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拉回到昨天傍晚。

司機把段至寒扶進車裏，男人斜靠座椅，占去了大片位置。

宋詩嘉叉腰歎氣：“能不能坐直了，你這樣我怎麽上來？”

段至寒了眼皮，側著子移開了一點位置。

也隻是一點點。

宋詩嘉勉強能坐下去。

男人垂下睫，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向宋詩嘉旁邊傾倒。

“真的醉了？”宋詩嘉有些納悶：“你過去一點，很重。”

段至寒沒。

泄氣抿，悶悶環臂不語。

“男朋友喝醉了？”代駕師傅往後視鏡裏瞟了一眼。

“不是男朋友。”宋詩嘉語氣不免加重。

司機幹笑兩聲：“曖昧期？”

“師傅，你還懂的多的。”

“那當然，你們年輕人知道的梗，我一個都沒落下過。”

宋詩嘉嫌棄的撇了撇：“我們什麽關係都沒有，充其量算個仇人。”

司機莫名好奇：“你看他眼神都不一樣。”

“我看誰都一樣。”

段至寒腦袋抵在頸間，發完全和雪白的合。

他神悠然，臉頰的紅已經消失了，現在完全不像是醉酒的狀態。

司機沒再說話了，車也沒有放音樂，整個空間隻有男人平緩的呼吸聲。

氣息灼熱到仿佛能燙傷的皮。

心跳愈烈加快。

將車窗開了條小，微風瞬間闖，消散了本該不存在的躁。

到達地方。

司機又把男人扶到沙發上。

走之前還不忘說：“可以泡杯蜂水給他喝，醒來的時候頭沒那麽痛。”

誰要給他泡啊。

宋詩嘉關上大門。

男人手臂從腦後垂到地上，半張臉藏在黑暗裏。

慌了神，腳步不控製的打開了冰箱，拿出蜂罐子，溫水融化，花了五分鍾做好。

“把水喝了。”宋詩嘉拿著被子他臉頰。

男人眼睛沒抬，看樣子是睡著了。

宋詩嘉又把被子擱在茶幾上，隨後雙手拽著他胳膊，終於把人拉起來。

段至寒朦朧的睜開眼，臉上惺忪，還沒看清楚況，手裏就被塞了個杯子。

“喝掉。”人語氣僵，表也是。

他這才掃到杯中的東西，眉峰微，心裏翻騰著異樣的緒。

宋詩嘉看他一滴不剩的喝完後，走他手裏的杯子。

“謝謝。”段至寒聲音異常沙啞，冷白的麵頰又升起了一駝。

“休息好了吧？那就走吧。”宋詩嘉急著趕人。

段至寒手指按著太，聲音弱下幾分：“還有點暈。”

“別騙我。”

“沒騙你，好久沒喝這麽多酒了，胃有點不舒服。”

“我看你好的。”

“再讓我待一會吧。”

宋詩嘉輕輕皺眉，應聲回道：“最多一個小時。”

眼裏思緒複雜，蹲在茶幾下麵翻出一盒藥，扔給男人，上隨意：“胃藥，好點了就走。”

“謝謝。”段至寒把目投向，真摯而專注。

宋詩嘉拿起平板坐在另一邊的單人沙發上，隨意點了部來看。

看得迷。

再次抬起頭時，男人竟然還在家。

“你怎麽還在？”有點生氣。

“還沒好。”段至寒半天編出一個蹩腳的理由。

“你別太不要臉了。”

“真的，有點難。”

宋詩嘉完全不相信他的話：“以前怎麽沒見你這麽多病。”

“可能今天心不好，所以也多。”

人哼哧：“你還能有心不好的時候？”

“比如現在。”段至寒盯著看：“你不理我。”

宋詩嘉不吃這套：“我為什麽要理你？現在是你一直在糾纏我。”

氣息呼高，眼睫飛快眨，突然間一陣鈴聲打破僵局。

宋詩嘉點了接聽，語氣更加不好：“幹嘛。”

對方多了些什麽，大概持續半分鍾。

人抬眼看了下段至寒，開口：“沒時間。”

段至寒聽不見那頭的聲音，直接告訴他兩人很。

“我說了沒時間，自己找其他人去。”

宋詩嘉說完掛斷電話。

“誰啊。”段至寒開口問了句。

“前男友。”淡然回道。

男人挪了下子，撇眉：“他給你打電話幹嘛。”

“找我出去吃飯。”

“都分手出去吃什麽飯？”段至寒眼下不屑。

宋詩嘉勾起角，幾分諷刺：“你也不是一樣嗎？分手了還找吃飯，即使結婚了。”

人數落著他種種行為。

段至寒愣在那裏，雙眸震，心髒泛著一疼痛。

“對不起。”

他道過很多次歉，宋詩嘉不知道哪次是真心的。

可能隻是覺得虧欠，又或者是某個節點停下腳步往後看了一眼，就站在那，剎那間的心，並不是永恒的。

“你沒有什麽對不起我的，我們沒在一起，我也不是你的朋友。”

段至寒沒解釋，甚至覺得說的對的。

“我不會放棄。”他此刻隻是淡淡的回道。

“你還是不明白，你在我這已經有汙點了，明白嗎？”

男人斂眸，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汙點也可以掉。”

宋詩嘉讓自己冷靜下來，中間大概隔了三分鍾。

聲音摻雜了層冰：“為什麽突然喜歡上我了？”

段至寒道不出緣由，也說不出哪一瞬間的心。

他自嘲：“看到你就開心。”

“你之前很討厭我。”宋詩嘉句句他心肺。

段至寒確實不隻一次向裴衍時吐槽過，格咋咋唬唬，看著作，那時候就在想自己和肯定不是一路人。

世事難料，後來就喜歡上了。

可這份喜歡在那裏也是廉價的。

“你看吧，你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喜歡上我。”宋詩嘉說。

“你不用質疑我的真心。”段至寒回：“我今天說的都是真實的。”

“是嘛，那你的新鮮勁什麽時候能過去？”

“詩嘉，以前是我對不起你的那份喜歡。”

宋詩嘉從沙發上站起來，對他點了點頭。

“我收到了，我也接，所以以後不要來打擾我，你這樣會給我造困擾的。”

窗外樹葉瀟瀟，冷冽的風吹刮著他的音，路燈照在他眼下，就此一臉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