱子一般站立的黑影快步上前半跪著。

“回稟陛下，那次隨行的黑甲衛活著回來兩人，還有一個是被埋藏在撻塔部的暗線。”

“將那暗線喚來，朕要仔細問他撻塔的況。”

他當初之所以親征撻塔部，倒是沒有存著打到王庭的心思，隻是想大軍陣，搶奪他們手中的金石，卻不曾想撻塔部居然會主出擊。

既然如今已經打的不可開，他也在地獄門口晃了一圈，那麽這事自然不能善了。

“諾。”

直至夜半時分，靳修心中對撻塔部才有了更深刻的了解，那擰著的眉宇就從始至終就沒有舒展過。

“老汗王有七個兒子，這七個兒子居然還能和和氣氣，確實讓人有些匪夷所思。”

靳修是從皇子一步步走向的帝王之位，這裏麵的兇險和手段絕對不是常人可以比擬。

“看來，這裏麵二王子的存在居功至偉，若是二王子沒有了呢？”

其他幾個王子為何一點爭奪的心思都沒有？不就是因為他們的頭頂都著一座大山嗎？

若是這座大山打到了呢？到時候會不會爭一個你死我活？

靳修深諳人，也知曉人這東西最經不起打磨，如今撻塔部的眾王子被二王子得抬不起頭，所以才對那個位置沒有多期。

可二王子塔羅世若是死了，一切皆有可能。

“陛下，您想向塔羅世手？”

暗線在撻塔部生活多年，他深知塔羅世對於撻塔部的重要，也深知塔羅世的厲害。

等閑的辦法無法撼他。

“他既然將手向了朕，朕也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罷了。”

當塔羅世朝著他下手的那一刻，他就沒有想過輕易放過他，這已經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戰役。

“塔羅世私下藏著一個紅知己，據說此人乃南陳人，一直不被塔羅世的發妻接。”

“南陳的子？”

靳修擰了擰眉頭，南陳的子在四方諸國中最為出名，一是因為們那一如雪的，二則是們溫婉的，三則是俏麗的容。

可以說，南陳的子普遍長得鍾靈毓秀。

“他發妻可知那子的去向？”

“並不知。”

“塔羅世的發妻，朕若是所記不差，應該是小部落的王，後來兩家聯姻後，撻塔部才了西北第一大部。”

“那是草原上的明珠，天神允諾的未來草原之母，是所有撻塔族人的崇拜。”

“瞧著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靳修從不小看人，譬如他的師妹，兩宮的太後，甚至看似弱實則渾是刺的商雪羨。

自打靳修醒過來的那一刻，撻塔部長驅直的氣勢便被打破，那勢如破竹的氣焰被狠狠消滅。

隻是，這代價瞧著有些大，撻塔部真正折損了將近一萬軍卒，北魏也死傷極大。

那一日，軍卒的鮮染紅了滄崖河，吼聲震天地。

商雪羨沒有看到那日的慘狀，可從軍械消失的羽箭來看，死亡不在數。

“羽箭不夠鋒利，盾牌不夠堅固，軍械能做得事就是改造。”

那一日過後，軍械又有不人加，其中最多的是界山周圍的犯奴，們本就是跟隨家人發配此，這一次也算是盡其用。

商雪羨在軍械待了約莫十多日，這一段時間聽說了太多的死亡，也見到了太多的流。

就連軍械的負責伍長也換了兩批。

著那些冷人的箭羽，還有沉默不語的軍卒，商雪羨忽然間不明白人存活的意義。

原以為，活著最大的目標就是尋一個答案，報複商家的絕，可當麵對生死的時候，才發現所為的目標是那麽的渺小。

“商姑娘，跟咱家走吧！”

商雪羨出現在靳修麵前的時候，那一雙手已經失磨損的有些糙，原本的玉手更是起了不的繭。

靳修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冷哼著收回了目，臉比剛才似乎更難看了幾分。

“可長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