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年莫忘》第五十五章
楚行像是對做的這一切本沒有到意外,他安穩地坐在那裏,眉目也未曾一下,隻平靜問:“為什麽要燒了宅子?”
罌粟一把抹去臉上淚水,扭過頭悶聲不吭。他走到麵前,低下眼瞧著,問:“對我這麽報複,是因為討厭我?”
不回答,他就又把問題重複了一遍。罌粟猛地抬起頭,眼中的仇恨在那一刻就像把錐子,直對方心髒:“對!我就是討厭你!我就是恨你!”
楚行仍舊眉目不:“因為什麽而恨我?”
罌粟衝著他聲嘶力竭地喊:“我什麽都恨你!我恨你這些年把我得不氣,又把我像東西一樣玩弄在掌裏,我恨你放縱別人傷害我,我恨你殺了李遊纓!你本沒有負過責任,你從頭到尾都沒想過別人的,你隻顧著你自己!”
說到後麵,淚水又大顆大顆掉下來,楚行手抹去臉頰上的淚水,被一把拂開。他看著,低聲說:“那現在呢?過去這四個月到現在,你還一直在恨著我嗎?”
罌粟厲聲說:“我當然還在恨你!”
“這麽報複,你覺得高興?”
“我有什麽不高興的?我高興極了!”
“如果真高興,你不會總是跟我確認安全,又張得天天晚上睡不著覺。”
罌粟微微一震,一把推開他,矢口否認:“你在胡說。”
楚行沒有,反而順勢攥住的手。罌粟的手冰涼,微微發著抖,被他握在溫熱掌心中。楚行淡淡說:“你如果真的還那麽恨我,就該在一個月前剛清醒的時候就給我一槍,直接殺死我。你懂楚家所有事務,我一死,你再稍微一挑撥,楚家就是一盤散沙。沒必要再去找景致和鄢玉,遮遮掩掩拐彎抹角。”
罌粟微微止住淚水,瞪大眼著他,楚行兩手撐住牆壁,將虛虛攏在懷裏,聲音低,娓娓道來:“看,罌粟,你本沒你想象中那麽恨我。你做這一切,隻不過因為一些不甘心。”
“我就算不會一槍殺了你,我也恨你。”罌粟盯著他,認真得像是小學生,“我不殺你,隻是因為我不會輕易殺人而已!”
楚行順著的話,沉聲說下去:“你想象一遍假如你報複功之後的生活。你離開我,離開楚宅,再也見不到我,從此與楚家無關,與我無關。你一個人,沒人會隻一個眼神就懂你的腦袋裏在想些什麽,沒人會再把你抱在上喂飯,在你睡不著的時候講故事哄你睡覺,教你品茶陪你畫畫,沒人會幫你收拾那些你自己收拾不了的事。你再不會在這世上找到一個人像我這樣比你自己更懂得你,你也不會找到一個人比我更適合你。那樣的生活,半分不會比現在好,你不會習慣。罌粟,你覺得會比現在高興幾分?你本不會喜歡。”
他說得越多,罌粟的眼淚流得越急。他的話音尚未落地,已經用盡全力氣大聲反駁他:“我才不是非要跟著你才可以!我才不是非你不可!”
“好。我知道你恨著我。或許你離開我,你會過得很好。”楚行看著,平靜地說道,“那麽我呢?你離開我,我要怎麽辦?”
罌粟微微一怔,半天才反應出他的意思,卻又像是本沒有聽懂,仰臉著他,半晌才低低出聲:“……你說什麽?”
