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沾了信王殿下的。聽說信王與太后生了罅隙…”

“那種宮里的事兒，你管做什麼？能沾誰的，就得站誰的隊。你喝過信王府里施的粥，喝過宮里施的粥嗎？誰大度，誰真的站在百姓這邊，豈不是一眼便能瞧出來嗎。”

那人訕訕：“仁兄所言極是。”

府里，丫鬟魚貫從殿里出來，各捧著玉盆，香爐，大紅布匹，染料。

殿里紅綢高懸，流溢彩，熠熠生輝。

江安已經換上喜服，大紅的鴛鴦戲水蓋頭披在頭上試了試，蓋著正好。

心中狂跳。

王嬤嬤穿了件兒桃紅衫，好像生生年輕了幾歲，笑的眼睛彎了細兒。

拿著兩細金線的手中在姑娘如玉的臉蛋兒上。

“姑娘，若是疼，且得忍著些。”

王嬤嬤手麻利，差綠瓶和紅掌幾個人給江安梳洗打扮。

昔日垂著的雙髻辮子高高攏上，赤金的冠子鑲著紅寶石。細細的流蘇墜著，掩住待嫁閨中的姑娘含似玉的一張臉。

“真是漂亮。”

王嬤嬤捧來銅鏡，止不住的稱贊，說是信王殿下好福氣，能遇見姑娘。

燭微微晃。

王嬤嬤又屏退眾人，頗為憐惜的牽著安的手：“姑娘…我還有些事囑托您。”

“如今宮中不穩，言帝病重，幾方人盯著龍椅。信王殿下是風口浪尖上的人。如今他又在家里稱病，這婚事簡單，委屈姑娘了。”

安搖了搖頭：“不礙事的。”

嬤嬤笑道：“也怪信王殿下，我說這婚事不甚著急，他還不聽…非得快些辦。”

“信王殿下呀，是喜歡姑娘喜歡的。連一時半會兒都忍不了。”

王嬤嬤取來一掌大的木盒，打開，從里面取出來一本書。

把書打開，細細道：“宮中的教養嬤嬤來不了。那我便教導姑娘。您瞧瞧，這些…”

看著小冊子上的畫面。安的垂下臉。

“不用害怕。男倫常，天經地義。殿下心疼姑娘年紀小，會可憐姑娘一些的…”

“嫁了信王，姑娘的份變了。我們得稱姑娘一句小夫人。”

“這一路兇險。老奴先在此謝過姑娘。”

說著便要行禮。

江安忙手攔了一下。

王嬤嬤又不放心的囑托了許多話，便傳喚來喜婆，扶著安出了側閣。

本來就在信王府里住著，婚事倒從簡，只拜過天地之后，便被攙扶著到了婚房。

厚實的紅蓋頭遮蓋了眼前的一切。

視線昏暗，其余卻異常清晰。

邁過高臺，經過屏風，安被喜婆扶著，手持團扇端坐到榻前。

院落里傳來一陣炮竹聲音，接著是人竹奏樂。

一些人的喧鬧聲音接著傳來。

江安不由得挲了一下手中的團扇。世叔也真是，明明上的傷還沒有好利索，難不此時又在飲酒嗎？著實不妥。

只坐著，鼻尖兒涌一香暖梨香，是素來最喜歡的。

不知道怎麼，明明踏進主殿許多回了。

卻從來沒有像如今一般。

心臟在膛里劇烈跳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寂靜的空間里，傳來殿門開闔的聲音。

沉穩的腳步聲逐漸近。

隨著那愈發清晰的腳步聲，安只覺得渾繃了，心都要從嗓子眼兒里跳出來。

紅蓋頭被掀起，眼前的世界不再昏暗，芒明亮，安微微閉了閉眼。

眼前的男子著紅服，面若冠玉，喜服下掩蓋著勁瘦的，平日里冷清的五藏在昏暗燈下。

愈發俊無儔。

江安只看了一眼，便垂下眼簾。

男人也在打量。

的姑娘穿嫁，瑩白小臉兒上，胭脂染紅的，順的低著頭。

脖頸后雪膩的一截頸子便暴在眼前。

后是濛濛的一團紅云，與無數個曾經的夢境相互重疊。萬千花蕊積云似雪，他便只要眼前一朵便足夠。

蓋頭被扔在榻上。

接下來，要做什麼？

安咬。

男人的手指住的下，不要再□□那片艷滴的下，一雙眼睛黑沉深邃，似積雪下無盡暗流涌不止。

“麼？”

他問。

第39章 夜中

纏繞

江安搖了搖頭：“不的。”

繁瑣發髻上的流蘇相撞, 發出清脆的聲音。他出手摘下，取了釵子, 一頭如瀑青便散落在肩頭。

接著, 被挑著下抬起頭。

四目相對。

一時間靜謐無話。

“哭過了？”

看著眼底發紅的痕跡，李邵修低聲問。

“今天晌午，看了阿公寄來的信。”

男人站著, 面看不出緒, 只用指腹過的眼尾：“若是想他了，找時間去看看。”

“嗯。”

白皙上有紅痕。李邵修憐惜的挲了一下, 問：“疼嗎。”

“不疼的。”

太乖, 太溫馴。人心里直發。他的眼沉了一下，站起，離有些距離。

他并不著急，很有耐心的溫聲循循善：“今夜你是我的妻子。既然是我的妻子，該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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