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雪聽到這裏，整個人都麻了。

緩了半天，才無語道：

“好惡心。不過也幸好李飛做了這麽惡心的事，否則這次的事兒還真不好理呢。”

蘇淩雲點了點頭，歎息道：

“是啊。我當時停手之後，也是這樣覺得慶幸。

想著現在這種狀況，應當就是最理想的結果了。

雖然不清楚蘇霖原本準備的後手是什麽，但可想而知，應該都是比較過激的那種。

而一旦采取暴力手段，能否掌握好其中的度，就了很關鍵的問題。

再之後，蘇霖就讓沐霜先帶我下山了。

他還要留下來，對李飛的那幾個朋友，也使一些手段。

說是兒不宜，不肯讓我看。

我其實也沒有多想看，隻是單純覺得好奇。

但想著蘇霖連李飛都沒有下太狠的手，對他們應該更不至於會怎麽樣，就沒有多問，乖乖地和沐霜下了山。

下山路上，沐霜一直也沒說話。

並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對我有種莫名的敵意。

於是我忍不住問，我怎麽你了？就算是闖禍了，也應該是蘇霖來怨我，而不是你吧？你剛剛是幫了我沒錯，但我還是希你有話直說。

沐霜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再次出了之前的那種嘲弄的笑容，看得我一陣火大。

背著雙手，聲音空靈地問我，你知道現在在學校附近，有什麽在等著李飛嗎？

我一愣，搖了搖頭。

泥頭車，說。

見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又解釋了一句。

大卡車，能把人撞爛的那種。

我聽得心裏猛地一跳，某個疑似乎在這一刻有了答案。

‘你是說……蘇霖準備找人撞死李飛？他瘋了？！’

我僅僅是說出來，就一陣心跳加速。

有些不敢相信，這是蘇霖能做出來的事。

沐霜冷笑著勾了勾角，用一種摻雜著嫉妒的眼神看著我，慨道：

‘是啊。車好找，但是人不好找。

這不是件小事，鑒於李飛家的能量，基本進去之後下半輩子就沒希再出來了。

所以，蘇霖付的是買命錢。’

我徹底驚呆了，怎麽也沒想到蘇霖竟然玩的這麽大。

買命？謀殺？

這是在拍電影嗎？

‘他……他怎麽會做到這一步……

他付了那個人多錢？他能有多錢呢？’

我忍不住詢問沐霜。

沐霜像看小朋友一樣看著我：

‘錢固然是一方麵，但對於一個下半輩子要在監獄裏度過的人來說，你覺得錢還是最重要的嗎？

實話告訴你吧，這裏麵……最重要的是恩，額外再加上……一點點的天意吧。

那個人，什麽我就不告訴你了。他四十多了，上有父母，下有妻兒。

曾經被公司老板拖欠貨款，差點跳樓。

要不是恰好遇上蘇霖，他現在這個家早就破碎了。

蘇霖幫他拿到了貨款，救了他一命。

他一直念著這個大恩，隻是能力微薄，蘇霖本沒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二人不在一個城市，平時也基本不聯係。

但是前段時間，他卻毫無征兆地找上了蘇霖。

沒有打電話，也沒有提前通知。

就是在學校附近守著，蹲了兩天把蘇霖蹲到了。

蘇霖當時和我在一塊兒，他顯得很高興。

似乎對他來說，這種出現的方式是一種他比較喜歡的驚喜。

隻不過……在聽到那人的來意後，他的好心就又不見了。

那人的意思很簡單，不久前檢，查出尿毒癥了，還沒到特別晚期的地步，但是也沒幾年好活了。

所以這次過來是想告訴蘇霖一聲，讓他盡快想一想，在自己有生之年，有沒有什麽是可以為他做的。

他覺得自己沒用，為兒子、丈夫、父親，這三個角都沒有做好。

沒有讓父母頤養天年，沒有讓妻子錦玉食，也沒有給孩子留下什麽產。

這些他已經無能為力了，但是蘇霖的這份恩，他覺得自己或許還是有機會能還上。

生命進倒計時，他希把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做完，這樣哪怕死了，也不會覺得這一生太過失敗。

蘇霖當然是拒絕了他的請求，隻告訴他，接下來的時間就為家人活著，其他的什麽都別管。

他們都是你最親的親人，不會嫌棄你沒有做出什麽績。但是你需要給他們一個態度，用最後的時間，去完自己這三個份的責任。

然後就讓他走了。直到……’

我下意識說道：

‘直到昨天？’

沐霜點了點頭：

‘你還聰明的。不錯。

盡管蘇霖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但你這次的事兒太突然了，他沒有時間準備。

這個李飛你以為他隻是剛剛你看到的那樣？

那你就錯了，他爸馬上要接任京市的伊把手，他這個兒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從他盯上你開始，蘇霖就已經在做和他開戰的準備了。

這次的踏青，隻是把開戰的時間大幅提前了而已。

總之，蘇霖用當初的恩，和一筆安家費，買下了那個人的半條命。

那人倒是還願意的，蘇霖再三讓他考慮，他都拒絕了，當場就答應下來，連夜開車到了京市。

如果按照最糟糕的設想，無論用什麽都威脅不住李飛的話，那人就是蘇霖準備的最後一步棋。’

我聽得口幹舌燥，有種極其強烈的不真實。

很難相信，這一切竟然是與我有關，甚至是因我而起的。

我沉默了好半天，才木然地說道：

‘看來李飛要謝自己是個畜生，否則這次真的活沒命了……這或許就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吧？’

結果沐霜聽了，換了更加嘲弄的眼神。

我被看得特別不舒服，剛想問，卻聽了一句令我如墜冰窟的話：

‘你不會以為……李飛這樣就能活下來？’

我人直接傻了，當時就定在原地，都不會邁了。

我反應了半天，還是沒能理解這話的意思。

‘……什麽意思？現在不是拿到李家的把柄了嗎？那麽致命的命門被我們在手裏，他還能掀起什麽風浪？’

我萬分不解。

沐霜臉上現出我從未見過的冷酷神，這一刻我覺自己好像隻是個未經世事的孩，淡淡地說道：

‘你真覺得李家這些人，會任由別人長久地拿他們？我們能威脅他們，難道他們就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

現在蘇霖的弱點已然暴，你們蘇家又姐妹好幾個。倘若李家下狠手找時機抓了你們幾個，到時候蘇霖該如何選擇？

這是非常危險的博弈，蘇霖絕不允許自己有朝一日陷這樣的境地。

所以，李飛必須得死，即便不是眼下。

此後，李家也得搞垮，否則就得時時防著他們，累都會累死。

你看，我說你闖禍了，是不是沒說錯？

你就不了解，從今天開始，蘇霖將要因為你麵對什麽，而又做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