“我需要你的程度,比你想象中要多許多。”楚行不習慣這樣直白的說話方式,因而說得很慢,卻同時又字字清晰,“如果我不你,這四個月你認為我在做些什麽?一個人不在意另一個人,不會對照顧的食住行樂此不疲。不會盡心收拾這個人闖下的每一個爛攤子。不會不管這個人在不在眼前,都要花一半以上思考的時間在這個人上。這世上隻有我適合你,也隻有你適合我。罌粟,你可以恨我。但你不能說我不在你。”
罌粟怔怔地著他,過了半晌才低聲回答:“我不信。”
的樣子有些茫然,聲音低弱下去:“你不是無所不能的,你不能再讓時間回來。你再也不能讓我變回以前那種事方式。我會一直任自私下去,你一直都看不慣我這樣,就算現在接了,總有一天你也會覺得我厭煩。那時候就又會像是兩年前我不能如你所願變你想要的那種樣子的時候,你在失之極的況下做的那些事。到那個時候,你還會再做一遍。”
“我不會。”楚行著的鬢角,聲音低沉輕緩,“我知道以前錯在哪裏。我不該把你慣一朵玫瑰的樣子,再試圖拔你所有的刺。那本來就應當是你的樣子。我不會再做那樣的事。”
罌粟有些發愣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忽然捂住臉放聲大哭。
像是比方才還要傷心十分的樣子,哭得止不住,著牆壁低下去,一直坐到地毯上。抱住雙膝蜷起自己,哭聲很大,穿耳一般,像是要把這些年以來所有的委屈和怨憤統統都哭出來。楚行跟著蹲下來,手去抱,被狠狠甩開。
罌粟淚眼模糊,話語因哽咽而斷斷續續:“你知道我有多恨你那樣對我!你知道離枝那些人背地裏都對我做過什麽事!你知道我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想要離開你!你什麽都不知道!你把我送去崔家,你拿任何一件小事製我,你讓離枝騎到我的頭上,你還殺了李遊纓!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得想過自殺?你本什麽都不知道!”
“是我的錯。”
罌粟的臉頰被淚水浸得發白,口因泣而劇烈起伏,泛起綿的疼:“你隻知道為所為,你從來都不會想想我的境,你隻知道拿比我能承的還要更嚴厲的方式製裁我,你本沒有問過為什麽,你把話說得這麽晚,你知不知道什麽都已經晚了?我已經把楚宅燒了,我把你所有重要東西都毀得一塌糊塗,你現在沒看到是什麽模樣,所以才沒有怒。等你看到了,你就會很生氣,你會報複我,比以前的懲罰還要嚴厲十倍地報複我!”
楚行靜靜說:“我不會。”
罌粟緩緩搖頭,本聽不進他的話,隻順著自己的思路說下去,眼神暗蒙蒙的,帶著迷惘的霧氣:“你不會再原諒我的,一定不會。”
“我永遠不會怪你做這件事。”楚行握住的手臂,微微用力,將強行從神恍惚中退出來,沉聲說,“罌粟,我今天隻告訴你,不管你做了什麽,我都不會再管製你。同時,我也絕對不會放你離開。要麽你就一槍殺了我,從此以後你就真正自由了。要麽你就回來我邊,嫁給我。沒有第三種選擇。”
罌粟著他,咬著不說話。楚行了的臉頰,溫進的眼睛裏去,低低說道:“罌粟,我給你半個月的時間考慮。半個月後,要麽我死,要麽你就嫁給我。”
次日清晨,罌粟獨自一人離開M城。
楚行人送去機場,把司機和車子都忽略掉,打電話令酒店前臺了計程車。楚行看一眼,裏麵出不讚同的意思,又最終一言不發,隻看拎著行李離開。
罌粟在關上房間門的前一刻又停住,一不停了一會兒,楚行看站在那裏兀自糾結,也不催促。過了一會兒終於回過來,低聲說:“你明明知道我本下不了手。”
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裏著恐慌不安,還有掙紮和一祈求。的眼睛本來生得極漂亮,黑白分明,婉轉靈,然而如今像是一左一右兩隻手,將生生拽薄薄一層,再稍微用力一些,就要撕裂一般。楚行看著,過了一會兒,還是將到邊的一句“那就嫁給我”咽了回去。
他倚在窗臺邊,目沉沉看向。過了許久,才很緩慢地開口,仿佛隻說短短兩句話,就要費他許多力氣。
“如果半個月後你兩個都不選,我會放你走。”他慢慢地說,“如果這真是你最後的意願。”
罌粟咬著,眼淚倏地湧出來。楚行卻轉過,不再看。他的形修長,比例又極好,平日裏不管穿什麽,舉手投足間都令人覺得有歲月沉澱下來的慵懶與從容意味在裏麵。而今一個簡單背影,卻讓罌粟莫名覺得異樣,仿佛他平素那些漫不經心和沉穩冷靜都突然消失不見,他也會像那樣揣測試探和躑躅。
看他良久,楚行始終背對著,沒有。罌粟咬一咬牙,終究頭也不回離開。
沒有回去A城,而是直接去了C城找景致。取了行李出來時,遠遠便看到接機大廳中有人高高地舉了牌子接人,上麵黑字加地寫著的名字,蘇璞。
罌粟看到,頓了一頓,才慢慢走過去。來人對微微一躬,神很是謙謹地遞過來手上電話:“蘇小姐一路辛苦,大小姐讓我來接您。”
罌粟看他一眼,才把電話接過去。電話那一頭景致的聲音依然簡潔利落:“到了?我在茶社,司機會帶你過來。”
罌粟沉默了一下,還是問道:“你怎麽知道我今天會來C城?我沒告訴過你吧?”
