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完全沒料到是這個答案。

他抿著角，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表，才不至於在聽到“分手”二字時笑出聲來。

雖然很不道德。

他若無其事地問，“什麽時候的事兒？”

“剛剛不久。”

謝衍有點懵，沒懂的意思，“剛剛？”

薑黎沉默了下，繼而說得更明白，“就剛才下山之前，我們剛分手。”

剛才？

下山之前？

謝衍想起一個人走在山路的場景，而他一路追過來，沒看見江墨琛的影子。

兩人應該是鬧了矛盾。

而謝衍，他才不管他們什麽時候分的手，哪怕是上一秒都行，隻要的邊沒有江墨琛的影子。

隻要是單，就夠了。

謝衍偏過頭，用手抵住快要翹飛起來的角，“沒事，你以後會遇見更好的。”

薑黎隻當他是象征地安，禮貌地笑笑，“希吧。”

謝衍一改往常的敷衍和漫不經心，認真道，“肯定會的，你值得更好的人生伴。”

“謝謝。”

謝衍不聲地看著。

在笑，但笑意並未到達眼底，沒有幾分真心的笑，更多的是苦。

看得出心很不好。

也是，謝衍在心裏對自己翻了個白眼，誰分手心能好啊。

謝衍對此一竅不通，隻能去找經百戰的顧京野幫忙。

謝衍打開兩人的聊天框，打字：【忙嗎？】

顧京野像是住在手機裏，秒回：【怎麽了？有事？】

謝衍：【忙就算了，不是什麽大事。】

顧京野：“……”

這哥病又犯了。

堂堂一個謝氏總裁，求人辦事還這麽矜持，真的合理嗎？

顧京野無奈：【不忙，有事您吩咐。】

謝衍沉片刻：【我剛才問有沒有男朋友，說，剛剛分手沒多久，你說，我能不能趁機跟表白，和在一起。】

顧京野：【……你等等，剛剛分手是什麽意思？】

謝衍：【就是我追下山之前。】

顧京野：“……”

謝衍並沒有到顧京野的無語程度，甚至已經開始謀劃了：【今晚肯定來不及了，明天表白怎麽樣？我想給一個驚喜，地點就訂這座山上，從這結束，再從這裏重新開始。】

顧京野無言半晌。

【嗬嗬……你倒是……想得周到的。】

謝衍：【我待會兒下趟山，準備布置一下表白的場地，你要一起嗎？】

顧京野瞪著這行字，最終忍無可忍：【別鬧了大哥！什麽玩意兒啊！怎麽就他媽表白了？你們才認識多久啊？再說，表白就算了，你還專門挑人家分手的時候，還他媽挑人家分手的傷心地？？！！你可真會挑地方！你生怕不到人家心窩子是吧！！】

那邊的謝衍安靜了好半天。

謝衍：【。】

顧京野擰眉：【這什麽意思？】

謝衍：【知道了，暫時不表白。】

顧京野深欣：【這就對了，你得慢慢來，這事急不得，徐徐圖之，懂嗎？】

【…那我現在應該做什麽？】

顧軍師：【你可以委婉地表示一下你單，兩個不認識的人，見麵第一件事是什麽？遞名片，對不對，單就是你的名片，讓知道你單，為以後追人做準備啊。】

顧京野不愧是場老手。

謝衍深以為然。

薑黎此刻正端著一杯熱茶暖手，靠在椅子上，眉眼微垂，盯著桌上的另一隻茶杯出神。

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謝衍手拿走了另一隻茶杯。

薑黎的視線跟著那隻茶杯移。

然後看見謝衍傾，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添了杯熱茶。

“……”

這人剛剛不是還喝涼茶呢？

謝衍似不經意地問，“這茶好喝嗎？”

“還不錯。”

謝衍嚐了一口，狀似無意地說，“喝茶好的，喝茶能靜心，我最近特別煩。”

“煩什麽？”

“畢竟年紀大了，家裏人都催著結婚，安排了幾場相親。”

薑黎笑了下，側頭看著他，“那有沒有遇見合適的？”

合適才最重要。

遇見不合適的人，就像是穿了一雙不合腳的鞋，到最後會把自己磨得遍鱗傷。

就像薑黎，當初明明猜到和江墨琛沒結果，但還是義無反顧地穿上了那雙不合腳的鞋。

以為會有奇跡發生。

可到最後，還是淪為再普通不過的結局。

“沒有。”謝衍看著說。

薑黎點點頭，“噢，那不急的，慢慢來吧。”

謝衍一聽誤會了，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我沒有去相親。”

薑黎疑地抬頭，“嗯？為什麽不去？”

“單就好的，”謝衍生怕聽不懂，又重複了一遍，“我現在單好的，特別自在。”

這倒是。

單有單的好，薑黎點點頭，表示讚同。

謝衍瞅著的表，心想，應該能懂自己的意思吧。

至知道他是單。

謝衍還想再說什麽，擱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薑黎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起示意，“不好意思，我去接個電話。”

謝衍點點頭，端起熱茶喝了一口，沒說什麽。

可他分明看見，薑黎看見來電顯示時下意識皺起的眉頭。

——

電話裏傳來一道悉又陌生的聲音，“黎黎，你在幹嘛呢？”

薑黎知道，打電話來絕對不是和自己閑聊。

言簡意賅，“沒什麽事，媽，怎麽了？”

許雲清了清嗓子，帶著幾分尷尬和猶豫，輕聲說，“是這樣的，剛才你外婆打電話過來，說你後天生日，媽媽也想陪你過生日，但是那天妹妹正好要開家長會，你……你叔叔他忙工作，隻能我去開，所以……”

“沒事。”

薑黎直接打斷了的話。

不想再聽下去，又不想把自己說得那麽慘，勉強扯了扯角，笑了下，“正好，那天我約了朋友一起，你不用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

許雲如釋重負，鬆了口氣，“那天是真的有事，這樣吧，明年，明年媽媽一定陪你過。”

薑黎很想說，可你去年也是這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