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桑拭頭發的作一頓，立刻往後挪了挪，作勢又要人。

見他停了下來不再近，這才鬆口氣。

緩了緩，還是解釋道：“謝總督貴人多忘事，可能已經忘記了當初在大理寺獄的那些卑劣舉了。”

謝龕瞇眸，冷笑一聲：“哦，原來是還惦記著你那前未婚夫呢？……恨本督強拆了你們？”

祁桑沒說話。

謝龕又道：“既是這般深似海，當初逃離京城怎麽不直接去尋他再續前緣呢？怎麽就又同那姓蘇的眉來眼去了呢？”

他一提到蘇代，祁桑就想到了那件裳。

麵忽然有些白，隻冷冷盯著他不言語。

謝龕又上前走了兩步，在貴妃榻前站定，彎下腰同對視：“知道本督將他捉回廠獄時，他在做什麽麽？”

不等祁桑回答，他就徑直給了答案：“他剛剛出了門，打算趁夜去閣府，拿你撈一把功績。”

他寬厚溫熱的手心上半幹的烏發：“若非他提及你時，旁聽著的是本督的人，祁桑……你覺得此刻你在姚不辭手中，又會是個怎樣的下場？”

祁桑落下眼睫，嘟囔了句：“落你手裏我下場也沒好哪裏去……”

謝龕：“……”

祁桑想起來什麽，忽然問：“我很好奇，你是怎麽尋到我的，畢竟我搬離小鎮後，就幾乎沒怎麽去過了，你便是著人詢問，應該也是問不出什麽來的。”

是真的以為他尋不到人應該很快就會撤回京中的。

謝龕挑眉：“想知道？”

“如果你肯告訴我的話……”

需要知道自己的紕在哪裏，日後若有機會，也好規避一下。

謝龕道：“你邊帶著個病秧子，就蕭存煙那子，調理個三年五載都是正常的，隻要有心去附近的名醫探一探口風，不難套出你們的行蹤。”

……原來如此。

祁桑沒說話，可臉上的表明顯是在琢磨什麽。

正想著，眼前忽然一黑。

謝龕將燈吹滅了。

行吧，那就先睡吧，也的確有點累了。

可下一瞬，眼前黑影一閃，整個人驟然失去重心，被騰空抱了起來。

“噓——”

祁桑的一句‘長公主’都已經在舌尖了，就聽頭頂上方謝龕警告的一句。

“貴妃榻太窄，睡著不舒服，你乖乖的，本督便不你。”

“我不要。”

祁桑異常堅決地拒絕：“你放我下來！謝龕，我不管你同長公主之間在鬧什麽別扭，我不是你們用來給彼此吃醋的工，……我是將軍府嫡，便是沒落了，也不會給人做侍寢丫頭。”

“侍寢丫頭……”

謝龕冷冷道：“你要不要去問問旁人，那些個侍寢丫頭平日裏做的都是些什麽？就憑你剛剛那句‘嗜好的混球’，都足夠給你拉出去打死了。”

“我不管，我就要睡在貴妃榻上，你要我，我就喊人，長公主此刻想必也在等這麽個機會。”

“……”

不吃。

謝龕恨恨咬牙，將丟回去。

祁桑忙扯過被子來蓋著自己，順便翻了個背對了他，一副這就睡覺他不要再來打擾了的做派。

謝龕轉看了一眼空的床榻。

除了剛剛將捉回來的那五日，後麵的整整兩個月，他都是抱著睡的。

如今一想到懷裏是空著的，便連睡覺的想法都沒了。

折騰了一夜，祁桑大病初愈，子早已扛不住，沒一會兒便呼吸平穩，睡沉了。

謝龕取了安神香點了。

一盤香燒完，不放心，又點了一盤。

這才過去輕手輕腳地將睡的人抱在懷裏，等了會兒，確定沒有醒來的征兆後，這才將人放到了榻上。

……

祁桑這一覺睡得很沉。

辰時未起，謝龕覺得剛剛醒來子虛弱，多睡一會兒是應該的。

巳時不起，謝龕又覺得本就是個貪睡的子，不想起便不起吧，這麽想著還開窗散去了寢殿殘留的安神香的味道。

午時還不醒時，謝龕眉心便開始蹙起，又開始習慣的去探的脈搏。

直到申時還不見有任何清醒的征兆，謝龕終於按捺不住，去輕拍的臉，了好一會兒不見有反應，謝龕麵發白地不夙去請醫過來。

醫一來便聞到了屋裏的香味。

他邊給祁桑探脈邊謹慎地提醒謝龕，祁桑餘毒未清，子還極度虛弱，不得太重的熏香，也不能太多刺激。

謝龕記起昨夜兩人近乎激烈的爭吵。

一碗醒神湯灌下去，直到日落西山，祁桑終於悠悠轉醒。

扶風正在一旁侍候著，見醒來立刻扶起來：“主子，您醒了。”

祁桑喝著他遞過來的水，有些納悶地瞧著他：“謝龕不是不許你我單獨在一的麽？……我這是才睡了多大一會兒？天都還沒亮呢就我起來？”

扶風默了默：“主子，您昏睡了一整日了。”

祁桑一不留神嗆咳了下。

“太醫說要想恢複的快些，不可生氣，也不能刺激，他便將我送了過來近伺候著。”

“……”

祁桑琢磨了一番，遲疑道：“扶風，你說他為何又突然想我養好子了？他昨夜明明還想我吞碎瓷片殺了我。”

扶風搖頭。

頓了頓，又不確定地道：“或許……是對主子您還餘未了？”

“嗯，我也是這麽問的，他我多照照鏡子。”

“……”

……

蕭府。

蕭陸一杯茶還沒來得及放到邊，就被謝龕的話給逗笑了：“把人送去總督府？謝總督似是忘記了你府上的人是怎麽將煙兒拐走的了。”

他還沒登門問罪呢，他倒來問他要人了。

謝龕長疊，眼觀鼻鼻觀心：“不過是借用一下，又不會給你著著。”

“那也不，這祁桑在外頭給把心都養野了，前些日子險些關不住，這好不容易安分了兩日，若去了一趟總督府，說不準又給拐跑了。”

“不是給你養得白白胖胖的麽？子都給調養的差不多了，怎麽？蕭大人這是要翻臉不認人？”

蕭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