景致哼了一聲:“你昨天晚上但凡沒給楚行掐死,今天就不會跟他再共一室。至於你離開M市要去哪裏嘛,蘇璞,你別忘了你跟我一樣都是沒有朋友的人,除了我這裏,你難道還有別的地方可去嗎?”
“……”
一年多前,罌粟和景致直接聯係上,起因也不過是景致打量一番後評價的兩句話。
第一句話是:“這位罌粟小姐,你一定沒有朋友。”
第二句話是:“瞧你的緒態度,最近你的日子不太好過是不是?”
這兩句話直要害,景致又瞧著頗為冷豔,讓罌粟幾乎立刻就撐不住表。然而景致跟在後麵的話又將所有奓起的了下去:“還不錯嘛,難得能找到個跟我境一樣的人。看來這次年宴我沒有白來。明天一起喝杯咖啡怎麽樣?”
那個時候,罌粟在咖啡店中坐下之前,對楚行的報複還隻是腦海中一個模糊的廓。隻知道無比做這樣一件事,現在不做,以後也必定會忍不住做,卻無法確定是否因各種原因而失敗,乃至自己是否能承擔失敗或功之後的後果。然而三個鍾頭後,罌粟從咖啡店中出來,計劃已然在景致的輔助下有了雛形。
們達一致,一個出錢與消息,一個負責出麵。景致運用手段要比罌粟花樣更多,從來不會考慮流與不流之說,能利用的空隙,能利用的人,隻要足夠可靠,景致都來者不拒。幫罌粟搞定所有不方便出麵的事。們之間麵對麵的商議次數不多,大多時候都通過中間人,每次也都隻有寥寥幾句。然而配合卻分外默契,每隔上三四個月麵時策劃的那些事,在下一次麵之前必定可以做到。
罌粟曾經問過景致,為何會肯主幫做這些事。景致挑著極漂亮的眉,閑閑回答:“你現在想做的,就是我對商逸一直想做而無法做的。那麽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又看你順眼,幫幫你也沒什麽。”
四十分鍾後罌粟到茶社,景致一淺米風颯爽利落,正坐在窗邊位置等著,衝擺手示意。等罌粟坐下,景致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M城一日遊玩得好嗎?”
“……”罌粟麵無表道,“不好。”
景致的角彎出一個笑容來:“那麽,你離開楚行的時候,他都說了些什麽?”
“他什麽都沒說。”
“罌粟小姐,”景致單手托腮斜眼瞧,慢條斯理地說,“你覺得你這話我聽了會信?”
罌粟頓了一會兒,還是低聲開口:“或者走,或者結婚。考慮半個月。”
景致微微一挑眉,顯得極度驚訝的模樣:“楚行居然肯放你走?”
罌粟無意識地挲著麵前的茶杯,沒有說話。臉上的很,從M城一路到C城,仍然未從前一晚的事中繞出來。景致看了看,過了一會兒問:“那麽你走不走呢?”
“……我不知道。”
“有沒有暫時偏向哪種?”
罌粟緩緩抬起頭來,目茫然,著一脆弱,半晌低聲說:“我真的不知道。”
景致微喟一聲,沒有再問。隨手從一邊的座位上拿起一份文件夾,推過來。
“你前段時間我找的蔣綿的事,全在這裏麵,是你自己看,還是我直接告訴你結果?”
罌粟瞥過去一眼,沒有接過來,隻看著景致,神之間不言而喻。景致看著,目中出幾分憐憫:“蔣信跟蔣綿所抱的那點兒心思,就是你最不希的那一種。”
罌粟聽了,垂了垂眼,隻低低“嗯”一聲,除此之外一言不發。
景致探究地瞧著,幾次言又止,到底還是沒再問下去。
罌粟沉默半晌,突然說:“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麽選?”
