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撥通後，謝衍看見，薑黎坐在酒店的書桌前，麵前放著筆記本電腦，細白的手指在鍵盤上輕敲。

聽見靜，轉過頭，對著手機裏的他說，“等我下，馬上就好。”

“我在寫工作日誌，還差幾句話就寫完了。”

謝衍看著細的睫，“不急，你慢慢來。”

鍵盤的敲擊聲通過手機傳過來。

薑黎坐在靠窗的書桌前，後是窗外的繁華夜景，高樓大廈，霓虹閃爍，綴在漆黑的夜幕中。

華燈初上，夜如畫。

薑黎穿著白T休閑，正對著空調出風口，纖瘦的肩膀上披著一件薄外套。

盤坐在椅子裏。

頭發鬆鬆地挽在腦後，幾縷碎發垂下來，在耳邊，指尖在鍵盤上飛快遊走，氣質慵懶迷人。

細的睫卷翹出好看的弧度，眼眸清澈靈。

認真地盯著電腦，鼻尖小巧，上塗了口紅，像暗夜裏綻放的人的玫瑰。

謝衍一瞬不離地看著。

眸深沉，像窗外無盡的夜。

敲下最後一個字，薑黎抬手把電腦合上，語氣輕快，“我好啦。”

謝衍笑笑，“今天怎麽樣？累不累？”

“不累，”薑黎看著他，“今天隻是去參觀了下公司，分配了接下來的工作，沒其他的事。”

“那你和誰分到一組了？”

“啊，說到這個，”薑黎皺了皺眉頭，有點苦惱地說，“我有個事不太懂，關於工作上的，可以請教下你嗎？”

說得客氣又周到，像是職場小白請前輩賜教的話。

謝衍失笑，“黎黎。”

“嗯？”

“我不是你老公嗎，你下午剛說過的話。”

薑黎懵了一瞬。

謝衍含笑的嗓音過聽筒傳過來，溫繾綣，“和自己老公，不用這麽客氣。”

“我不得你多問一些。”

薑黎：“……”

今天下午，本次帶隊的副總臨時開會，強調了這次的項目重點和一係列環節，並讓鍾秋怡分組。

鍾秋怡領了任務，按照實際況分配任務，唯獨剩下薑黎一個人。

“工作都分配得差不多了，”鍾秋怡說，“薑黎，你一個人一組行嗎？有沒有意見？”

話音落下，會議室明顯安靜下來。

眾人一時分不清楚是湊巧，獨獨剩一個，還是鍾秋怡在欺負新人，做服從測試。

但是不像。

鍾秋怡不是那樣的人。

孫經理也抬頭看來，皺了皺眉，不讚同地看著鍾秋怡。

不過到底沒說什麽。

薑黎也是懵著，“我一個人嗎？”

“對，”鍾秋怡說，“不過你有什麽問題可以請教同事們，也可以問我，這裏這麽多行業英，你隨便問誰都行，大家總不會藏著掖著不告訴你。”

接下來，鍾秋怡給分配了相應的工作。

薑黎迷迷糊糊地領了任務。

整個人恍恍惚惚地，像在夢遊一樣。

散會時，鍾秋怡刻意落後半步，和薑黎並肩走在一起。

“力大嗎？”

薑黎恍惚道，“有點。”

鍾秋怡笑了下，側頭看著的表，“還不錯，沒被嚇哭。”

“……那倒不至於。”

其實已經在心裏默默淚流河了。

鍾秋怡笑著拍了拍的肩膀，“加油吧，薑黎，我相信我的眼，我不會看錯人的。”

薑黎完全不懂在說什麽。

尤其是今天這一係列作下來，頭都大了。

關於明天的工作，更是一點思緒都沒有。

……

聽完薑黎的敘述，謝衍問，“給你分配了什麽任務？”

薑黎趴在桌上，腦袋埋在臂彎裏，聲音悶悶地，“和項目組對接，對重點資金、人力風險等進行評估，決定項目是否可行。”

連謝衍也驚訝了，“這麽多嗎？”

而且，這麽重要的事給新人做？

一個部門經理，不至於犯這種小兒科的錯誤。

除非是……

薑黎正在唉聲歎氣，愁眉苦臉之際，對麵傳來輕快的笑聲。

不可置信地抬頭。

不敢相信謝衍竟然幸災樂禍到這種地步。

“你笑什麽？”

“我在為你高興，”謝衍聲道，“我們黎黎很棒。”

這突如其來的彩虹屁是怎麽回事。

原本一團漿糊的腦袋更懵了，遲鈍地眨了眨眼，“什麽意思？”

“是在考驗你，這麽重要的工作，任何一個公司都不可能給新人去做，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項目風險評估不就是你們這次的主要任務嗎？”

薑黎現在的腦子果真應了網上那句話——

腦子裏一半是水，一半是麵，不能，稍微一下就滿腦子漿糊。

“然……然後呢？”

謝衍耐心地給分析，“我猜，項目評估的工作，肯定有專業人士在做，就是你所說的帶隊的大佬們。”

薑黎更糊塗了，“既然有人在做，為什麽還要我做？”

“因為想試試你的能力，或者說，鍛煉你的能力。”

“分配給你這份工作，並不是單單隻看結果，更多的，是想看看你解決問題的能力和方法。”

“這種困境下，你會怎麽做，怎麽解決遇到的問題。”

謝衍溫聲道，“至於最終目的是什麽，我也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你表現得出，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眼前好像有一團迷霧，就這麽被他輕而易舉地撥開了。

回想起今天下午的種種，結合謝衍的分析，薑黎頓時豁然開朗。

“原來是這樣啊。”

謝衍笑了聲，“嗯。”

他的嗓音低沉磁，過聽筒傳來，尾音有些拖長，含著幾分似有若無的笑意。

聽起來有一種別樣的溫。

尤其在這樣安靜的夜裏，像羽在心尖輕輕地掃，麻麻的。

薑黎莫名喜歡上他的聲音，希可以多聽他說幾句。

於是問，“那除了這些，你還分析出來什麽？”

“還分析出來什麽？”謝衍輕聲喃喃道。

“對，有沒有其他的？”

“有。”

薑黎：“什麽？”

他直勾勾地看著，眼眸溫寵溺，嗓音含笑，“我們黎黎真的很棒。”

“以後一定能走得更遠，在喜歡的事業上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