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薑黎的電話時，謝衍正在開會。

鈴聲響起的瞬間，會議室裏瞬間安靜下來。

謝衍拿起手機，示意那位下屬繼續匯報工作，然後他起，走到樓梯那邊的消防通道接電話。

謝衍約猜到要說什麽。

正因為這樣，一路走來，他的心跳越來越快，上的繃著，甚至連握著手機的掌心都冒出了細的汗珠。

畢竟，是驚喜還是驚嚇，全在這一刻了。

他小心翼翼地按下接聽鍵，“喂？薑黎。”

“你上次說的事，還算數嗎？”

謝衍呼吸都快停滯了，他咽了咽口水，“算的，一直都算數。”

電話裏傳來溫堅定的嗓音，“謝衍，我們結婚吧。”

謝衍心跳不爭氣地了兩拍。

周圍的空氣好像也停止流了，他的大腦裏360度環繞著那句話，好半晌，他才找回丟失的語言係統，“好，可以。”

他激得有些語無倫次，“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找你。”

薑黎遲鈍地“啊”了聲，“現在嗎？”

“嗯，今天去領證，可以嗎？”

薑黎懵住了。

沒想到要這麽快領證，謝衍好像一秒鍾都不願意等似的，迫不及待地和領證。

但是，既然已經決定要結婚了。

薑黎也沒什麽好猶豫的。

“可以。”

話音剛落，謝衍就轉往辦公室走去。

在助理驚訝的注視下，他從桌上拿起車鑰匙，快步往外走，一邊問電話裏的人，“戶口本在邊嗎？”

“在的，”薑黎說，“防止萬一要用，我一直帶著。”

“那你在家等我，我現在去接你。”

“好。”

一向乖巧聽話的薑黎，第一次做這種“離經叛道”的事。

從撥通謝衍的電話，到如今拿著包包下樓，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不過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激、張和期待。

需要深呼吸好幾次，才能抑製住那顆快要蹦出來的心髒。

二十分鍾後。

謝衍的車子出現在小區樓下。

先前在電話裏，兩人並沒有通氣，此時卻默契地都穿了一件白襯衫。

薑黎穿的是白襯衫和及膝的半，謝衍則是白襯和黑西，看起來像是特意搭配好的裝。

謝衍看著的白襯衫，笑了下，“我以為你來不及換，特意給你準備了一件。”

聞言，薑黎回頭，往後座看了一眼。

後排放著一個白的包裝袋，是薑黎沒聽過的牌子，隻有一串英文，簡潔大方，袋子上方出包裝好的襯一角。

薑黎驚訝道，“你什麽時候準備的？”

“來的路上，順路買了一件。”

薑黎剛想問他，那還能退嗎。

就聽他說，“退不了了，這家店一經售出概不退換的，這件襯送你，可以嗎？”

薑黎：“……謝謝。”

“黎黎。”謝衍溫地喚的小名。

薑黎懵了下，慢半拍地抬起頭，“啊？怎麽了？”

“我們以後就是夫妻了，”謝衍開著車，慢條斯理地說，“夫妻之間用不著這麽客氣。”

薑黎：“……”

這話怎麽聽著有點耳？

昨天晚上去遊樂園，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膛，他細心地給額頭時，好像也是這麽說的——

“薑黎，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用不著這麽客氣。”

……

而現在，短短幾個小時，他們的關係即將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從朋友變為夫妻，如此短的時間，薑黎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瘋狂過頭了。

但是，當側頭看向謝衍時——

謝衍形拔，一雙長在空間狹小的車裏存在極強，從窗外照進來，他的側臉匿在半明半暗的裏，拓得五更加深邃，廓分明。

手臂上盤亙著薄薄的青筋，著幾分淩厲的。

冷白的指節握著方向盤，撞出黑與白的忌。

對於資深控的薑黎來講，這波屬實不虧。

論人品，大學那一年裏，薑黎已經足夠了解他。

不驕不躁，紳士儒雅。

他矜貴自持，並且尊重，從來不會開的玩笑。

而論財力，謝衍接任謝氏集團以來，一躍為商場新貴，價上百億，更是同輩中的佼佼者。

連江墨琛那爺都不抵他百分之一，更別說薑黎了。

這場婚姻怎麽看都是薑黎賺了。

想到這兒，薑黎忽然記起一件事，“謝衍。”

“嗯，怎麽了？”

“我們是不是得簽一份婚前協議？”

“不用，”謝衍練地打方向盤右拐，一邊問，“你聽誰說的？”

“我在網上查的，”薑黎回頭從包裏拿出手機，認真道，“我還下載了一份模板，一會兒你看看行不行。”

謝衍笑了下，輕描淡寫道，“真不用簽這個東西。”

“為什麽？”

他說得一臉正直，“錢財是外之，不值得一提。”

薑黎：“……”

薑黎被他逗樂了，角愉悅地揚起，但仍然堅持自己的想法。

“我們之間的財力懸殊太大了，如果離婚的話，我還會分走你一半的財產，這對你來說不公平。”

“沒什麽公平不公平的，”謝衍說，“婚姻又不是一場易，我們是準備認真走下去的。”

“可是……”

不等說完，謝衍溫地打斷了的話，“如果真鬧到離婚的地步，那說明我也有問題，對不對，所以到時候財產分你一半也是應該的，你理應得到那份補償。”

薑黎還想再說什麽。

車子恰好停在了民政局門口，謝衍沒給開口的機會。

“而且，”他語氣揶揄，“薑小姐，我們還沒領證呢，現在談離婚的事，是不是有點為時過早？”

“……”

薑黎功閉了。

過了一會兒才輕聲道，“好，我知道了。”

穿著一件白的襯，更襯得雪白，領口微敞，出致漂亮的鎖骨，黑及膝，一雙小筆直勻稱，勝雪，白得晃眼。

低頭去解安全帶，耳邊的發落下來，在裏染上金的微，鼻尖小巧拔，側臉溫恬靜。

謝衍不發一言地看著。

直到“哢嗒”一聲，解開安全帶，偏頭看過來時，他才不不慢地收回視線。

他心想，這場婚姻，能娶到夢寐以求的，他簡直是賺翻了。

——

在薑黎準備開門下車時，謝衍及時喊住，“黎黎，等下。”

他喊小名喊得特別自然，就像以前大學時他喊薑黎一樣，反倒是薑黎本人有點不太習慣。

收回下車的步伐，回頭看他，“怎麽了？”

“戶口本帶了嗎？”

“帶了。”

“份證呢？”

薑黎不解地看著他，“也帶了。”

謝衍笑笑，嗓音低沉溫，“最後一個問題，確定了嗎？你會不會後悔？”

“謝衍，”薑黎也笑了下，“你這明明是兩個問題啊。”

“那……你會不會後悔？”

薑黎不知道他為什麽更在乎這個問題，但兩個都答了。

“確定，以及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