“什麽?”
罌粟抬眼向景致:“當年景家敗落,全拜商逸所賜。如今你去哪裏,商逸都非要了解得很仔細。這種況下你為什麽還會同意跟商逸結婚?為什麽最後還會選擇跟他一起過下去?”
景致微微瞇眼,反問道:“你的意思不就是想問,為什麽我會甘心給他牢牢攥在手心裏?”
“……”
“因為我知道除了商逸之外,沒人會真心我。”景致淡淡開口,“如果我不跟他過下去,我一輩子就會隻有一個自己。那種生活不好過。我再自主自立,如果這世上沒有一個邊的人是我的,我也活不下去。還不如跟商逸在一起。”
罌粟微抿了一下:“我知道蔣晟你。”
景致的角彎了彎:“蔣晟?你說得也對。而且像他那樣喜歡我的,還不止他一個。你以為我沒有想過離開商逸嗎?我也嚐試過。但是最後我發現,就算沒有商逸攪,我再適應,也沒辦法接納他那種人作為我的男朋友,乃至以後的丈夫。”
“我需要一個能駕馭住我的人做我的另一半。這種駕馭不必占優,但要能在我最重視的方麵勝於我,當然最好的況,是讓我還有一點欽佩乃至崇拜的意思在。這樣挑選另一半的好在於,在我最慌張的時候,這個男人不僅能握住我的手安我,更重要的是他還可以給我出主意。這是安全的最大來源。而蔣晟跟其他那些相類似的男人,他們隻能給人溫,溫言語他們在行得很,但是等你不想拿主意或者本不能拿主意的時候,他們會比你更沒主意。這種次數多了,你隻有崩潰。我也不是一直都想扮演主心骨的角,有的時候我也犯懶。跟商逸在一起的話,我能很舒服地就甩手不管。但是如果跟蔣晟在一起,就本不行。”景致一攤手,“所以你看,我挑來挑去,也隻有選商逸。商逸這個人雖然缺點一大堆,但至他有個最大的優點。”
罌粟麵無表說:“什麽優點?很有錢有地位嗎?”
景致比更麵無表:“是他願意容納下我所有好的壞的一切,並且心甘願花大量時間在我上。我任何時候他去陪逛街的時候,他都不會說一個不字。我自己的事有許多他甚至能想在我前麵。我有時候背地裏換位思考,覺得我有些缺點我自己也無法忍,但他的確都能一一容忍下來,並且照目前來看,在未來一段時間,他都不會以此為怨。就這一點來說,已經足夠我忍耐下他那些以前的和現在的錯誤,跟他繼續一起生活下去。”
景致說完,想了想,又說:“更何況,我還嚐試想過商逸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樣子,我發現無論如何我都忍不下去看不順眼的覺。既然這樣,那就隻好委屈一下我自己,跟他在一起。”
罌粟默然,半晌低聲說:“你在暗示我,即使我離開,最後也還是會後悔。不如就這樣跟他結婚,是嗎?”
景致避而不答:“我隻提示你,這次你有主權。你可以走,也可以留。你如果對楚行以後對待你的態度有信心,那麽你可以客觀分析,然後選擇出對你更有利的一方麵。”
罌粟抿著,握住茶杯一不。景致單手托腮陪一起靜坐片刻,忽然半是懷念半是慨地補充了一句:“不過話說回來,上次在楚家把楚行跟商逸一起批得無完那次,不可不說還是很痛快的。”
“……”
三日後,罌粟上山,去了李遊纓的墓地。
捧了一束花上去,在上麵停留了很久。來時天氣便是沉,二十分鍾後淅淅瀝瀝開始下雨。罌粟沒有帶傘,在山下車中等著的景致見雨勢越來越大,一個保鏢送了把傘上去。遠遠便看到罌粟在墓碑前一不站得筆直,渾然不覺已經下雨。
那保鏢了好幾聲“蘇璞小姐”,罌粟才有點反應,轉過眼來。像是還沒從沉思中回過神,停了一會兒才接過雨傘,一言不發地下了山。
景致在車中看渾地進車子中,一麵拿下指揮人遞給巾,一麵冷不防問了一句:“覺得蘇璞好聽還是罌粟好聽?”
罌粟頓了一下,麵無表地回道:“景致最好聽。”
景致撐著下,聞言嗤笑兩聲,笑完了,忽然又轉口悠悠道:“商逸昨天晚上就到A城去了。”
罌粟眉目未,隻平靜“嗯”了一句。的反應比景致料想中還要平淡,景致還未開口,罌粟忽然淡淡地說:“我剛想起來一個問題。”
“我想知道,楚行是什麽時候知道我要報複他的。”
景致眉尾微微一挑,罌粟半垂下眼,又說:“……另外,楚行以前對我的行知道得太快,僅僅是因為他自己派人跟蹤我嗎?如果同樣是跟蹤,為什麽我去西南瘋阿涼的事,他又遲遲都不知?”
景致看著,過了一會兒,角忽然揚起微微笑容,不答反問:“你這麽問我,讓我也想問,你對楚行防備得厲害,對我一年多前跟你在年宴上搭話為什麽會那麽容易就接了?”
罌粟眼中有明顯震,轉過臉,半晌才發出聲音,然而仍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意味在:“是從那時候就開始的?”
景致審視的臉半晌,才慢慢開口:“楚行那時找到我,說你那段時間做夢總說夢話,五次裏有三次都會提到要報複他的意思。他把你帶去商氏年宴上,讓我幫忙試探你的口風。結果第二天我在咖啡店裏試探出來的意思遠超他的預料。楚行本來以為你隻不過不想親近,沒想到你會恨他。”
“他那時候隻想知道你到底恨他到什麽地步。最開始我幫你的那些事,隻不過是純粹我想幫幫你而已。所以,其實他那時候也沒想過會有一天,他會自己放手讓你這麽順利就報複他。至在你看來,如果在你不知曉這些背後幕前提下,你會對你前兩天報複的結果到滿意。至於去年夏天他為什麽又決定改變主意,提供讓你去楚氏大樓跟著路明學習之類這些更加方便的條件讓你做下去,這些已經不在我了解的範圍。我也沒有興致去弄清楚。”
罌粟微微睜大雙眼,景致語氣平淡地說下去:“這些事楚行似乎沒準備告訴你。連路明他都瞞得滴水不。如果你自己想不到,按照楚行的想法,他應該未來幾十年也都不會讓你知道。”
盡管有所準備,罌粟仍然回不過神來。著景致,像是被人死死攥住了嚨,遲遲未能發出聲音。
一直到車子駛酒店的地下停車場,緩緩停下,罌粟仍然定定坐在車中不得彈。渾僵得厲害,景致連著喚了幾遍的名字,罌粟都沒有聽見。
一直到景致住的手,罌粟才驟然清醒,轉過臉來。景致著,眼神複雜:“你能認為我在勸和。但是楚行知道你的目的,還是放任你做下去,除了因為深刻以外,罌粟,你再不會找到第二個原因。”
當天下午,罌粟站在楚氏大樓麵前時,甚至不知自己是如何從C城回來的A城。
像是從墓地回來後,在車中呆坐了許久,久到景致已經等得眉頭皺,忽然一把推開車門,背離電梯的方向往外走。走得快而急,景致在後麵不住,幾聲後忽然又噤聲,幾步追趕過來,一把拽住的胳膊,擋住罌粟去路,看到略顯蒼白的臉,歎了口氣,一揚下,朝後麵的保鏢吩咐道:“現在送回A城。”
罌粟對這些記憶很模糊,而也本沒有在意,隻有些恍惚著往大樓裏麵走。所有人都認識,不敢加以阻攔,罌粟一路順暢地上了頂層,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看到路明,在他張大有些不敢相信的狀態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楚行在哪裏?”
後一個低沉悉的聲音響起:“你在找我。”
罌粟極緩極緩地回過頭,楚行手中拿著電話,眉眼間依然沉靜淡然,帶著一點溫,看到倏然刷紅的眼眶,向微微一笑。
他上前來一步,手將攏在懷裏。
罌粟咬住他襟,眼淚撲簌簌地掉下來。
“決定不走了,是不是?”
的眼淚他的肩窩,點點頭。楚行抱著,手心過的發頂,溫聲道:“以後我會一直著你。”
春風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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